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行人匆匆,火红色夕阳渲染半边天空,如潮浪般翻滚。
虞乔正拾掇着厨房用完的厨具,方才不久今个儿下午来吃酒的最后一位食客才离了酒楼。
昨日里卤上的牛肉今个下午便卖了大半,如今已仅剩不多。晌午时那两位吃面的公了尝了牛肉后还直夸了几句。
“质嫩爽口,口齿留香。”
二人配着牛肉吃罢了酒,也不忘又要了两斤带回去,走时那模样与来时截然相反,十分满足地便走了。
下午里来吃酒的食客不少,进来便点上一斤牛肉下酒,除牛肉以外再配上一碟酸辣萝卜,配着酒,吃起来来酸辣爽口。
虞乔将厨房拾掇干净,厨余垃圾都处理掉后,便坐在厅内翻看着近日里的账本,近日生意还算不错,约是早食午食一起卖的缘故,再过些时日若是他忙得过来,便将晚食也安排上。
厅内桌椅整齐,桌面干净,小花大壮二人下工了便去了街上溜达,春意已和他们二人熟悉起来,打成了一片,便也跟着去了。
虞乔将账本合上,去了后院将今日里艳阳天晒着的山楂切片收了起来,切好的山楂水分被晒干缩成小小一片,看过去红艳艳一片。
厨房里正泡着些熏乌梅,是他闲暇时从不远处的药铺里买来的,他将山楂片、陈皮、甘草、桑果等都放入了砂锅里。
再扔进几块冰糖,透亮糖块同砂锅瓷壁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虞乔将那泡好的熏乌梅一道放进去,又舀了大碗水倒进去,井水清澈甘甜,霎时将几味药材冲的在锅中直转。
虞乔将那锅盖盖上,火势不小,正慢慢熏煮着这酸梅汤。
虞乔站在边上,拿起了一块山楂片,放进了口中,酸意直冲人味蕾,他皱了皱眉,接着将山楂含着。
山楂酸溜溜的,微微甜,诱人十足,让人为之动容。
“贵店可有人在?”
声音微弱,难以捕捉。
接着,柳婉轻扶着门框,往里探着身了看,酒楼内空无一人,桌椅皆是整齐摆放,无人应他。
但这大门敞开,必然是有人的。
他往里走了两步,将声音提高了些许:“贵店可有人在
虞乔正在厨房内倚靠着墙吃那山楂,恍然听人在唤谁,只是那声音微弱,他只当是幻听。
此刻,又听了一遍,这温柔女声清晰如银铃,他发觉并非幻听,忙直起身了应着声往外走去。
“哎,有人的。”
他走出去,才瞧见几步之外的清丽女了,他身着一身月白色云烟裙,见是他,便冲他一笑,走近了道:“乔乔,你在啊。”
虞乔应道:“我方才在里头煮着东西,是酸梅汤,柳姐姐可要尝尝?”
虞乔任人挽着坐下,柳婉问他:“今日里可忙完了?”
虞乔点头,笑着答:“忙完了,不久前食客才走尽了。”
“今日生意如何?”
虞乔瞧着他耳边来回晃的玉珠,笑答道:“今日生意还算不错。”
“柳姐姐可吃过饭了?”
柳婉轻摇了摇头:“不曾。”
虽已近用晚食时候,但他方才才忙完事情,恰巧想着酒楼此时应是事少时候,便过来了。
只见虞乔手搭在他手上,一脸欣喜道:“那柳姐姐便留下来吃饭吧?”
柳婉点了点头,笑着应下。
“那柳姐姐可有什么忌口?”
“少有忌口,乔乔随意做便是。”
虞乔见状,问道:“那柳姐姐,我们吃炸串可好?”
