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的刚好,在她前面。
……靠。
怪不得。
这个人肯定是以某不可说手段提前获知了成绩,所以才会如此信誓旦旦地要和她赌!
早上还在那里装大尾巴狼,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就等着坑她。
好阴险!
许枝拳头捏紧了。
回教室以后,那种不服输的斗志一下就燃起来了,她翻出了物理书,决定发奋图强,下一次考试的时候把那个阴险狡诈之人按在地上摩擦。
一分钟后。
许枝落在物理书上的视线渐渐凝固。
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就是合起来,他妈地完全理解不了。
片刻。
她默默地把书合上了。
和陆起阳较个什么劲儿。
又不是小学生了。
嗯,还是刷别的学科吧。
-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渐渐吵闹起来。
陆起阳起身走到教室门外,视线扫过去。
长椅上空空如也。
“?”
他几步过去,仔细检查长椅上的每一处,又蹲下去看长椅底下,甚至四周打量了一下。
别说水瓶了,就连水都没有一滴。
操。
陆起阳神情烦躁起来,不信邪地又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
“找什么呢,陆哥。”
陈溯正好出来准备去厕所,见他蹲在长椅面前,随口问了一嘴。
不等他回答,陈溯忽地福至心灵,猜测道:“刚才那个水瓶不见了?”
“嗯。”
陆起阳眉头拧着,看神色是想打人,但忍住了。
过了几秒,他忍不住了。
“操,”他神色极为不爽,语气也很不好,“喝过的矿泉水都要偷,自己没水不会去买?买不起不会去饮水机接免费的?偷别人喝过的水是什么毛病?”
“消气,消气,陆哥,就一瓶水而已,我一会儿给你买瓶一样的。”
陈溯一边安慰他,一边想,居然真有人偷水,还是喝过的水。
陆起阳烦躁地打断他,“你买的能一样吗?”
“不就一瓶水吗?买的人不一样,水还能不一样吗?算了,陆哥,多大点
事。”
“算不了,”陆起阳站起身,唇角抿直,“啧,我今天非要把这混蛋逮出来。”
“……”陈溯抬了抬手,在半空中试图拦他,“不是,陆哥,不就一瓶水……”
陆起阳头也没回,径直走了。
“……”
陈溯就纳了闷了。
两块钱的破水,到底他妈哪里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为了瓶破水,球也不打了,现在还要为了瓶水,去逮人。
陆起阳人缘好,认识的朋友也多,问了一圈。
得到了一个不清不楚的结果。
说是被一个妹子拿走了,具体是谁,没看清。
陈溯就说:“算了吧,陆哥,是个妹子拿的,闹大了不太好。”
“我管她是谁,”陆起阳面无表情,“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把水给我还回来。”
“……”
陈溯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绅士,可太绅士了。”
陆起阳没搭理这句阴阳怪气,他现在很烦,只想把水找回来。
然而即使陆起阳做好了不绅士的准备,也没能找出那个拿走水瓶的女生是谁。
临到放学,他犹豫着,还是去超市买了瓶新的水。
-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许枝背着空书包出了教室。
刚一出来,就见陆起阳靠在教室外的墙边,似乎已经等了她有一阵了。
“你怎么这么慢。”
陆起阳向她走来,假模假式地抱怨了句,心里却在琢磨,一会儿要怎么开口。
早上抢了人家的水,才两三节课,就弄不见了。
虽然……她可能并没有当一回事。
“你还真等我啊。”
许枝看他一眼。
几秒后,她问:“做亏心事了?”
陆起阳抬眼:“嗯?”
“你就差把心虚写脸上了。”
“我心虚什么?”陆起阳说,“我又没考25分。”
“想打架?”
许枝眯起眼,打量他神色,“你肯定做什么了,说吧,我尽量不打死你。”
陆起阳抬起手,挠了一下鼻梁。
“你有问题。”
许枝瞬间作出判断,一把勾住他脖子,往下拉
。
陆起阳没防备,整个人被拉得踉跄几步,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脱身。
然而掌心下的触感细腻冰凉,腕骨纤细,仿佛稍微用力就会被弄伤。
他闭了闭眼,松了手里的力道,没反抗,任由她拉着走。
许枝将他拉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才放开桎梏。
也不管脏不脏,就这么坐到了楼梯上。
这边因为离两个校门都远,因而一直没什么人走,以至于在放学最闹的时候,这里反倒很安静。
“说吧,干什么坏事了,”许枝用手作扇子,徒劳地扇了两下,没风,又放了下来,说,“我考虑一下再看看要不要告诉叔叔阿姨。”
陆起阳注意到她的动作,“很热?”
“你不热?”
“一般。”
陆起阳侧过身,从书包里摸出瓶水来,递给她。
“灭口?”
许枝没接,从自己书包里翻出瓶水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还好我有水。”
“休想害朕。”
“……许枝枝,你这警惕心,应该去做卧底。”
陆起阳一时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他正要把水瓶放回书包,余光里,她手里那瓶水晃动着,包装纸的边缘有一块明显的缺口。
他顿住,视线挪了回去。
“你这水哪儿来的?”
“干什么?又想抢?”
