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唐三、甄玉秀因前夜里睡得迟,还在各自房中休息。
唯独张本煜,因昨日里睡多了,起得甚早,此时独自一人绕到后面的竹林中。
席地静坐,呼吸吐纳,调理气息。
晨风,冰凉而清冽,带着竹叶特有的清香。
拂过他的身体,带走浊气,令人神清气爽...
调息完毕,他才起身回屋。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叩门,是送早食过来的丫环。
因昨日他病了,彭晓特地吩咐丫鬟们将饭菜送到院中。
丫鬟们摆好饭菜,张本煜道过谢,他们便退了出去。
此时唐三和甄玉秀尚在各自屋中,张本煜想去唤他们,走了几步,已出了门口,突又停下脚步。
石阶旁的花盆里,铺了些鹅卵石,他摸了摸,拾了几粒在手上,略略掂了掂。
屋内,甄玉秀刚才起身,只听见门上“哐当”一声,却比寻常敲门声要重了许多。
他立时抬起头来,微微吃了一凉。
不过片刻,又是“哐当”一声。
好像是被石块砸到的动静。
他心中奇怪,东苑中并无孩童,怎会有人拿石块来砸他的门呢?
他想的这会儿工夫,又有石块接二连三地丢过来,逼得他不得不起身开门看个究竟。
拉开门来,左右无人,他只看见张本煜立在小院对面,半靠着栏杆。
他微侧着耳朵,像是在听廊下鸟儿的扑腾声...
肯定不会是他!
他又左右张望了一番,仍是没有看见其他人。
便此时,张本煜开口了:
“阿猫,过来吃饭。”
“嗯。”
他应着往对面走,一面奇道:
“二哥,你方才可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什么动静?”
“方才...好像有人用小石了掷我的门。”
“哦,手伸过来。”
张本煜似笑非笑,把剩下几粒鹅卵石,放到他手心里,转身进屋去。
光滑的鹅卵石上,还带着他掌心的暖意,甄玉秀接在手中,怎么也没想到是他掷的,抿嘴一笑:
“我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孩了呢!”
“我们小时候在家时常这样,开始是为了顺便练个暗器的准头,再后来就是为了省事
张本煜微微一笑,道:
“每个人房里都藏了一大堆小石了,家里的门被我们砸坏了好几扇,师父都拿我们没法了。”
摩挲着手中的石头,甄玉秀笑叹道:
“真羡慕你们。”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待回去了,你也捡些小石了藏起来。丢石头容易得很,和会不会功夫没什么关系。”
两人正说着,唐三伸着懒腰自门口进来,问道:
“二哥,你可好了?”
“嗯。”
张本煜点头,招呼他过来吃饭。
唐三嘻嘻一笑,在桌旁坐下,深吸口气,笑道:
“好香的酥饼,也不知道是甜的还是咸的,我却是喜欢豆沙馅的...”
说着便伸手拿了个咬一大口,喜道:
“果然是豆沙的!阿猫,你也尝一个。”
甄玉秀含笑点点头,先替张本煜和唐三都盛好了白粥,自已方才吃起来。
三人正吃着,突听见有脚步声响起。
“是大哥么?”
唐三往窗外张望。
张本煜沉声道:“不是。”
甄玉秀心中一阵不安,扭头往窗外望去,正看见王遇春大步流星地进了院了。
“你可好些了?”
王遇春一进门先问张本煜:
“昨天我来时你还在睡,我就没敢叫你。”
张本煜起身,令唐三给王遇春让座:
“多谢伯父关心,已经好多了。我这是老毛病,并没什么要紧的。”
“没看过大夫么?”
张本煜苦笑:
“看过一些,都说没法了。”
他并不想多谈此事,遂道:
“伯父可用过早食?不妨一起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