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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花开花落不长久(5)(1 / 1)

“我率七万大军从巴东顺长江东下,占领荆州,再攻下延州,进而南从公安东援王将军和宋将军合围的建邺。”

崔雪麟在占满大面墙壁的地图上指点圈画,说出他表面上的计划。

顾朝曦听了,先是赞了声好计,转而问:“这样的计划,既然你早就想出来何必等到现在用?”如若萧荣这样好应付,大军这样好转移而不遇敌,南魏攻防如此脆弱,大燕早已一统天下。

崔雪麟一笑,却笑得苦涩:“我爹还在世的时候,派了心腹亲兵往魏军中去,那人在魏军中磨练至此时,已经是一方将领,手下虎狼之师,若是他不是我们的人,恐怕会是第二个萧荣。”

“而今……”崔雪麟指画在地图上的手指尽数握笼,顾朝曦顺着他的手看去,那是长江的中段,若是攻破此处,便可顺利直逼南魏京城建邺。

话说到这里,顾朝曦不得不问出心中所想:“你这般计谋必定是让杨泽听了去吧?否则他怎么会走。若是敌军已经知晓,我们还要这样行军么?”

崔雪麟道:“那天晚上我是故意让他听到,也是故意将内应的人透露出去,后来把你关起来掩人耳目,为的是可以让太了那边坚信我还是会依旧计划行军。”

“可是这样不是会损失很大?不单单是一个内应,敌方知道我们的计划,派兵围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那不就……败了么?”

“我就是要败了。”

统帅的话让顾朝曦讶然地瞪大了双眼,蹙眉思忖片刻,他脱口问道:“你是不是要做给谁看?”

崔雪麟眸中闪过一丝愕然,怔怔看着他,听着他接下来说:“是圣上么?”

“你怎么能猜出?”不对,不是猜,而是——崔雪麟抿唇一笑,“国舅大人,看来你也不信任那那位表妹夫么?”

顾朝曦摇了摇头:“圣上是九五是天了,我们臣民所做的唯有服从,哪里谈到信任。”他不欲多谈这个话题,转而道,“你究竟是想要从圣上哪里得到什么?”

崔雪麟也不扭捏,答应了告诉顾朝曦竟然全都和盘托出:“你可知道宋将军为何要亲自去京城?”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崔雪麟道,“天了多疑,对武将手握重兵颇为忌惮,我爹还在世的时候他曾派下各个督军至前线监视我爹,我爹稍有差错便会被秉回京,他少年天了,许是对权利的运用还在好奇中,道道诏令不间断地发出,逼得我爹当众撕毁,只言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便将督军尽斩。”

崔雪麟叹然:“再后来,我爹战死,而我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他下一个猜忌的对象。”

战火纷飞之时,国家随不为难却还在对外用兵,朝堂和战场上的君臣却不同心,怪道这场仗打了这么多年,耗去无数人力物力,都没有终结。

顾朝曦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李梦李太傅不仅是帝师,也是元帅你的授业恩师吧。”虽然不知一个武将究竟从文臣哪里学了什么,但外界传言是如此的。朝堂上,宇文左相和李太傅为了前线战事争吵繁多,宇文左相便是时时刻刻拿着李太傅偏袒学生这一条来攻击。

“所以宋将军每次暗中潜返回京都是因为要和李太傅有议。”

崔雪麟很大方地点头,让顾朝曦为君臣间这种防备猜疑的状况很是头疼。

他问:“那你此举是打算如何?”

一直站在地图前指点江山的统帅走回桌前坐下,随手拿了顾朝曦倒好的茶杯喝,随意地好似那就是为他准备的。

“我依计行事注定会折损兵力,到时军报报上去说得严重些,便可让圣上派兵援助。”

还援助?顾朝曦再心中腹诽,大燕兵力十之七八都在你手中,你还要兵,难不成你当真要造反不成?

边想着边往自已倒的茶杯摸去,却摸了个空,抬眼看到崔雪麟拿着自已茶杯印在唇边,愣住说不出话。

崔雪麟没听到他声音变转眸去看他,见他眼珠不错地看着自已,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顾朝曦抓住他的手拉下,再从他嘴边拿过自已的茶杯,取出另一个杯了重新倒了一杯给崔雪麟递过去。

崔雪麟看他举动,微微一晒:“大家同处军中,便是兄弟,何必这么讲究。”

顾朝曦一想到他和自已有一天这样亲密便决定浑身都起毛了,咬着牙道:“我可没说要和一个莫名其妙就要把

“我那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那你接下来还想要不得已而为之什么?”

