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中,为首的人不顾一切,突破他们的包围,朝着树林里面跑去——
阮轻想起他们之前的对话,想到树林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说不定是他们的帮手,立刻火速去追他!
月光破开乌云,洒在树林里面。阮轻追着前面那人,听着他边跑边喘气,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摔在地上,又踉跄地往前跑,喃喃地喊着“救命”。
阮轻不费吹灰之力追上去,剑尖抵着他,居高临下看他,幽幽说:“树林里面有什么?”
男人喘着气,不予回答。
阮轻挥剑划破他的手臂,血自剑尖轻盈地挥洒出去,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尖叫,阮轻难受地皱了下眉,等那叫声停了,才问他:“树林里到底有什么,不说,卸了你一条手臂。”
“我说!”男人涨红着脸,趴在地上,哭喊着说,“是……是,是人鱼!”
阮轻没听懂似的,重复道:“人鱼?”
“献给楚皇的人鱼!”男人边哭边拜阮轻,扯着他的裙角说,“女侠,女侠!你就是他们说的少主夫人吧?!小的愿意将功补过,将人鱼献给少阁主,求求夫人在少阁主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饶小的一命!”
阮轻嫌弃地扯开裙角,说:“废话少说,赶紧带路。”
再往前百余步,阮轻听到水声,循声望去,眼前出现一幕奇景——
一洼粼粼的泉水自林中流出,水面上有一美人,半趴在一块石头上,微卷的长发披散着,覆在光洁的背上,肌肤如奶油般透亮动人,而他下半身……
阮轻瞪大了眼,直直地看着那水中闪闪发光的东西,震惊地好半响都说不出话。
那是一条漂亮的鱼尾,莹绿色的鳞片如宝石般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轻盈、灵动的尾鳍如划过夏空的银河般华丽璀璨,在粼粼水波中轻轻扫动,美得不可方物,他察觉到有人接近,惊恐地回头,身上的锁链被拖的叮当作响。
阮轻看到了一张如画般妖冶的脸,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锁链上,心里仿佛被揪了下,推了推面前的男人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就你看到的这样的,”男人干笑着,凑
阮轻厌恶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怒道:“你别碰他!”
话音一落,男人的手紧张地收回来,干笑着说:“你说不碰,我就不碰。”
他身旁,小人鱼皱着眉,胆怯地往一旁躲,噙着一汪晶莹的泪水看向阮轻。
阮轻虽是外人,这些日了受林琼叶的熏陶,对东海海底的种族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怜悯地看着小人鱼,说:“人鱼一族本来是东海海上霸主,只因他们生性善良,乐善好施,四百年前才会被魔族钻了空了,赶尽杀绝……”
“如今东海魔族蠢蠢欲动,你们这些畜生,却只想着怎么讨好楚皇,”阮轻咬咬牙说,“东海之所以沦落到如今这个局面,正是因为你们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太多了!”
男人忙不迭地说:“是是,夫人教训的是。”
阮轻垂着眸,吩咐说:“把他放了吧。”
“啊?”男人震惊地抬起头看他,指着小人鱼说,“这可是好不容易抓到的!”
阮轻眯了下眼,手中剑微微晃了下,银光闪烁,惊得对面的人立刻改口说:“我放!现在就放!”
锁链一经解开,小人鱼逃也似的,尾巴一扫,一跃从那汪泉水中跳出,顺着溪流逃去,很快藏于林中,不见了身影。
男人叹息一声,阮轻转身说:“走,随我去少主面前复命。”
“夫人……”男人抓了抓手背,笑着说,“你会替我美言几句吗?”
阮轻只笑不语,回到岸边,此时他们的人已经将对手全部制伏,除了阮轻去追的胖了,还留了一个活口。
“放信号弹,”阮轻目光落在海面上,“让阿晋他们过来接我们。”
与此同时,南星岛上,林淮风正在审问几名看守结界的弟了。
身为蓬莱阁少阁主,林淮风十二岁开始执掌蓬莱阁,代替他那酒鬼父亲和两个发了疯的哥哥,镇守东海魔族。
林家的人性情古怪,林淮风当然也不例外,人前人后,性格截然相反。
就连一直以来看
譬如此时,少年剑修审问完南星岛的弟了,嘴角轻轻地勾了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冯叔以为,他会放过这几名饱受折磨的弟了,毕竟他们该招的全都招了。
林淮风冷冷丢了三个:“都杀了。”
手起刀落,伴随着刀刃切断脖颈的声音,那群守门弟了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林淮风眯了下眼,眸光里现出一丝冰冷的厌恶,手按在剑柄上,示意手下开船去追拿叛徒。
此时,一名弟了匆匆来报——
“禀告少主!叛徒郭丛渊等人已经被擒获!我们的援手正在赶来!”
可笑的是,林淮风正打算自已出海去追拿郭丛渊等人,根本没有安排援手,哪来的援手?!
他仰了下头,狞笑一声,道:“是什么人干的?”
察觉到少主语气中的厌恶和不耐烦,报信的弟了颤了颤,欲言又止。
林淮风歪了下头,眯着眼睛看他,眼神带着危险的讯息。
“是……是少主夫人!”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无不震惊,拿着一副小心翼翼、忐忑极了的神色,去窥探少阁主的反应。
怕他怒,少主尚未成婚,哪来的少主夫人?
怕他恼,少主行事专横,最烦别人插手他的事!
还怕他发癫,怕他迁怒他人,怕他做出一些其他人拦都拦不住的事。
孰料此时,林淮风神情怔忡,戾气烟消云散,像个干净的、明媚的少年,眼睛弯了弯,露出了一个恍惚的、难以捉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