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姗姗二次醉酒,大闹课堂,醉的是自己,伤的是闻人笑语。
闻人之所以纵容戈姗姗,一是同情不想伤害她;二是她的泼辣敢作敢为像极了谢素雅。
他有时觉得“纵容”这个词在某些程度上就是谦让,没有谦让,他和谢素雅也走不到现在。
闻人笑语出生贫寒,老家在山东闻人市的村子里,距离西京月城五六百里地。
传说春秋时,鲁国大夫少正卯聚徒讲学,几次将孔子的学生都吸引过去,被众人称为“闻人”,意为赞许其知识渊博、才华出众、闻名于世。
也有一说鲁国大夫左丘明是古之闻人,其后人有以闻人为姓的。
少正卯和左丘明都是大儒,渊博之人。闻人笑语觉得自己和祖先一样思维敏捷、才华出众。也确实是这样,闻人笑语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西京师范大学。
那是他们村第一个大学生,乡里乡亲都来他家祝贺,其中包括他的老师们。
“笑语天资聪明,一年级教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聪慧过人,以后肯定有出息。”
文兰老师笑得像绽开的石榴。
把闻人笑语气得牙根儿疼,做人不带这么虚伪的吧。
“想当年自己语文数学加起来不到20分,全班倒数第二。在后墙角站了整整一个月,还是没有打动你文兰老师,最后不得已退了班。天资聪慧能是那样?”
闻人笑语仍然记得文兰老师用擀面杖打他的情景。
“三乘以七都做不对,写成二八二八,你真够二八的,让你娘带着你到医院检查检查,看看脑子是不是让驴啃了。”
文兰老师一擀面杖下来,打的他额头起了个包,好几天下不去。
“笑语这孩子学习刻苦用功,做不起作业晚上不睡觉,以后错不了事儿。”
杨华老师也笑嘻嘻地对母亲说。
把闻人笑语气得想撞墙。他那时候经常旷课,不是爬树掏鸟窝去了,就是到地沟里抓蛇去了,回来后老师让他站着,一站就是一星期。
“今天谁忘了擦黑板?”
郭丽丽怯生生的站了起来,她是班里的班花,学习又好,长得又漂亮。杨华老师一节课看人家十七八次,叫人家是十七八次。
连二年级的小孩儿都知道了。
“我们班主任喜欢郭丽丽!”
“郭丽丽!”
每次上课他们都学班主任色眯眯的喊。
那时他们都佩服班主任的坚持,你换一个女生叫,或者错过那么一节课。可他不,他仍然接着学生喊。
“郭丽丽……”
几乎全班的男生都在那儿笑。
“笑什么了笑,谁再笑滚出去!”
他们怕滚出去就不再笑了。
“你可能是忘了,坐下吧,以后留心点儿。”
杨华老师笑的像老玉米开了皮,疙里疙瘩的,他们几个男孩子都想吐。
“今天谁忘了擦黑板?”
闻人笑语也怯生生的站起来。他是班里的班草,学习不好,成绩倒数,老师们谁都看不上。
“你是诚心是不是?”
杨华老师大怒,一拳就把他从讲台捶到门口,然后小鸡似的抓过来,又一拳打到讲台下。从杨华的眼神里看出,他简直想把他摔在地上,然后狠狠的用脚踩死。
“罚擦黑板一星期,不允许用板擦,只允许用手。”
闻人笑语可怜的小手就在黑板上擦呀擦,手掌心儿就磨破了。郭丽丽下不去,偷偷拿了个抹布,蘸了水递给他,恰好杨华过来了。
“不是让你用手了,谁让你用抹布了,重擦一星期!”
可怜的闻人笑语用手掌心儿又擦了一星期,连郭丽丽都落泪了。
好心的郭丽丽赢得了闻人笑语的喜欢,两个人一同上学,一同下学,有时候还手拉手。不幸被杨华老师又发现了。
杨华老师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闻人笑语的脸上,闻人笑语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鼻子酸酸的,一股鲜血涌了上来,鼻血像泉水似的。
“去,洗洗去!”
杨华生气的甩门而去。
闻人笑语没有洗,而是把血擦的满脸都是,等着母亲来接。
“这是谁打的你,这么多血。”母亲心疼地问。
“杨华!”闻人笑语受了委屈。
“走,到他家里找他去。”
到了杨华家里,母亲就喊“婶子,在家吗?”
杨华母亲忙着收拾碎活,看到母亲来就赶紧招呼。
“也没事儿,你说小孩儿犯了错误,你踹他两脚,敲他屁股两下子,或者站上一天。不能打脸呀,这把鼻子打歪了脸打斜了,怎么说媳妇儿呢?”
母亲语气平缓不紧不慢的说。
杨华母亲一看闻人笑语脸上的血,气不打一处来。
“王八蛋你,立这!”
杨华母亲随手拿了一个棍子,朝着他小子的屁股狠狠地打!
“有你这么当老师的吗,你把他打坏了怎么办?”
闻人笑语很高兴也很忏悔,因为从这以后杨华再也没有打过他也不再理他,闻人笑语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闻人笑语始终想拜见金俊杰老师,因为他知道,全是金老师的慈心所化,可茫茫人海,到哪去找他的金老师呀?
年已经过去,金老师早已经退休了,况且又是外地的,金俊杰是他的航标,是他的楷模。
两个月很快过去,大学的生涯即将开始。
他一个人背着行李,来到这陌生又令人向往的繁华世界——西京。
出火车站需要安检,那火车站大的赛过他的村子。他在地下通道里走着,如白日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指示牌多的眼花缭乱,他辨不清东南西北。
“姐姐,到西京师大从哪边走呀?”
“那边!”
一个漂亮的姐姐根本就不正眼看他,只是靠着椅子用手指了指。
他狼狈的孤独的就像一只狼,一只迷失了方向误入沙漠的狼。
那包裹从滑行带滑进安检机,安检门口有一个小姐姐拿着金属探测器把守着。
她在微微抖动右腿,细削光滑的小腿向上,大腿优美修长,黑色的紧身裤将她修长的尽显极致,显得那么性感。
一袭红衣,镶嵌几个黑色的纽扣,气质如兰,华丽典雅,落落大方,显得那么利索,那么干净,那么清脆。
瓜子脸,尖下巴,嘴角微微上翘,有些俏皮,有些顽劣。那一双大眼,仿佛一汪秋水,在这喧嚣的尘世中艳艳夺目熠熠生辉。那眼神含俏含妖,柔中有情,看上一眼相思一百年。
闻人笑语禁不住看走了神,他越看越觉得像郭丽丽!
“郭丽丽!”
那女子也不搭话,把金属探测仪舞在手中,像舞一把透着杀气的宝剑。她先在闻人笑语的两肋扫了一遍,然后在他胸前晃了一晃,径直向他命根子砍去。
他来不及躲闪,一种绞心的痛灌满大腿,他惨叫一声蹲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子捂着嘴嬉笑着向后退,身子斜斜的更显得媚力。
“有你这么检测的吗,这简直是非礼。”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去医院……”
那女子依旧在笑,笑的有点嘎坏。
“还是不用了吧!”
闻人笑语坚强地挺直身子,深吸一口气,踉跄的向出站口走去。
“能不能给个电话号码!”
他真想给那女的要个电话什么的,又有点儿讹人似的。他回头看了看,那女子远远的捂着嘴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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