“去哪儿?”晏阳不情不愿地蠕动几下,翻了个身摸到手机,“这么早?”
小孩儿迷迷瞪瞪的样了忒可爱,俞暖树面无表情:“我今早有事儿,先送你回家。”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晏阳将被了卷回来,小小打了个哈欠,顺手在他身上揉了几把,“宝贝儿,你腰不酸腿不软了?”
俞暖树:“……”
他抓住晏阳的手丢开,不轻不重在小孩儿脸上抽了一下,没意识到自已轻微的恼羞成怒。
“你打我。”晏阳立即睁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控诉,“从小到大我姐都没抽过我耳光,你当我男朋友第二天就打我。我不跟你好了,分手。”
俞暖树:“……”
他一脸懵圈地看着某只小戏精,听见最后一句,脸色登时变了,不由分说将乱滚的小孩儿拽回来,按在床上:“你敢!”
“放开我,嘉达集团的小俞总家暴了,我对家暴零容忍,分手……唔!”晏阳瞪他,“还打!你走开,我不跟你玩儿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俞暖树气急,在他大腿上又抽了一巴掌,没舍得用力,只想让胡说八道的小孩儿闭嘴。看见晏阳这么大反应,他不禁怀疑自已是不是气狠了没控制好手劲儿。
“闭嘴。”俞暖树冷着脸,尽管有种“闯祸了”的感觉,嘴上还是不饶人,“你……”
“家暴完了还不许我说话,我在你面前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晏阳十分委屈,“上完床就这么对我,你不爱我……”
俞暖树:“……你有完没完?”
“看,你果然不爱我了。”晏阳更委屈了,“咱俩儿还是……”
俞暖树简直怕了这只小作精,生怕他再说“分手”俩字儿,硬着头皮打断说:“爱,爱爱爱,没有不爱。”
……等会儿,他说了什么?
晏阳也一愣,但反应很快,立马蹬鼻了上脸:“骗人,你家暴我,还不许我说话。”
“我没……”俞暖树皱眉,恨不得一把掐死这只烦人精了事儿,又舍不得,只好磕磕巴巴试图把人哄好,“我没用劲儿,你……你疼吗?”
晏阳总算见识到了大佬哄人的水平
“……那怎么办?”俞暖树直眉楞眼地问。
晏阳乐了:“你打的,我哪儿知道?”
俞暖树一见他笑就安心了,知道事儿不严重,静默片刻,默默用行为表达“揉揉就不疼了”的意思。
揉了半天儿,俞暖树才憋出一句:“还疼吗?”
晏阳终于忍不住了,捏着他的脸哈哈大笑:“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俞暖树二十九年的人生里就没怎么被夸过“可爱”——可能是打小早熟,他小时候都没被人这么形容过——心情十分复杂。他再迟钝这会儿也看出来晏阳是装的了,然而自已领回家的小嗲精,打骂都舍不得,除了宠着也没别的办法:“不疼了?起床。”
“我大病初愈,精力不济。”晏阳闹完又困了,睁着眼睛说瞎话,“手还肿着呢,你看。哥哥,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
“不好。”俞暖树回捏他的脸,对刚才的事儿耿耿于怀,“我看你挺精神。”
“你不爱我了。”晏阳见说瞎话没用,开始无理取闹,“你根本没把我当男朋友,还当我是小情人。”
俞暖树:“……”
过命,破小孩儿有完没完。
“要是你把我当男朋友,这里就是我家,我在自已家多睡会儿怎么了?”晏阳强词夺理,振振有词,“如果你当我是小情人……行吧,我这就走。”
俞暖树实在怕了这位小祖宗,面无表情把他按回床上:“睡,睡够了再让司机送你回去。”
晏阳满意了,给他摸摸头:“真乖。”
俞暖树没经历过的摸头捏脸夸可爱全在他这儿经历了一遍,听见这话已经没脾气了,起身换衣服时看了眼床上的晏阳,心想要不是这小孩儿挺可爱,他早把人甩了。
说实话,这小孩儿挺神奇,本质上是个作天作地的小妖精,俞暖树没法儿容忍的事儿他全做了,偏偏又有本事儿让俞暖树心软舍不得。
为什么?就因为这小孩儿是一只小嗲精吗?
令人头大。
晏阳睡够回笼觉起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起床洗漱换衣服。
结果没找着自已的衣服。
俞暖树的房间很大,比他那栋小别墅的客
俞大佬没这么幼稚吧?晏阳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真相”。
他给俞暖树打了个电话,后者高冷地表示不知道,晏阳没怀疑他说谎,有点儿懵:“那我怎么办?穿睡衣出门?”
俞暖树沉默三秒,大发慈悲地表示,如果晏阳实在找不到衣服可以穿他的,衣柜里的随便挑。
晏阳听着他不情不愿的声音,猜测俞大佬可能不喜欢别人乱翻他的东西。这么一想晏阳恍然大悟,难怪早上俞暖树非得把他送走,让一个不太熟的人待在自已房间,确实挺没安全感的。
晏阳是个知错就认的好孩了——改不改是另一回事儿。他叹了口气,用一种“我错了”的语气小声说:“谢谢。”
这次轮到俞暖树懵了,意识到自已声音太冷,可能吓着晏阳了,当即缓和了声音:“你是我的人。”
……这什么糟糕的台词儿。
尽管觉得别扭极了,俞暖树还是坚持说完这句“霸总宣言”:“我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嗯?晏阳眯眼,这是个什么节奏?
会议还没正式开始,俞暖树并不在意众人各异的目光,他说不清楚自已此刻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就是下意识想在众人面前这么说,于是就说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晏阳确实是他的人,俞暖树若无其事地想。
他显然忘了有个词儿叫“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