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摩托车那儿,倒腾出一根绳子,过去给昏迷不醒的西门捆了个…嗯,极为不洁不雅的某种姿势——貌似旧时代叫什么play还是什么的。
待要将绑好的某人提溜起来,往自己后背上捆的时候,刚拽起绳头,又像是蓦然醒悟到什么,回头看看摇摇欲坠几欲散架的摩托车,再低头瞄了地上的粽子一眼,尔后晃荡晃荡身子,听那一阵叮当乱响,沉默片刻,最后只能摇了摇头叹一口气。
将背后的机枪、步枪,以及弹链、背心、腰带等乱七八糟的都解了下来,只留了一把本命霰弹和附带子弹还挂在胸前,这才近乎施暴的将粽子给捆到身后,骑上摩托走了。
心里还不断骂骂咧咧的,抱怨着待会还得再回来取一趟武器装备。
骑到一处缓坡,目测掂量一番,又试了两回之后,才堪堪有惊无险的靠着胯下的破烂货,翻越坡地回到停靠在堤岸上守着的一队装甲车边。
打开其中一辆的后厢门,从背后将粽子解下来就扔了进去。
刚坐进副驾,驾驶位那人就把抻到后面打量的头又拔了回来,正是许久不见的凯文。
“唉,这是个啥情况?怎么给人捆成一种…让人看了会突然变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姿势?”
杰克一听,心想,嚯,这小子还见识不浅呐……
“战俘,挺‘高端’的那种,咱们招呼不了,得立马着手押送回zion…”
凯文双目骤然一亮,脸上立马换了一副敬仰谄媚的表情,“我去,还是老大您牛x呀,都能徒手生擒‘高端’战俘了呗?”
杰克脸色微红,心道这小子溜须拍马的功夫也不知是哪位神仙教的,怎么还有专往蹄子上拍的功法么?
我确实是近乎空着手回来的,可走的时候那全身披挂的威势,是刺瞎你丫双眼导致并发失忆了是么?
这还没完呢,凯文这小子又回过头去来回打量了一番那位粽子,心说夺笋呢,给人整成这副德行,得亏是昏过去了,这要是醒着,那不得……
“诶,老大,冒昧再问一句,多高端…才算高端呢。”
然后杰克就竖了四根手指,搁他眼巴前儿翻来覆去的倒腾起来。
“四…四阶?”
凯文满脸的瞠目结舌,活这么大,还是头回见着这么高段位的强者,“妈耶,您这可不兴晃点我的昂…真是四阶?”
“那还能假了?”杰克撇撇嘴,心说到底是乡巴佬没见识,大惊小怪。
“不是…那,能不能再再冒昧多问一句,您…几阶啊?”
听他这个问题,杰克本能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但碍于心眼儿有点不够数,反射弧过长,一时也就抓不住重点,习惯性就答道:“三阶啊,咋了?”
这下子,是真给凯文惊着了,嘴巴张到了最大,眼珠子瞪到最圆,大脑当场宕机。
杰克看他这副鬼样子,也明白过来这绝对是不对劲儿了,可到底哪不对呢?哪呢哪呢?
“老大您这真是太牛x了,不对,牛x都不足以形容您的壮举伟业,竟能以区区三阶,越级击败四阶强者,并且还是兵不血刃毫发无伤的将其生擒,这这这……”
“对不起,此前对老大您的实力或许有些误解,但此时此刻,我想说,我错了,真的,现在的我,对您的敬仰,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杰克满脸错愕的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位逗比,用极具夸张的语言、表情、动作搁那自嗨起来,聪明的智商这才重新占领了高地,终于get到了关键点——哦,原来不对在这呢!
这就尬住了呀!
老子特么啥时候说过,这是我自个儿干的了?
还有,“区区”是几个意思?
“呃…我就负责拖住他,后面是伊芙琳长官赶来将他打倒的……”
这事儿可得理清楚,不然自己一世英名不全让这小子毁了么。
这回轮到凯文尴尬了,双唇蠕动好一会儿,才重新组织好语言,“啊,即便如此,那也无法掩盖您的勇武不是,毕竟,再怎么说,您也是以三阶之力,独自对抗过四阶的男人!”
杰克挠挠头,心说,你要非得这么唠的话,那…我也就不跟你犟了。
“那怎么着啊?咱这就动身返回zion?”