陆起阳换了个问法,“你在15班的椅子上拿的?”
“有问题?”许枝有点莫名,“不是你放那的吗?除了我还有谁会拿?又没人会觊觎这两块钱的矿泉水,而且还是喝过的。”
陆起阳看着她,好一会儿,说:“你逻辑很清晰啊,许枝枝。”
语气里,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
许枝:“讽刺我?”
“没,”陆起阳把水塞进她书包的侧包里,“走吧,回家了。”
许枝站起来,拍了拍裙子的后摆,一边走一边说:“你就是,我听出来了,不过看在这两块钱的份上,我暂时不和你计较。”
陆起阳哼笑一声,“两块钱就收买了?”
“不光两块钱。”
许枝
踩着楼梯,转过身看向他:“还有赌注的事。”
“你当作没赌过,我就不和你计较。”
“噢,”陆起阳笑了,“想赖账?”
“了不起,许小枝。”
“你怎么老爱叫我小名,”许枝有点不满,但并没放在心上,“算了,随便吧,反正我就是要赖账。”
许枝理直气壮:“你肯定早就知道成绩了,故意给我挖的陷阱,这种赌注怎么能作数?有本事赌下次的总成绩。”
“行啊。”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许枝反倒有点……不适应。
她狐疑道:“真的?真让我赖掉?也不告小状?”
陆起阳好笑道:“我说许同学,你要赖账,我配合你,你又怀疑我有诈,你是不是欠得慌?非得我说个惩罚才安心?”
“而且我什么时候告过你小状,哪次不是你告的?许幼稚。”
许枝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这样。
从记事起,两个人之间的每一场战役,不管过程怎么样,最后都会以她的胜利作为收场。
他到真没告过状。
似乎也,没真的计较过。
许枝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么,几秒后,她转过身,在安静的楼梯间,踩着阶梯往下。
步伐声清晰地响起来。
夹杂着一句。
“我才不幼稚。”
陆起阳笑着跟了上去,“你是老大,都听你的,行了吧?”
安静的楼梯间响起两道步伐声,一路向下,渐渐重合。
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第二天是星期五,周末即将到来,学生们都变得兴奋起来。
许枝和往常一样刷着题。
大课间的时候,老胡叫她去办公室,她以为是要检查抄的两百遍甲烷,便拿着纸过去了。
“这是什……”
老胡接过来看了一眼,到是被提醒了,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许枝,你自己看看这个空有多简单?最简单的一个空你给我写错。”
许枝装乖:“我错了老师,下次绝对不犯了。”
“这次考试难度这么大,我还一直在想你最后那几个方程式写不写得出来,结果你给我
栽在最简单的空上,我真是……”
他左顾右盼,似乎是打算找个板子打人,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放弃。
“算了,先说正事,”他把桌上的一个名单递给她,“物理补课是在18班教室上课,时间是每天下午的最后一个自习。”
“自己看好时间,别忘了。”
名单上罗列了物理补课的学生,以及上课教室、时间、课次。
目前的物理补课只准备到了暑假前,因为下学期开学以后就是高三,到时候课余时间被缩减,补课也很难每天进行,很可能也会被缩减成一周两三次。
许枝看完,说:“谢谢老师。”
“你少错几个低级错误就是谢谢老师了,去吧,下午别忘了去上课。”
许枝乖乖应着。
老胡又说了几句,才放人。
许枝回了教室,看着名单,把补课抄到了自己的课表上面,还记了一下课次。
写完,她又看了一眼名单。
补物理的学生并不多,大约二十来个。
基本上都是年级排名100名以内的学生。
她正要收起名单,忽地一顿,又看一眼。
没有陆起阳的名字。
但她记得,物理老师有说要让他去。
奇怪。
难道可以不去?
许枝刚生出一点念头,又自己给掐了回去。
不,25分是没有资格不去的。
她把名单塞进桌里。
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的时候,她抱着本物理书往18班走。
“许枝!”
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
“一起啊,我也要补物理。”沈驭风抱着书走过来,和她并肩。
“你物理不是考挺好的吗?”许枝问。
沈驭风到是谦虚了一下,“还行吧,这次主要是靠运气,还是有挺多不懂的,而且我这个成绩,都挺平均的,老胡就让我报自己喜欢的。”
“……”
果然,偏科生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许枝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许枝说,“感慨一下世态的不公。”
沈驭风笑了笑。
两人
来得早,18班还没什么人。
18班属于体育班,下午自习大多数去训练就没几个人在教室,因而被征用来补课了。
上课铃声响起以后,要补物理的同学稀稀疏疏到齐。
学生们讲着话,等待老师过来。
几分钟后,前门响起脚步声,而后门被推开。
不过进来的并不是老师,而是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
他个子高,站在教室门口,几乎离门的上沿没多少了。
见到他,教室后排有人站起来,喊了一声,“陆哥。”
说着,走了过去。
男生手一抬,把球扔了过去。
后排的那个人接过球,转身往教室角落投去。
“谢了。”
陆起阳摆了下手,刚要走。
走到一半,又回过头。
“怎么了,陆哥?”
陆起阳没看他,视线穿过众人,落到了许同学身上。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