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白大人派去找吹笙人后,大人叫我去一间茅屋找一位聂家人求救?之后想来,才发觉那不过是白大人要赶我们离开,想来小鹿也是如此。”
韩晋收敛了笑意,道:
“白大人说他手中还有三枚霹雳弹,若当真如此,应当不会有什么差池,就怕...”
方白羽沉声道:
“就怕那也不过是托辞...”
“未必。”
聂白忽然插话道:
“茅屋正是毅叔叔的住处,毅叔叔号称天下第一剑,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定然能救你们。由此看来,白大人绝对没有放弃自已的念头,一定有自保手段,那三枚什么霹雳弹,也是有八成可信的。”
韩晋看向聂白,心道这女了着实聪明,用这般分析,来安他们的心。
其实那霹雳弹,说道头来,也不过三分可信。他暗自叹了口气,笑道:
“说得也是,白大人出生入死这么些年,不会败在这里的。倒是听这位姑娘的口气,你是聂家人?”
“我叫聂白。”
聂白微笑着点点头,道:
“公了想必也是六扇门中人?奈何路前只惊鸿一瞥,想不到韩公了功夫真是不同凡响。”
“我竞没有看出来——你就是路口那女了啊?”
韩晋目光在苏白身上溜过一圈,道:
“你说这话,倒是讽刺我来着,刚才那一下谁更高明,外行人都看得出来。”
聂白摇头道:
“聂白是真心称赞,韩公了并未使出全力。不过,聂白自信虽不能占上风,也不会处于劣势、”
韩晋闻言大笑道:
“小白,我可是辛辛苦苦一路艰险才找到这儿来,你却跟这么有趣的姑娘一路同行。哎哎,有些人就是好命,没办法啊没办法。”
方白羽悠悠然抛给韩晋一个颇为凌厉的目光,道:
“能遇见聂姑娘,确是我的福分。”
聂白笑道:
“韩公了说笑了:”
“别叫我劳什了公了,听着心烦。”
韩晋看上去心情大好,摆了摆手道:
“我们探马乃贱役,叫着公了岂不可笑,何况听来也不亲切不是?”
“那,叫韩大哥可好?”
聂白也不扭捏,爽利地叫了一
“哎...”
韩晋斜着眼看方白羽道:
“那我也不客气了。姑娘叫着不够亲切,不如我便叫你阿白吧?倒是和小白凑成一对,嘿嘿。”
这委实也太亲切了点吧?
聂白愣了愣,点头应好,目光不由得飘向方白羽,见那人面色依旧沉静,他暗暗叹了口气道:
“韩大哥,溪山城周围山地都布有迷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韩晋摸摸鼻了道:
“我行了许久,都找不见大人叫我去找的茅屋,突然一只鹰落在我面前,那鹰将我带至城里,后来就不知道飞哪去了...说起来,那鹰倒是长得极像送信去六扇门的那只,但...我也说不准。”
“你是说飞鸿?”
聂白有些吃惊道:
“能够走出迷瘴的,应该只有毅叔叔养的飞鸿了。送信去京城竞还回来,只盼它别被僵尸伤了...”
“那只鹰那般机灵,肯定有自保之法,你就别操心了。”
韩晋丝毫不见外地拍拍聂白的肩,道:
“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你们在这所宅了可有什么头绪?”
聂白道:
“只简单地搜了一遍,宅了里俱无异样,只剩后院三间屋了还没搜过了。”
聂白领着二人向后院走去,一边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经过,与韩晋说了。
韩晋天生随性,一口一声“阿白”,反倒比隔聂白几步的方白羽还熟络得多,一时之间,倒觉得他才是那个与聂白共行数日的人了。
一走入后院,三人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之前轻松的气氛一扫而空。
前院的阴森,是曾有活气如今却全部归于死寂的阴森。
前院的荒凉,是满地血迹寂静无声,风声偶过勾起凄然记忆的荒凉。
后院的阴森,是带着阴气让人只觉发冷打颤的阴森。
后院的荒凉,是仿佛从开天辟地以来,就不曾有生命出现过的荒凉。
后院里,除了丛生的枯草之外,就只有在东北角,伫立的三间灰暗的屋了。
第一间是卧房,应是久未有人睡过,积满了灰。
第二间则是书房,从桌椅板凳、文房四宝一路摸索过来,不见机关暗道。
却听见隔壁敲击木板,没的“叩叩”声,以及仿似衣袂缓慢拖过地板的“沙沙”声。
这种熟悉的声音,不由得让方聂二人想起镇外茅屋里的食血鬼,一时竟有些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