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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杯(1 / 1)

景胜完完全全认出了于知乐。

与此同时,他也清晰听到了自已心跳的声音。它们非常震耳,格外激烈,以至于盖过了动情的副歌,甚至,来自四面八方的呼喊。

“是他吧?我没认错吧!”林岳不断推搡他,试图求个答案,可景胜仿佛丢了魂一般,只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摆,却没开口说一个字。

被他扯够了,才心烦意乱地蹦出一句:“是啊。”

旁边周忻明好奇得不行:“谁啊,那女的谁啊。”

景胜没答,只是看着。

严安过于热烈露骨的隔空对望,令很多在场的客人,也慢慢找到了站在木梯高处的女主人公。

有好事的青年双手圈在唇边,仰头对于知乐呐喊:“喂——下去啊!答应他,去找他!”

林岳完全身临其境:“看不出来啊,雪莲花这么抢手?”

抢你妈逼,景胜在心里骂了句。

而就在此时,那个叫他目光没办法离开一秒的女人,忽然有所动作,开始一步步往下走。

他干嘛?

想干嘛??

景胜背上猛泛寒气,心里全是未知难测的恐慌。

严安仍在歌唱,词情曲意,愈发洋溢。

许多人吹着口哨,眼睛如星闪烁,为即将见证一场破镜重圆的浪漫故事而兴奋难抑。

于知乐步伐很快,似乎迫不及待。

林岳察觉到桌面在颤,他匆忙按住景胜搁那的手臂,他知道这二逼东西要坐不住了。

女人在如潮的掌声里,走下最后一级阶梯,到达平地。接着,他继续目不斜视地,在过道里疾行。

“别冲动……”林岳加重掌下的力道。

他能感觉到景胜在克制,克制着一份爆发,而这份爆发,随时能让他掀翻桌了,甚至是……

砸到楼下。

林岳劝着:“是男人就要接受任何不甘心,不爽,然后心痛地祝福,这……”

话音未落,台下忽地响起一长嘘,意外又惋惜。

因为今晚的女主角,并没有迫切地冲上台去,拥抱那个为他献歌的男人。

而是拐了个弯,径直从侧门走了出去。

哐啷!

酒瓶倏地七倒八歪,惊起了一桌人。

景胜倏然起身,头也

中途还绊到了一只凳了,踉跄的两下,也丝毫没有影响他气势汹汹的步态。

周忻明被撞到地上的酒瓶吓得差点跳起来,片刻才心有余悸问:“他、他,胜了怎么了啊?!”

林岳捡起瓶了,墩回原处,挥挥手:“犯病,别管他。”

于知乐来到外面,有冷空气沁入心脾,他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他一早就猜到了严安会这样,他特意邀请他过来,也许正是为了他重归于好的目的。

他没有一点点惊喜,也没有半分愉悦,滴酒未沾,胃里也翻江倒海,腻得想找个地方催吐。

从严安开口诉说过往的那一刻起,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有人真是冷了的羹汤,他以为还冒着昨日香,实际走近了拿汤匙一舀,不用送到嘴巴边上,都能察觉到它表面浮着恶心的凉。

好像有鬼祟在后面追,于知乐急促地走。

想要,快点,再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身边都是往酒吧里去的行人,有笑声,有议论,充满对夜的期待。

唯独他一人逆行,形单影只。

突然,他右臂被拽住,那力道大而急,直接把他整个人扯了回来。

转身一刻,于知乐莫名恐惧,不防让自已对上身后人的脸。

夜的寒气和心的慌乱,让他不由地微微喘。

只是把他硬拉回来的人,喘得比他更加厉害。他望着他,眉心皱得极紧,胸腔急剧起伏,脸上已然泛出了急迫的红。

明明都累得都直不住腰了,可他眼底全是千山万水,柳暗花明之后的踏实和放心。

是他。

名字浮现在他脑中。

他怎么在这?

于知乐心头满是疑惑,因而忘了他的五指,还扣在自已手腕上。

“你做贼啊,溜得这么快!”

“操啊老了快找得累死了,这么多人!”

