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年的那些丫鬟走的走了,有的又得病死了,去哪找?
“那便无法得知公子的魂魄是否安在,又处何方了。”
楚庆瞪了拓红及夫人一眼,转身向修远道“我方才做了个梦,隐约觉得这是公子问的预感?”便将梦境逐一说与修远听。
他边说,修远心里边有了卦境。按上古流传下来的《占梦异录》来看,山水为田是为井,蓑衣老翁是为引路人,爱鱼之灵活,羡鱼之自由,是临渊羡鱼,象征楚临渊的意思。
老翁说被田困住,难道是困在井里,向往自由?
修远问“府里可有井?”
“有,旁院有一口,东边的厢房也有一口。”
楚庆领着修远前去,修远在井水上画了道符咒也没异样。要么就是楚庆没说真话,要么就是他占卜错了?
“楚大人确定这么大的府邸就只有两口井?”
被修远一问,楚庆也愣了番。细细想着确实就这两口井在用啊,“西边的后院倒是有一口,但已经荒废十多年了,怕是早被树叶枯枝给堵住了,公子可要去看?”
听说要去那芳菲院,夫人就惊慌道“大人就别去了吧,那座院子死过人,听府里的丫鬟小厮们传里面闹鬼,我们从来没靠近过。”
以前经历过楚若失魂的事,楚庆现在也有了畏惧,但想着要找儿子,便不理夫人,领着修远去了芳菲院。
这院子比十几年前还死寂,不时有尸体腐臭的味夹杂着雨水朽木的味传来,令人作呕。夫人在拓红的搀扶下战战兢兢走了进去,忽地觉得脚下踩了异物,低头一看是只特别大的老鼠,躯壳已腐烂一半,还有蛆虫在吃着。霎时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大叫。
楚庆无奈,只好将她拉到身旁,继续领修远去找井。
方到井旁,修远的符咒才下去一秒,顷刻间迷雾漫漫,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似根木头,直着不动却又像夫人移去,“忠繁星,你好狠啊!”
蓦地一张鬼脸出现在夫人的脸侧,直将她吓倒在地疯乱不堪,叫喊“别过来,你死了,别过来!”
楚庆虽怕,却也稳住了心绪,拔出剑就朝那女鬼刺去。“楚郎,你杀我?楚郎……妾身好苦啊……”
忽地又成了个容貌温婉的女子,幽幽怨怨,楚庆惊在原地,这女鬼竟是他那因产下死婴投井自尽的宠妾薄颜?
楚庆颤抖着手,晃晃悠悠欲上前看她真假,忽地那女鬼就掉下眼珠,张开猩红大口咬向楚庆。修远画了几张镇魂符及时贴在女鬼身上,可那女鬼又化成了个婴儿,同以前追楚若的那个鬼婴一样。修远一惊,竟然没将它送下幽都往生??
那鬼婴直冲夫人忠繁星,一口咬在她的肚子上,疼痛与恐惧令她瞬间昏死过去。鬼婴又一头扎进同样恐惧慌乱的拓红肚里,嘭的一声将她的五脏六腑皆拉扯而出。
看来已是厉鬼了!修远速速以天地为纸画了四张五雷符咒,分至东西南北,正要念咒语,那鬼婴忽地与女鬼共用一体,张牙舞爪打向修远。相柳忙回真身,带着火电的尾巴狠狠扫过厉鬼,将之打到修远布好的阵法里。
修远咬破左右食指举于头顶,念着咒语引来五雷轰顶,直将那厉鬼烧得凄然吼叫。有女人的幽怨,有婴儿的凄恨。
修远说“楚大人想法子把公子的生辰八字写来,他被那厉鬼困在井下了,我要用生辰八字来招魂!再晚他就没命了!”
拓红已死,忠繁星昏死,他上哪儿找去!便召集府里丫鬟小厮,问他们所知道的,然无一人知晓。半晌,寒月颤颤巍巍站了出来,说出楚临渊的生辰八字,楚庆逼问她怎么知道,寒月又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楚临渊开元盛年三月初三子时生,五行属水,时头克母命。修远拿了把扫帚贴上符咒,边扫开井上的树叶枯枝,边让人从里面倒了几桶水,然后令楚庆在楚临渊床前唤他名字望他归来,自己就从井边边念引魂咒边缓慢行走。
只见楚临渊魂魄缓缓从井底升起,面如死灰没有生气,跟在修远背后直至回归身体。
忠繁星醒来后,见楚庆满脸恨意瞪着她,心知事情败露,便要解释,楚庆却是干脆,拔出剑利索的划了她脖子一剑,倒在血泊中。
当年楚庆很是宠爱小妾薄颜,忠繁星暗里嫉妒明面却假装大度,对怀孕的薄颜嘘寒问暖,一日三餐精心照料。楚庆信了她的所为,就领旨奔赴战场。楚庆走后忠繁星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便不再管薄颜。后来薄颜生产时间推迟,与忠繁星同一日产子。
当得知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薄颜生的是个公子的时候,忠繁星怕楚庆回来更加宠爱薄颜,自己的将军夫人之位不保,拓红就出了个狸猫换太子的主意。把女儿偷换了薄颜的儿子,还顺带把接生的稳婆和丫鬟都暗暗杀掉,谎称她们是偷拿府里东西逃跑了,亦或是染病不治而死了。
怕薄颜坏事,拓红就将忠繁星生下的女儿捏死并杀了薄颜,将她们投进井中,慌称薄颜产下死婴,受了刺激投井自尽。
寒月当时年纪小,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怕被忠繁星发现,她便对忠繁星唯命是从。忠繁星本来是怕楚庆不喜欢女儿才换了个儿子,怎料楚庆竟然从外面抱回一个女婴,还疼爱胜过儿子,她怎能不心寒,怎能不恨楚若?便想方设法辱骂楚若,责罚她,甚至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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