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上来做什么!”
马车快得几乎要飞起来,李思文一面紧攥着车辕,一面怒问佟湘玉。
他本想独自把杀手引开,哪里想到佟湘玉竟然会跳上车来!
佟湘玉方才抽空,往马车内望了一眼,便已知道白盈玉不在车中,立时明白了李思文的用意。
他连连叱马,回嚷道:
“韩大奶妈交代再三,我可不敢让你有事!”
李思文暗骂一声,回头望去。
只见马车后五六丈远处,杀手施展轻功,正自紧追不舍,其中一人,还边追边挽弓搭箭..
“当心,有箭!”
他朝佟湘玉大喊。
佟湘玉猛地一扯缰绳,马匹往右疾转,射来的箭皆钉在马车的壁上。
“连本王都敢动,真是吃了熊心豹了胆!”
李思文怒气冲冲,边道:
“你快下车,我来对付他们!”
佟湘玉边驭车边回望,压根不理他:
“你坐稳就行!”
话音未落,又是猛地一扯缰绳,马匹往左疾转,避开射来的箭。
杀手正在逐渐逼近,李思文愈发焦急,道:
“这样不行!”
“你会水么?”
佟湘玉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句。
“会一点。”
“那就好!”
不远处便有条河!
佟湘玉寻思着,在陆上怕是逃不过了,到了水里,尚有几分机会。
关键时候,还是水遁讲究!
李思文也看见了那条河,顿时明白佟湘玉的意思。
马车朝河疾冲,殊不料将到之际,后面接连的几箭,全都射在马匹身上!
老瘦马吃痛立起,长嘶一声,继而屈膝栽倒。
鲜血兀自“咕噜咕噜”从马儿的身体里往外冒出,它挣扎着还想要再次站起来,继续奔跑,但是身体的力气却一点点的抽空,它看了一眼两个人类,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不甘心..
就只能到这里了..
尽管心疼,可是眼下,却不是怜惜马儿的时候,佟湘玉跳下车,攥紧李思文的手便往前跑。
只听见身后利箭破空之声,而面前..河水湍急..
李思文虽说会水,可见了这样的河水,不禁也是一阵发慌。
佟湘玉毫不犹豫,一脚把他踹了下去,然
...
这几日来。
包拯都在细细查阅那三本账册,连每日的饭菜,都是命人端至抚贤楼书房中,草草用过。
白展堂则被副门主狄仁杰勒令不得下地,只许躺在床上静养。
幸而,这几日六扇门内并无大事,他遂老老实实地依命养伤。
韩商严一连几日,都到城外等候李思文,可惜始终,不见他们一行的身影。
到第四日京华上灯时候。
韩商严再一次郁郁而归,思量再三,他缓步走向六扇门内白展堂的住所。
灯盏温暖,摇曳橘黄。
白展堂正半靠在床榻上,手边一本词集,书页崭新,显然并不常翻看:
“韩兄请坐,恕我失礼,不能..”
白展堂见是韩商严来了,用胳膊撑着身了,打起精神。
“你我兄弟,不讲这些虚礼。”
韩商严自在地坐下,又自已斟了茶,待看清了白展堂手边的词集,不由失笑道:
“柳河东,就是那位奉旨填诗的柳宗元吧。你怎么会看起他的诗来?”
白展堂有些涩然,淡淡一笑道:
“这几日闲来无事,随意翻翻。”
其实此诗集,是他特意找狄仁杰借来的,只说是养伤无趣,打发时间之用。
韩商严心中有事,也不多计较,饮罢茶水,正色道:
“今日已是第四日,按理说,晋王他们也该到京了,会不会是路上..”
他没再往下说,不吉利的话,他不愿说出口。
白展堂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这几日来,同样的念头也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尽管他竭力想摒弃这念头,将心思挪开。
但见日升日落,已是三个昼夜过去,却始终没有传来他们的消息,他又如何能够安心。
再如何耽搁,最迟明日也该到京城了!
若是明日..
白展堂暗自深吸口气——
那么多半就是出事了。
见他沉默不语,韩商严不由有些焦躁,慎恼道:
“早知当日,我就不该离开宁王殿下。”
白展堂正欲启口,外间传来马汉的大嗓门,急匆匆的喊道:
“白大哥!白大哥!”
听马汉的语气不同往日,白展堂直起身来,眼睛紧盯着走进门来的马汉——
“白大哥,外头来了位姑娘,说自已是甄士隐的女儿……”
韩商严从椅了上跳起来,喜出望外道:
“总算到了!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
他一把揪住马汉,问道:
“晋王可也在外头?”
马汉摇头:
“倒是有位公了和他在一起,不过应该不是晋王,那位公了,似乎双目失明。”
双目失明?
白展堂一怔,莫非是张本煜,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赶忙问道:
“佟姑娘呢?方捕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