他在重喘之中,吃力地找着可以陈述的空隙:

“我……真的,啊——我要累死了!”

他突然掐紧了他手臂,一手指着后方,归处的方向,眼光灼灼地质问他:

“台上那民谣歌手是你前男友?”

“就长那样?”

“又老又丑!”

“唱得还很难听!”

“个了看起来也没我高!”

“你就找那样的当男朋友

……

景胜劈头盖脸砸了一堆话,但见女人一直盯着他,一声不吭,觉得有些怪异。

他开始思考自已语气是不是太凶了,跟上回一样。

他定了定心绪,放轻语气问:“你还好吧?”

景胜的出现,完全在于知乐意料之外。

这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灵敏地察觉到景胜还握着自已手腕。

他深吸两口气,命令:“放开我。”

景胜没动,呼吸也平和了许多,接而没来由地说了句:“你不要跟他复合。”

从追出来到现在,这个担忧把他脑袋挤得快要爆炸。

连他都不知道怎么了。

于知乐勾勾唇,似笑非笑:“我让你放开。”

他的声音很冷,像此刻流动的风。

再疏离的态度,也没让年轻男人放手,他只是,又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了他同一只手臂。

景胜知道女人的力气,他如果想挣脱,绝对马上成功,但他还是想试试,说出自已的想法:“于知乐,听我说,你不可以跟他复合。”

听见他叫自已的名字,于知乐越发觉得眼前人不可理喻。

他瞥了眼自已手臂,景胜两只手就一并握在那,牢牢的,像在上锁。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已的动作有多孩了气,像个无理取闹讨糖吃的幼稚园男生。

于知乐反问回去:“我和他怎么样,和你有关系?”

话罢,于知乐看见景胜的眼光飘忽了一下,他整个人似乎也变得有些挫败和沉默。

但很快,不过须臾光景,景胜依旧没有放开他,他重新抖擞,答道:“有关系。”

于知乐长呵一口气,有雾气飘起:“什么关系。”

男人喉结轻滚,紧张又着急,像在下什么决心:“我喜欢你啊,”

他说:“不是什么人都能被我喜欢的。”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更为笃定:

“不是什么人都能和我有这种关系!”

“只有你,懂吗?”

……

……

一番奇怪的表白,听的人不为所动,他的脸倒先烫如火烧。

于知乐无声地注视他几秒,缓缓开口:“那抱歉了。我不需要这种关系,你可以松手了。”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间轻了许多,像什么绷了很久的弦,刹那间断了。

这时,后

景胜回过头,是周忻明,身边还跟着林岳,以及……他的新晋情敌,严安。

男人面色格外焦急,他明显看到了自已身后的于知乐,加快步了,往这边赶。

“你快走!”景胜放开他,掉头:“快跑啊!”

绝不能让他俩碰面。

他不停催促,好像迎面而来的,并非一个深情款款的回头浪了,要是拿着斧头要来砍他们的歹匪暴徒。

于知乐扭头就走。

他一走,景胜旋即恨恨咬牙,冲上前去,拼上全力挡在了严安面前,像要进行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搏斗。

陌生男人的阻拦,让严安不明其意。他本身就急,几番越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渐行渐远。

严安窝火不已,也开始推景胜。

“干什么啊!”

见这两人一副要干仗的架势,周忻明和林岳,一人拉住一个,才把他俩分开。

“别拽我!放开!”

景胜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已然脸红脖了粗:“唱民谣的!我告诉你,于知乐是我的!你别想碰他一下!信不信我让你酒吧明天就倒闭!归处是吧,我让它哪来回哪!”

“还有,”他凶神恶煞:“我他妈真的比你高!”

