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池慎回答的很快。
他不动声色地往餐桌旁看了一眼,掩在碎发下的耳尖,莫名比先前更红了一些。
“那我应该听错了。”刘轩没有多想,他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好。
而后,将摆在阳台边的茶具搬来,动作行云流水的煮了一杯热茶,给男人递了过去。
刘轩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慎哥,咱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光是池家律师今儿个宣布的遗嘱,就足以给他重重一击,更别提这事所带来的其他影响了。
而那些见风使舵的老家伙们,肯定会选择在短时间内,要求池慎辞去总裁一职,交与真正的继承人。
“没打算。”池慎抿了一口茶。
他摩挲着檀木茶杯,白皙如玉的指尖与杯的深棕交织在一起,宛若一副色彩浓重的水墨画。
“慎哥,那份遗嘱明显被人动过了!”
刘轩焦急不已,声音亦拔高了些:“你难道就放任池氏毁在池泽茗的手上吗?”
“池氏本来就不属于我。”池慎平平抬起眸子,一双瑞凤眼里毫无波澜。
他往后一仰,倚靠在轮椅背上。
骨节分明的手,覆在盖了一层薄毛毯的双腿上,嗓音低沉:“毁了也好。”
刘轩嗫嚅了两下唇瓣,那些卡在喉咙的话终是被一声长叹所代替。
他默了默,执起茶壶给对方添了些茶:“慎哥,你不能再自暴自弃下去了。”
一层薄薄的水雾缭缭升起。
沁湿了池慎浓密的睫羽,亦遮住了他脸上晦暗不明的神情。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在又一阵门开门闭之后,盯着那还散着热气儿的茶杯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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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别墅里,瓷瓶碎了一地。
吊灯的光芒洒在落地成花的碎片上,折射出几抹猩红的血迹。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池泽茗扯了扯脖颈处的领带,一脚踢在了茶几上。
他的面目狰狞,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背光而立时,显得格外的阴沉可怖。
站在一旁的管家见怪不怪的唤来几名佣人打扫卫生,讨好的递上水杯:“少爷,
您先消消气。”
池泽茗瞥了他一眼,一把撕下戴在手臂上的‘孝’字,跷着腿坐在沙发上。
他咬着烟,指了指悬挂着的白布,以及那随处可见花圈:“赶紧把这些东西撤了,也不嫌晦气!”
管家迟疑了一下:“少爷,老爷才刚走,这样做恐怕不太合适。”
“人都死了,还废什么话?”
“现在太晚了,不如等明天再......”
池泽茗嗤笑一声:“杨叔,你别忘了现在池家是谁在做主。”
一个个上赶着挣表现,给谁看呢?
既然那么忠心,怎么就不跟着那死老头一起去地府走一趟呢?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赶紧滚。”池泽茗懒得废话。
他眸光阴鸷的盯着别墅大门,指尖轻点着沙发,焦躁的细数着时间。
雨渐渐停歇,夜色深沉如墨。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伴随着水洼四溅的轻浅响,由远而近,惊醒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
为首的黑衣男子顶着半张红肿的脸,对着池泽茗弯下了背脊:“少爷,那盏灯可能被池慎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