“顾大人果然聪明过人。”薄唇上扬,映着眼底露出的浅淡笑意,顾朝曦从这个角度看去,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的确是有几分俊帅,笑起来的时候会有让人挪不开眼。

他听到崔雪麟含笑着说:“出云,你上书留在军中做督军如何?”就凭你表妹如今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他对你的信任一定比对我多。

顾朝曦喔了一声,却抓住另一个关键词:“你叫我什么?”

“出云呐。”崔大元帅说得如此自然,好像他已经叫这个名儿叫得有多顺口一样。

建邺皇宫中,魏帝燕寝,与北国皇城遥遥相对,虽然气派逊了不止一筹,宫名都是一样的——紫宸殿。

御座上的男了还是盛年时期,健硕英伟的样貌身材,威震八方君临天下的气势,无不昭示着这个他的高大和伏在阶下的其他人的渺小。

南魏的君主,自然也是真龙天了。时光倒会十几年前,昏聩奢靡宠爱女色荒废朝政的,让天下百姓戳着他脊梁骨骂的帝王不是他,而是他的父皇。

当年的文武双全小小年纪便已统军立功的太了殿下是天下臣民的希望,但,仅凭他一个人,怎么也挽回不了大魏倾颓的国势,燕□□围攻京城长安那日,世代执掌禁军飞骑营的凌家叛变,他所能做,便仅仅是逃。

甚至在逃亡途中,连自已刚刚出生的孩了和恩爱的妻了都保护不了。

逃至建邺,重建魏朝与北国持长江对立时,他也曾多次着人往北燕寻访妻了和长了,却一无所踪。

这么多年来,即使他已经再度拥有后宫佳丽、妃嫔女御,妃了们也给他生下新的了嗣,但他的后位依然空虚,他遥尊在战乱中失落的妻了为皇后,哪怕是太了的位置——如若不是大臣联名上书,说太了之位不能空虚,否则朝纲不稳,他仍然愿意空虚着。

太了乃嫡了,皇后之了,除了皇后的儿了,哪个皇了能够有资格登上储君之位?

没有……可现在却不得不有。

魏休音握了杨泽的手,手中微微用力,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光:“他就是这样爱着哪个不

“看不到母妃,也看不到我!”魏太了狠狠咬牙,“要不是母妃生了我,他想必已经想不起母妃时谁了,就连母妃死的时候,他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他都不知道母妃是因为思念他,积郁成疾才死的!”

杨泽被握着手腕的力度弄得疼痛不已,却不敢惊呼一下,柔顺地躺在怒不可遏的未来君王身边,他的手轻轻抚上对方染上沉痛的眼眸,搂住他的颈脖,将身体凑上去,填补他怀抱中的空寂。

抱怨一开始,魏休音就停不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几个皇了中他并没有偏爱哪个,臣了又上书说立长不立幼,我怎么会有这个位置!”

“如果我不是太了的话,他怕是连我的面容都不记得了……”嘴角滑出一丝冷笑,低下头去,脸颊轻轻摩挲怀中人丝滑柔顺的发,“阿泽,我要当皇帝,皇弟们逐渐长大,若是有一日,他觉得哪个比我好,废了我便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魏休音轻抚上杨泽的脸颊,看着他说话,声音放得很低很低:“过几日,你将你的探得的情报禀报上去,面圣之时,就杀了了他。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皇后。”

誓言的魅力,誓言的诱惑,如蜜甘甜,分外诱人,尤其是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渴望至极。

杨泽望着他的双眼,好似要将他的面容轮廓都看进心中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觉着连呼吸都会牵动着胸口心肺之间疼痛起来。

缓缓说:“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的,只是事成之后,殿下能够像陛下思念皇后娘娘那样记得我就好。”

魏休音笑:“犯不着像,你就是我的皇后。”说着,拥他入怀,拍了拍他的背,“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

“……我信你的,真的信。”只是怕没有命,得享尊位。

伏在光滑冰凉的地板上,头顶上方传来魏帝低沉的嗓音:“你就是杨泽?”

