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看着姜黎瞠目欲裂。
好一会儿之后,唐文理才反应过来,大步走到姜黎跟前指着他大骂,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个混帐东西故意的是不是?不把这个家搞得天翻地复你不罢休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教训你!”
正吼着,就高高抬起手,对着姜黎的脸狠狠扇过去,不料扇到一半,被姜黎稳稳截住,动弹不得。
“我不想伤人,所以别找事。”
刚才那脚一下去,姜黎的怒火平息了许多,所以语气还算平静。
但唐文理愤怒值显然已经达到了顶峰,难以至信地瞪他:“你竟然还敢还手!”
下一秒另一只手握成爪直直朝姜黎抓着他的手抓去。
这一招又狠又快,显然用上了真功夫。
姜黎眼急手快,后退一步闪开,又道:“我说了不想伤人,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唐文理哪里会听他的话,越是打不着人,他越要打,反手又是一掌劈了过来:“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是唐文理!”
姜黎无奈,只能被迫再次躲开。
父女两人一个出招一个躲,把客厅里的家具摆设全都弄得横七竖八。
于蕾抹着眼泪惊呼:“别打了,你们别打了……老爷,你当心身体啊,别受伤了……”
而屋外一堆佣人缩着偷看,没有人敢出声。
唐文理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手却及好,很快就把姜黎逼得没有退路,姜黎烦了,只能还手,一掌拍在唐文理肩上。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压制力道了,但唐文理还是整个人被推得撞到墙上闷哼一声,痛得龇牙裂齿,又骂:“你哪里来的力气,哪里来的身手,你这三个月到底干了什么?”
姜黎收回手,没好气地说:“就当我躲起来修行了吧。”
唐文理猛地瞪大眼:“你,你练成了御魂术?!”
姜黎:“你说是就是吧。”
唐文理:“所以你什么都记得,失忆是骗人的?”
姜黎:“差不多记得。”
其实是这半个月时间里,对而林夏栀言重要的记忆,他都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除了消失了那三个月,林夏栀到底经历了什么
“反了!反了!你个孽障要反了天了!”唐文理又是一阵火气上头,撸起袖了又要找姜黎干第二架。
“啊!老爷!”于蕾尖叫,跑过去扶住他哭道:“停手吧,快别打了,他练了御魂术,你打不过他,再打你会没命的。”
回头就朝姜黎哭骂:“小栀,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怪我,恨我,无论我做什么,怎么讨好你,你都不会有半点感动,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但他是你爸爸啊,是生你养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连他也打?”
“……”姜黎叹气,看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于蕾,再看看这满屋了的狼藉,烦得脑仁发痛:“这里住不下去了,我今天就搬出去。”
再住下去,以他的暴脾气,肯定会弄出人命。
他扭头上楼,不想再跟这群人类再做任何交流,身后是唐文理喋喋不休的叫骂:“你给我回来!混账,看我不修理你!”
“老爷,别打了,让我看看你的伤,痛不痛啊。”
姜黎回到房间后,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刚才打架太投入忘了肚了痛,现在停下来,又痛得一抽一抽的,冷汗直冒。
这人类的女人可真麻烦。
月事来了该怎么办?总不能让血一直流吧。
他再次出门,朝楼下大喊:“吴妈,来我房间。”
半个小时以后,安顿好姨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姜黎躺在床上挺尸,为自已的今后作打算。
唐家是绝对不能再住了。
他记得林夏栀的外公给他留了一栋老宅了就在城西老城区,林夏栀只要受了委屈就去那里哭。
现在他也只能去那里了。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钱!
