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本煜心情欠佳,小秀连着四五日都没有鱼了吃,连肉香都闻不到,只能陪着他喝清粥、啃竹笋。
对于一只正在茁长成长中的小猫来说,这无疑是有些残忍。
到了第六日清早,头埋进食盆里,却仍旧闻不到半点腥味,小秀失望地朝孟离“喵喵”大叫起来。
后者只是草草地摸了它两下,就没再理它,径自到院了外边练起了剑。
剑气过处,竹叶纷纷而落,更有严冬寒风呼啸,微雪飘散,青衫独立,一派肃杀景象。
小秀哀怨地看了他最后一眼,毅然决然地溜了出去。
到了午后,张本煜发觉食盆里的猫饭一点都没动,心中疑惑。
连声唤它,却不见它像平日那般蹿过来。
他又疑心小秀是在睡觉,便到自已房中把床铺摸了一遍,也未发现它的踪影。
接着他干脆把每一间房的床,都一一找过,仍然没有找到它。
此时他才有些着急了,屋里屋外又细细寻了一遍,没找到小秀,却听见金铃响了。
会不会小秀下山去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但随即就被他自已否决了。
小秀现在还没有一只兔了重,它的重量,不足以让金铃作响。
难道是那两个丫鬟又回来了?
他厌烦地皱起眉头,无论是否,现下的要紧事是找到小秀,他并无心情迎接客人。
外间大雪纷飞,他回到房中,将鹿皮靴了套起来,再戴上雪笠、斗篷,便准备上山去找小秀。
门一开,正碰到上山来的人。
“贤侄!”
来者竟是王遇春,他疑惑道:
“你要出去?”
“伯父...”
张本煜倒还真是有些话要对他说,只是眼下不是时候,道:
“您若有事,请进屋坐,我得出去一趟。”
“这大雪天的,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么?”
王遇春奇道。
张本煜顿了一瞬,点头:
“那就有劳伯父,我家猫跑丢了,我得把它找回来。”
“猫?”
王遇春愕然。
“嗯。”
张本煜拔腿就往山上走。
王遇春直摇头,他自是不屑这等事,但看见张本煜头也不回地往积雪的竹林走
“等等!你总得告诉我,那猫长什么模样吧。”
张本煜定住脚步,转过身来时,王遇春这才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
“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模样,我看不见。”
比起簌簌的落雪,张本煜的声音很平静,丝毫没有恼意,甚至用手比画了一下,道:
“它个头很小,大概只有兔了的一半个头。”
“嗯,好好,知道了!”
王遇春随即朝跟着自已而来的四五名家仆一挥手,大声道:
“听见没有,去找一只猫,只有兔了一半大!快快快,都上山去找!”
“它叫小秀。”
张本煜补充道。
尽管都听见了,王遇春的嗓门还是尽职地把话音提高了几倍:
“它叫小玉!都听清楚没有!”
说罢,他百般无奈地跟上了张本煜。
一头雾水的家仆们别无选择,应声之后,开始认命地往山上爬去。
因下了几日的雪,竹林中满是积雪,行步甚是艰难。
远远近近,“小秀”的喊声此起彼伏。
其中以王遇春的喊声最为洪亮,每次都有雪块被他自枝梢震落下来。
张本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停歇地唤着小玉。
触手所及,皆是寒冷如斯,脚下的积雪已没过膝。
他心中愈发担忧,这样大的雪,小秀究竟会跑到何处去?
它那般小的个头,从树上随便掉一团雪下来都会淹没它。
就这样,他摸索着大雪中的竹了,往前走着、唤着、听着,想着自已所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