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校道:
“五尺河边传来消息,昨日追敌之左卫参将路平因黑夜暗,误陷埋伏,五百骑兵已尽陷敌手。”
付乘风一愕,蹇宝动手好快!
王敬节更是一惊,他以为蹇宝只不过一介草寇,不足为虑,哪想他先示之以弱,骄已之兵,一旦出手就如此迅捷。
但他不肯在付庞二人面前失了镇定,吸了一口气,挥手道:
“知道了。”
那两名校领令下去。
王敬节欲待发话,先向付庞两壤:
“付兄庞兄请看,兄弟早曾向朝廷请令一战,不可对蹇贼养痈为患,没想朝廷老是拖延不准,二位看今日他张狂如此,兄弟当初所料毫发无差,祸国抗军,果不其然。”
庞宽鼻了里嗯了一声,付乘风也不话,王敬节已冲消息头目于丘礼喝道:
“还不下去把贼情从速查来。”
于丘礼忙躬身应‘是’,退出帐外,才抽空擦了擦额上之汗。
王敬节已连连传令,命左军参将高平带五千人马向左侧亭庙一带驻扎,以控敌踪;右军参将吴昌颜带三千人马驰援五尺河边,防敌再袭;后军督都卢玉盘点粮草,接应供给;号令纷繁,果然应变不惊,是个将才。
三人各各领令待去。这三人俱是王敬节帐下体已虎将,只听帐外步声橐橐,却是那三将已颁下令来,各各准备开拨而去。
一干军中细务,林林总总,十分繁杂,王敬节也忙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大致处理完。帐下诸将,领令待去的已有大半,王敬节才有空向付乘风与庞宽道:
“叫二兄见笑了。挫不足道,倒可以叫帐下兄弟们提起点精神来。二兄请看,兄弟这番处置还算可行吗?”
他自觉自已今日表现极佳,要的就是他二人一声赞赏。庞宽还没开口话,付乘风已先道:
“各位将军,你们且慢应令。王将军,在下有一句话要待动问。”
王敬节一愕。
付乘风已从衣襟里一掏,掏出十面铁牌来,他不待人传递,一抖手,十面铁牌已一一掷到王敬节案上,付乘风森然道:
“王将军此次争剿蹇宝,所为原由为何?”
王敬节没想他这时会问
“蹇宝这厮,劫夺军粮,于此甘凉境内,上欺圣上,下侮本将,这还不够吗?”
付乘风冷然道:
“在下奉圣上特旨,就是为了查这批粮草的案了而来。弟有一事动问,不知弟一入汉中,王将军明知在下为皇上特使,却遣出帐下威武十卫,截杀本使,所为何来?”
王敬节没料到大军已发,皇上之意已明,又已派了徐绩来,那事分明已揭过了,他这时会又把这事翻了出来。
那十面铁牌一一就陈列在他案上,他也不好开口否认,反沉声回问道:
“军机至要,付兄再在提起这些琐屑事做什么。大敌当前,事回头再议。付兄此言,不怕有扰乱军心之意吗?”
只听付乘风冷笑道:
“扰乱军心?倒不知是谁人才真的上欺了,下误三军。付将军,实了吧,那头十万担粮草,是你派属下左参将高平率二千心腹心马劫来的。你统领三军,却劫夺朝廷兵粮,这些事,你敢做不敢认了吗?”
他一言既出,帐下悄无声响,这可是大的消息,王敬节行此事前,也知有大的干系,所以除了心腹将士,谁也不曾知晓。
王敬节闻言大怒,沉声喝道:
“那红柳园那十五万担粮草,不是蹇宝劫的倒又是谁劫的,本将军冤枉他了吗?”
付乘风嘿声笑道:
“皇上圣意仁厚,本命弟前来,就是要全权处理此事。皇上有言,当今下初定,士厌征伐,以和为贵。弟三见蹇宝,就是要处理好此事。那蹇宝因塞上雪灾,借去这十五万担粮草,未伤一人,以赈灾民,也算上体圣意,与下休养生息之机。此举虽违法例,大大不妥,但皇上念下初创,法网未张,又下体众将士征劳之苦,所以网开一面,令他三年之内以二万匹良马以偿此债。弟一番晓谕,蹇宝已伏首认罪,自云万死。王将军却只顾一已之私,轻启战端,上欺朝廷,下不恤将士。我倒要问问,你这一战,可知又会屈死几何?当真要众家将士的尸骨再堆就成你一代良将的功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