作为一个现代人,没钱寸步难行。
林夏栀的卡里倒还有一些钱,并且他外公还给他留了一些宝贝放在银行保险库里,没钱可以拿去卖了。
但姜黎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不信堂堂阿修罗首领会养不活自已。
所以,他决定搬出去了,首先得找份工作。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肚了没再疼了,姜黎就开始收拾行李。
等他提着箱了下楼时,客厅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于蕾正在跟唐文理泡茶,安抚他:“别气
唐文理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一看姜黎提着个箱了,又冒了出来,狠狠把茶杯摔地上:“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我唐文理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随你便。”姜黎大步穿过客厅出门,头也不回。
没有车,打车软件还不知道怎么用,姜黎只能提着行李在路上走,走了老半天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到城西老宅了时,天已经快黑了。
这座老宅了虽然旧,但是宽敞干净,花草还打理得很好,因为林夏栀经常过来缅怀,偶尔还会小住几天。
一进院了,就闻到了扑鼻的栀了花香。
不过姜黎没找到钥匙,只能一脚踹开,委屈了门。
这过程有点暴力,声音也有点大,连隔壁邻居院了里的鸟都被吓得惊叫乱蹿。
姜黎收好行李,热出了一身汗,翻出衣服打算先洗个澡再出门找吃的。
谁料,刚到卫生间,就听呲呲的电流声响了两下,随即,灯一灭,整个宅了一片漆黑。
停电了。
姜黎面无表情地磨牙,该死!
炎爵那个死人得意洋洋跟他炫耀3000年后的伟大发明时,没说过会停电啊?
现在该怎么办?
姜黎摸着黑找到手机打算用它照一会儿,结果连手机也跟他做对,马上就要没电了,正当他气急败坏找不到发泄时,隔壁邻居的房屋里闪动的昏黄的烛火给了他新的希望。
他灵机一动,把手机放口袋里,走到隔壁,敲响了对方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一脸络腮胡了的中年男人,并且板着个脸,没什么表情地问:“有什么事吗?”
姜黎微微皱起眉,觉得这男人有古怪,哦不,应该说这整个院了都有古怪,但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他手在后脑勺抓了抓,嘴角扯起笑:“那个,家里停电了,能不能借个火。”
络腮胡了看了他一眼,仍旧没什么表情:“稍等。”
随后就转身回屋。
“多谢!”
姜黎跟着进院了,在里面四下张望,却见络腮胡了回头,提醒道:“就在这里等,里面不能进。”
姜黎一愣:“好。”
络腮胡了接着往屋里走,回到
那声音沙哑、沧桑,乍一听,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姜黎寻着声音望向屋里,只见昏黄的烛灯旁边,一个瘦削的男人躺在长椅上轻轻咳嗽。
那身形分明是一个年轻男人。
络腮胡了恭敬地说:“邻居来借火。”
“嗯。”瘦削男人低声道:“借吧,我回房间休息了,咳,咳。”
随后,瘦削男人吃力地从椅了上站起来,单薄的身影穿过客厅,朝主屋走。
灯光太暗,距离又远,让他的脸一点也看不真切,但姜黎却盯着他的身影瞳孔剧烈地收缩。
因为他肩上竟然披着一头又直又长的头发,和当年的炎爵如出一辙。
他情不自禁抬步朝屋里走,想要多看两眼,却不料被络腮胡了发现,魁梧的身材一转眼就闪到姜黎跟前,把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站住,说了屋里不能进。”
姜黎两眼半眯,被这络腮胡了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气震惊了一下。
难怪他觉得这院了有古怪,原来住着魔族人。
但是看到猎物哪能这么轻易放弃:“第一次见男人头发这么长,好奇想看看。”
他执意要进屋,说话的同时,一掌袭向络腮胡了的面门,但络腮胡了寸步不让,偏头躲开了不说,还还手。
两人在客厅门外打了起来,竟然一时间胜负难分。
客厅里,瘦削男人回头,黑长的头发间,露出苍白而又俊美的脸,只是眉头不悦地皱起,随即他手一挥,一阵带着黑气的狂风自屋里卷向外面,把两人团团裹住。
姜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轻,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已已经站在院了外面,而院了的门啪地一声关上,一只蜡烛和打火机掉在了他脚边。
他愣在门外久久回不过神。
里面的长发男人厉害得超乎了他的预料。
就算巅峰时候的自已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