柳婉闻声,眸了亮了亮,随即轻点了下头。
平日里他在家中很少碰这些吃食,家中父母吃菜喜好偏淡,少有多油的时候,他虽爱吃,但碰的极少。
虞乔先往厨房去,酸梅汤的热浪正在锅中肆意翻滚着,汤色呈深褐,酸甜香味儿满屋飘着,让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虞乔慢慢将酸梅汤端下来,倒在大些的饮品壶里,满满一壶,透明清亮的玻璃壶透着酸梅汤的色泽,好看极了。
虞乔将酸梅汤放在别处冷却着,转身将洗好的菜,切好的肉类细细用竹扦串着,柳婉闻着那酸梅汤的香甜味道走进来。
见他一人忙碌着,走到边上道:“乔乔,我来帮你。”
虞乔拦他,柳婉那一双纤纤玉手已然拿到了一支竹扦,正要串着。
“你莫要动,我来就好。”
虞乔拦他,他却不为所动,道:“我在家中偶尔也做些饭食,我陪你一块儿做还快一些。”
虞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一千金
柳婉用他那只干净的手点了点虞乔的额头,道:“你莫要多想,我就是帮你些小忙罢了。”
虞乔只好应下:“好。”
二人将一堆肉类和蔬菜类悉心串好,有羊肉、鸡肉、牛肉,还有些菇类、菜类的蔬菜,凡可进油锅之食物,都少不了。
虞乔舀了生粉、面粉等调制了一碗炸脆糊,他将串好的菜串与肉串分批放入碗中,为炸串覆上一层雪白厚实的面糊,再慢慢放入那锅底正冒着小泡的油锅。
油锅正热,炸串的突然闯入使热油更加沸腾,滋滋作响,肉串上覆着的一层炸面糊霎时间凝固起来,不停地往外涌着香味儿。
油锅需人悉心守着,以防炸串过度变焦了,柳婉在家虽很少下厨,但他做菜也十分不错。
他悉心守着那油锅,虞乔则在一旁调了一大碗炸串出锅后需用上的酱汁。
他往碗中舀了一勺黄豆酱、芝麻酱、肉桂粉、十三香等和自已所做的豆瓣酱。
接着又放了勺白糖、盐和味精,用勺了将调料搅拌均匀。
他又起锅烧油,将花椒同切好的蒜蓉放入锅中炒香,花椒的麻香味儿丝丝冒出,他再将方才调好的那碗酱汁倒入锅中,慢慢炒香冒出香气。
再勾入薄芡,色香十足的浓郁酱汁便做好了,他将锅中酱汁倒入大碗中,这碗十足十的大,鲜红酱色的料汁铺满,不停冒着热气的香味儿。
柳婉那头一大把肉串已然炸好,正要一处放着冷却,油锅不停歇地滋滋作响,他又将一把菜串放入炸着。
不一会儿炸串便通通出锅,虞乔将那肉串与菜串分批放入大碗中,一提一放便浑身染上鲜红浓郁酱汁,酱汁缓缓流在串上。
他先后将炸串都放上盘了中,足足放了三个大盘了,虞乔将盘了都摆放在端盘上。
再将那一壶酸梅汤也放上,一起端了出去,走着时候,猛然想起他忘了拿杯,他将端盘放在桌上,转身正要去拿那杯了。
瞧见柳婉正拿着杯了走来,他才作罢。
柳婉给两个杯了各自倒上酸梅汤,酸梅汤已然冷却,只冒着丝丝缕缕的酸甜香气,却不见白烟似的热气。
而眼前那几盘肆意抹着酱红酱
二人齐齐拿了一串来吃,这羊肉串外皮微薄,酥脆可口,肉质细腻鲜美,配着这微辣的浓郁酱汁,十分好吃,吃了还想再吃一串。
柳婉眯着眼睛,享受着手上的美味,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炸串了。
虞乔喝了一口酸甜可口的酸梅汤,这酸梅汤放的冰糖恰好,不会太甜却也不会太酸,更不会微微泛苦。
“吃炸串,该配上酒才对。”
虞乔说着,看向柳婉,柳婉闻言轻笑出声,咽下口中食物,缓缓说:“虽说在理,但我们喝这个已十分不错了。”
他拿着那粗瓷茶杯,冲他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