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间屋了,是聂白从没进去过的——
聂家祠堂!
三人僵立了一会,还是聂白慢慢地推开了木门。
韩晋和方白羽见门已推开,不由得叹了口气。
聂白究竟没有什么江湖走动的经验,自然不知道他此举,实在有些冒失。
然而门已打开,两人连忙跟了上去,有意无意地,护在了聂白的两侧。
“小白,小心。”
韩晋轻声道,方白羽慢慢点了点头。
聂白浑不在意地眯着眼,打量四周,凭借窗纸透进的微弱天光,竟见一室空旷。
唯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一直向前延伸,在尽头处,竟还有两个拐角,再之后还有个高大的龛台,应是聂家牌位无疑。
韩晋低声道:
“怎么会把屋了建成这样!?”
这屋了从外观看,还是方方正正的,谁料入门以后,却面窄体长。
聂白回头看着二人,微微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反握双钩,慢慢向前走去。
不知为何,越往里走去,他手上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胸口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挣破束缚。
他本能地感到,一种奇异的喜悦和激动,好像在期盼着什么...渴望着什么...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战粟。
聂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上胸口,却忽然触到了什么。
他顿了顿,伸手入怀,握住那件物事,身体冰凉,手却滚烫。
聂白狠狠地闭了闭眼。
他要知道——
那人是否还活着,他要知道,他是否还能再看到他温煦的笑。
他已经一无所有,唯剩下这隐晦的深深恋慕,他唯有一直走下去,无法回头!
微光中,三人走到了龛台之前。
龛台很高,仰头看去,颇有几分森冷肃穆的味道。
然而看祠堂里,稀稀落落的牌位,聂家祖上却香火寥落。
“聂荣,聂烨,聂汉...”
方白羽微眯了眼,声音很清冷,显得有些疹人:
“聂汉是聂正前辈之父,聂家在他手中成为武林一大势力;聂烨是聂汉之父,聂家在他手中成为武林世家——但这聂荣是谁?”
“我只知爷爷和祖爷爷,从不知有此聂荣...”
聂白摇头道:
“聂荣...”
韩晋微微低头,道:
“还真是没听过。不过连阿白作为了孙也未曾听说,倒是怪事。”
聂白苦笑道:
“兴许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吧,聂家的秘密...我也是没资格听说的。”
方白羽盯着那个牌位出神,黑木的牌位,沉寂地立在龛台最上方。
上书“先祖聂荣之灵位”几字,旁边并没有主母牌位陪衬,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孤傲架势。
“怎么,有印象?”
韩晋发现方白羽神色古怪。
“这个名字,我似乎听门主提起过...”
方白羽神色有些犹疑,他看了看聂白,才慢慢道:
“兴许是重名吧,但我听包大人之前讲过魔教之事...”
韩晋和聂白皆是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方白羽。
无怪乎他们有此反应,不论何时,“魔教”二字总是武林中的禁忌。
从古到今,江湖上能被冠以“魔”字的教派,无不是凶名赫赫,闻之色变。
有些惨烈,虽不再你身边,却仍令听过的人不寒而栗、噤若寒蝉。
方白羽目光沉静,淡淡道:
“天苍教,源自岭南湘西一带,教众皆善毒善蛊,分为两派,为毒蛊之争...最后蛊派走入以人养蛊的邪路,后被江湖联手剿灭。包大人曾亲历天苍教剿灭之战,门主告诉我,当年天苍教教习蛊术的大护法有通天之能,甚至可以操纵无知无觉的尸体行动...”
方白羽顿了顿,果见两人脸色均是一凛,继续道:
“那大护法,就叫聂荣。”
...事情越发的诡秘了...
若能操纵僵尸的魔教护法,真是聂家祖先,那么聂家...怎会灭门于僵尸之手?
若那魔教护法,不是聂家祖先,那么,为何聂白竞不曾听说先祖之名?
七毒教和天苍教有什么瓜葛,是否还存在未知的另一股势力呢...
方白羽正沉吟着,耳中忽然听见尖利刺耳的笑!
三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按上了自已的兵器。
方聂韩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拐角处的房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