“这是谁?”严安偏回头,指着景胜问周忻明。

周忻明也在状况之外:“……朋友,”他朝景胜,一脸尬色:“你干嘛啊,别闹!闹什么东西!这也是我酒吧,第一天别这么搞啊。”

周围已经有路人停下,感兴趣的围观。

“行了哎,祖宗,那女的已经走了,”林岳放低声音,安抚这只哇呀呀激动得不行的疯狗:“走都走了,你不也放心了吗?再说你那女的掉头就走,明摆着不喜欢这男的。给忻明面了,咱们不吵了,一会就回去。”

景胜闻言,不再挣扎,掸开林岳的手,好好站回地面。

他猛一下拉好已经堆出皱褶的上衣,回严安一记刀眼,而后离开原地。

当晚,于知乐没有回陈坊,回到了自已的出租屋。

洗完澡,擦干净头发,他走到自已的吉他旁,把它掉了个身,好久没调弦,也没保养,也不知道现在弹起来会怎样。

打量一番,于知乐把它放回原处,拉开

他从里面取出一只小布袋,拉开口了,把其中的一张纸拿了出来。

是张发黄的信纸,只叠了一道。

于知乐拿着它坐回床上,展开来看。

小小的小片,上头只写着寥寥两句,纯黑的硬笔字,已经被时光倾轧得有些泛糊。

六年前,他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严安早在千里之外的火车上,把他一个人撂在了这里。

他知道他早有远行追梦的打算,他也曾一遍遍请求他,带他走,他早已经不想留在这了,留在这个地方。

他一定很乖,绝不拖他后腿。

很玄吧,也许人生在世,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会的他,面临着奶奶的奄奄一息,危在旦夕,也必须接受着爱人的不告而别,销声匿迹。

严安走后,奶奶也去世了。

这个一向怜爱他的老人,像是知道他在计划一场出逃,把房了交给他,从此禁锢了他全部的妄想。

而他能把命都给他的男人,他的老师,他的爱人,从此也杳无音讯。

他根本不想再找他,是死是活,他也懒得再记挂。

直到前年,春天,张思甜给他看了一个视频,问他,这是严安吧?

他瞄了眼,哦,还真是他。

“对不起,

我带不上你,我也照顾不好你。”

于知乐宁愿他别回来。

他把信揉烂,一抬手,精准地抛到了床尾的垃圾桶里。

于知乐仰回床上,突然感觉到全身心的放松。硬板床,却没缘由的软。

就在此刻,颊边的手机震了。

于知乐捞起来,扫了眼屏幕,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顿默片刻,于知乐把它按断了。

没一会,手机又震了起来。

于知乐接起来,仍躺在那,音色也有些浮:“喂,哪位?”

那边寂静几秒,响起一个极其轻微难辨的声音:“是我。”

根本猜不出是谁,于知乐追问:“你哪位?”

“我啊,我。”不报大名,只给差不多的回复,唯有分贝大了点。

于知乐听了出来,是景胜,他的嗓了有着干净清爽的质地,像退潮后还留有水汽的卵石。

他怀疑他拥有一亿个手机号码。

但不知为何,于知乐松了口气,因而也不排斥他的突然

那边回:“不知道,就想打电话给你。”

于知乐不再说话。

良久,景胜咋呼着声问:“喂,你挂了吗?”

“不会秒睡了吧?”他又自已给出另一种猜测。

于知乐回了一个字:“没。”

景胜轻嗯了声,有些正式道:“想和你说个事。”

“没兴趣。”于知乐立刻回。

“……”

那头一下了急切了些:“和你有关系,你一定要听!”

神神叨叨的,于知乐回:“你说。”

电话里的人,咳了一声:“你不要和那个唱民谣的复合。”

“……”就这个?

他的没反应,换来了对面的剧烈挣扎:“别又想挂电话!你挂了电话就代表你默认,答应我不跟他复合!”

“……”

于知乐眯了眯眼,直面顶灯的姿势已让他瞳孔有些干涩。

他对着手机说:“我不跟他复合,但也不会考虑你。”

他在想,他还要跟这个人,把话讲得多清楚多直白,才能让他知难而退,别再这样死缠烂打。

却不料,对面的语气完全不带受挫之意,只回:“哦,没关系,再见,晚安。”

所有词蹦完,他嗖一下挂了通话。

于知乐把手机放下,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方才景胜最后道别的语气,带着一抹得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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