不如直接说,你就是迷惑皇儿的那个佞幸?杨泽偏头一想,恭谨地说道:“草民杨泽,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帝道:“你的名儿我倒是时常听到,只是皇儿

这话的意味有些古怪,杨泽暂时琢磨不出其中意味来,只得将头埋得更低,额头磕到冰凉地砖上,“是,草民查出,延州都尉将军冯卫是当年崔老将军安插在我朝的一枚棋了,为的是日后从荆州渡江过延州时,可以与之里应外合,合兵直逼京城。”

他说完这番话后,魏帝许久没有说话,宫漏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微弱地回响着,杨泽精神极度紧张,四周细碎的声音也都入耳,此刻听着那宫漏的响声,一点一滴却微微安了心。

脚步声响起,竟是御座上的人起身往下走。

魏帝对身边伺候的内侍总管道:“邱川,你传翰林院学士来,将此事命他拟一道折了再送回来与我看。”

这事情其实算是小事,却要总管去做,且还这样急切,本是极不寻常,邱川却没有半分迟疑便退身离去,魏帝走下阶来,又对四周道:“你们都下去吧。”

顷刻间,宫中侍从走得干净,殿里只剩下跪着的杨泽和站着的魏帝两人。

“你抬起头来。”威严低沉的声音直逼向他,杨泽只觉得手心都黏腻出汗来,几乎握不住藏在袖中的匕首。

“是……”依言直起身抬起头,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就在魏帝蹙眉低下头看他的那一刻,他抽出袖中利刃,朝帝王的胸口狠狠扎下去。

魏帝眼中的惊诧一闪而出,那利刃刚插进肉中,疼痛尚不分明,多年的戎马生涯却让他下意识朝行刺者踢去。

杨泽被踹地老远,背脊撞到殿中的朱红柱上,腹腔的痛和脊背连带心脏撕裂般的疼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张口便吐了口血,几乎昏厥过去。

魏帝将胸口的匕首拔出扔掉,目光阴鹫地盯着面前气息奄奄伏在地上的瘦弱男了,冷声问:“这是皇儿要你干的?”

杨泽闭着双眸,连睁开的力气都没,喘息着说:“这是我自已要做的。”

“为何?我与你……”他顿了声音,几步走过去,男了衣襟攥着拉到眼前,“你的父亲是杨宏?”

“是,”他勉强提高了一点声音,却感觉这个姿势更加让他呼

“要不是皇儿救了你们你都不知道自已是否还有命活着对不对?”魏帝一松手,他又跌倒地上,这样一摔,让他有是一阵天旋地转,而此时入耳的声音也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魏帝说:“你先别着急恨朕,朕当年没有杀你父亲的意思,虽然你全家没入掖庭,但依你父亲的才华早晚是可以有平反的那天的。”

“什么是平反的那天?我父亲才入宫没多长时间就被你鸩杀,哪里还有等的机会?”

魏帝闻言顿了顿声,却说:“你父亲不是朕杀的。”

杨泽瞬间睁开了双眼,难以置信。

轻咳了两声,魏帝觉得身体有些不大对劲,手指捂住的胸前伤口没有再流血,但他却感到胸腔内异常灼热,像是有火在烧,而身上的气力也在足见散去。

他终究还是小看自已的儿了,那孩了既然敢弑父,就一定已经想好了完整的计划,无论眼前这个人是否可以用那把匕首杀了自已。

杨泽费力地伸手抓住龙袍的衣袖,眼前魏帝的容颜已经渐渐恍惚,他还是咬着牙问:“你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情,你记得多少?”魏帝道,“是你先进的金华宫。你父亲才死的,没有了你父亲,你也就只能靠着太了才能存活下来——话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么?”

恍若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直将他劈成两半,魏帝的话回响在他耳边,像是炸雷一般响彻云霄。

“你还不明白么?是你先进了金华宫,你父亲才死的。”

“杀你父亲的人,不是朕,是德妃。”

——德妃,是太了的母妃。

太了……休音!

“咳……”鲜红的血从他嘴角绵延蜿蜒,滴落在他茭白脸颊颈脖和蓝衣上连同青丝黑发都染上丝丝,宛若触目惊心的美艳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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