凯文怕继续下去,又给整到言多必失的地步,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唉,这破摩托不抗劲儿了,为了给他整回来,我装备都撂在原地,得再跑一趟取回来,”说着,抬手搓着背心胸口处别着的一串军功章,“况且…战斗远未结束,我始终是放心不下……”
“那…不然,咱就打马回去,继续战斗?”
杰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考虑到伊芙琳临走时下达过的指令,无奈摇了摇头。
突然,他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炯炯的盯着凯文,上下左右来回反复的看,直把后者看到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片刻之后,凯文也似乎明白过味儿来,那手指头点点自己,给出一个充满疑惑与不确定的眼神。
而对面的杰克也当即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
而于此同时,反观凯文的表情,瞬间就陷入了一片呆滞,仿佛满脑门都是黑人问号脸——不是吧?不是吧!
————
安德烈面目呆滞的坐在副驾上,耳边的枪炮轰鸣声由狂乱到稀疏,最终完全被座下的引擎咆哮声所掩盖。
直到被阻滞弹幕的炮火覆盖时,才随着车身的巨幅摇摆晃动,而回过神来。
慌乱中回头张望一眼,那处岩层遮盖下的战场,已模糊到看不太清。
此时副官正手忙脚乱的操控着方向盘,匆忙之下拿余光瞥了他一眼,高声喊道:“这么着不行…队形太密集了……”
小安子赶紧抻头四顾一圈,可不是?
几乎所有的车辆,都像是恨不能把油门踩进燃料电池箱里似的,一直以极速状态,扎堆着逃离,鼓鼓囊囊凑成了一团,跟块活靶子一样。
“你先减速脱离,老子可不想陪他们作死……”
副官犹豫一会儿,最后也只好依他的话,放缓车速,缀在了后面。
于是,当又一波炮火来袭时,果然命中率依旧出奇的高,而小安子的视线里,也被一个又一个撕裂掀飞的车辆残骸所占据。
这一回,幸存下来的车辆开始自发的分散开,彼此保持一定距离,但各自车速依旧没有丝毫变化,齐头并进着。
突然,其中的一辆不知为何泛起了火光,瞬息之间就熊熊燃烧起来,随后紧急制动~侧翻~滚动~解体,一气呵成。
而随后,像是触发了什么连锁反应似的,不断有车辆开始出现类似的状况,被无情的火焰吞噬,化身为一个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
而由于之前减速慢行,一直远远缀在后面的小安子和副官两人,看着眼前陆续发生的一切,满脸惊愕骇然的对视一眼,随后陷入了呆滞。
片刻后,副官当先醒过神来,忽然就连续短踩刹车完成了紧急制动,刚要打开车门跑出这个随时可能爆燃起来的铁棺材,就连人带车被一股巨力掀飞,而爆炸冲击与高温火焰紧随其后,意识瞬间泯灭,死透透的了。
小安子也没好到哪去,反应比副官还要慢了半拍,甚至于此前后者制动停车时,都没想到他这是要弃车而逃。
但就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求生的本能和潜意识肌肉反应以及高超的身体素养拯救了他,撞开车窗蜷成一团,堪堪的护住了周身要害,只是重伤昏迷过去,却并未因此丧命。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道堤岸边,正有个胖胖的人影,将肩上扛着的铁筒随手扔回了身后的装甲车上,一脸肉痛的撇了撇嘴,“艹,可惜了老子的一发‘毒刺’…”
语气之中满是一股子拿炮弹打蚊子的惋惜感。
随后,他晃着满身肥肉,快步走到河道边缘,抻着头向下看了几眼,经过了好一番愁眉苦脸咬牙切齿的纠结之后,一咬牙一跺脚,就团成个球,把自己给滚了下去。
当他从干涸的谷底再次爬起来时,身上穿着的军服已经看不出本来完整时的样子,破烂不堪的碎成一条条一片片,露出白花花的肥肉,遍布血红擦伤,全身上下沾满灰扑扑的尘土。
此时,他的身体正在经受多处骨折,内脏移位破损,口鼻及全身擦伤处鲜血不断渗出滴落。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牙切齿,满脸痛苦,举步维艰的朝着远处正昏迷着的安德烈蹒跚走去。
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胖子才终于挪动到了地方,而在他的身后,一条血迹也从他坠落处,由深变浅的一直延伸至此。
在这整段路程中,他的步态一点点的由歪斜扭曲,变为正常,身上伤口止血结痂,表情也从怨恨痛苦,变得越来越狰狞病态。
而此时,在远处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也正有一架微型无人机在悬停着,正将发生的这一切,纪录并传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