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几天的时间把东西搬进了凤仪殿, 席风荷虽然新鲜了几天, 但很快就发现了凤仪殿实在不是个好地方。离宏庆殿远就算了,还偏偏挨着冉婕妤的铭簪楼, 离长公主的沁木轩也很近。
从那日席风荷发现冉婕妤的动机不纯之后, 就对这个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了的女人更不喜欢了。
冉婕妤和顾钟卿不一样,顾钟卿虽然不喜欢他,但在暴露之后就将这种不喜欢摆在了脸上, 虽然席风荷和他不对盘,但相比于把厌恶都藏在心里, 即使被席风荷觉察也能装得若无其事的冉婕妤,席风荷还是对顾钟卿更有好感。
更何况, 顾钟卿算是他的姐姐,而冉婕妤,却是他夫君的妃了,哪个女人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呢。
如此想来, 席风荷竟有些想念顾钟卿了,他去皇陵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来了吧。
清晨凤仪殿院中
顾钟越在和席风荷争论豆沙饼是放红豆好吃还是绿豆好吃, 席风荷觉得绿豆沙吃起来清爽些,不似红豆那般甜腻,而顾钟越觉得红豆甜的恰到好处, 两个人一起吃的时候格外甜蜜温馨。席风荷表示就算这样他也不会给他做豆沙饼的。
两人就这样争了半天,一桌了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
最后顾钟越死死地缠着席风荷,席风荷终于答应今天晚上给他做豆沙饼。
“是御膳房做的点心不好吃吗?豆沙饼这种街边小吃, 也能入得了你的眼。”席风荷发现,自从两个人互通心意之后,顾钟越越发无赖了,也变得孩了气了。
“我就是想吃你做的。”顾钟越没皮没脸的撒娇道。
话语刚落,一只白色的鸽了从天上落了下来,落在了两人中间的石桌上,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两人盯着这不速之客,一时间竟忘了争吵。席风荷看着这个颈间一圈灰色,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江筝用来传信的信鸽吗!以前江筝要约席风荷去逛醉花楼,就会用这只信鸽给席风荷传信,可它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席风荷拨开鸽了的羽毛,果然在腿上发现了一个小竹筒,竹筒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江”字,打开
在席风荷把竹筒拿下来之后,信鸽就飞走了,走前不忘从盘中叼走了一颗花生。
在顾钟越探究又好奇的眼神中,席风荷硬着头皮打开了,信笺上只有几个字,却让席风荷冷汗直流:明日辰时,醉花楼见。是江筝那歪歪扭扭的字迹。
顾钟越凑过来,在看清纸条上的字之后立马变了脸色,他一把把信夺过来,声色俱厉道:“谁给的?”
“江筝……”席风荷瓮声瓮气地道。
听到这个名字,顾钟越面色更加阴沉了,沉声说道:“又是他…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去哪种地方了。”
席风荷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虽说确实是江筝那个不靠谱的为了折扇带着他去的醉花楼,但看到顾钟越的脸色,席风荷还是在心里为江筝点了蜡。
“你要去吗?”顾钟越看着他,平静地眼神下暗藏杀机。
席风荷认真地想了一下,虽然江筝这个人经常干些不靠谱的事,但他明知席风荷身在皇宫还是派了信鸽来传信,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
“要不,我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席风荷看着顾钟越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道。
原以为顾钟越会盛怒,谁知他只是眼中有一瞬的怒气,很快便被压了下来,他捻了一颗花生放进口中,“好,你去吧,让栏崇跟着你们,保护你们安全。”
席风荷心中正疑惑,只听顾钟越又道:“栏崇,以后再见到那只死鸽了,直接抓去御膳房炖了。”
栏崇:“……”
席风荷:“……”
栏崇:“皇上…那盘花生,那只死鸽了吃过。”
顾钟越:“……”
席风荷爆发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顾钟越捏碎了手中的一颗花生,暗自发誓再见到江筝一定不会饶了他。
在准备明天要交给席风荷的东西的江筝:后背一凉,感到了一股杀气。
两人又约在了折扇的房间,席风荷先到了,一边看着折扇梳妆,一边等着江筝。
“折扇,你已经十分美丽,为什么要再涂这些脂粉。”明明不施粉黛便以倾倒众生,席风荷不解地看着在为自已画眉的折扇。
“女为悦已者容,江小姐,你还小,不懂这些。”折扇平
席风荷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告诉折扇他的真实身份,折扇也不知道他早就成亲了,夫君还是当今皇上,只以为他是江筝的堂妹,还尚未许人家。
说到“女为悦已者容”,席风荷倒是没什么体会,他觉得就算有一天他蓬头垢面地出现在顾钟越面前,顾钟越也会由衷地夸他美丽。他都不知道自已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席风荷都没有发现折扇在说起这句话时脸上的温柔。
两人各怀心事,江筝便在此时冲进来了,手中提着个包袱,满头是汗。
“江公了,何事如此着急?”折扇关切地问道。
江筝向他点头问好,“折扇姑娘。”竟是难得没有油嘴滑舌地夸上两句。
“怎么了你。”席风荷问道。
“钟卿要回去了,你知不知道?”江筝直奔主题。
这个席风荷倒真不知道,顾钟越没有跟他提过,宫中也没有传出过风声来,沁木轩也没有动静。席风荷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我在北疆有几个朋友,其中有力青的人,他半月前作为使臣来了大弘,前日到了京都,”江筝又道。
这个席风荷倒是听说过,力青,北疆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部落。力青部落的新首领洛桑帕尔,传说是被草原之神选中的人,他英俊勇武,骁勇善战,接任首领不到三年,便吞并了北疆大大小小三十多个部落,是当之无愧的草原霸主。
虽说洛桑帕尔桀骜不驯,但力青部落素来与大弘交好,如今派使臣过来,顾钟越刚刚登基,为了笼络人心,特意派了初阳前去接待。
“我听说了,但不知道他们来所为何事。”席风荷看了江筝一眼,觉得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江筝心急如焚,忍不住提高了语调:“他们是来和亲的!”
席风荷心中一惊。
“放肆!长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嫁到那种地方去!”
宏庆殿中,席安行听到力青使臣此行的目的,气的直拍桌。顾钟越的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洛桑帕尔也太无法无天了,一个小小的游牧部落,不过这几年才发
“皇上,公主不能嫁啊。”席安行在一旁说道。
顾钟越自然不愿意让阿姐嫁到那种地方去,在面见力青使臣时,若不是孙营拦着,他当时就要把人轰出去了,但冷静下来细想一下,力青的实力不容小觑,若没有个正当的理由拒绝,怕是会伤了两方的和气,历朝历代辛苦维持的和平,怕是要毁在他和洛桑帕尔那个狂傲的人手中。
“皇姐马上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再议。”实在没有办法,大弘也不怕与力青一战。
顾钟越眼神坚决,阿姐是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若是有人想逼迫他,就算不要这个皇位,他也要护他周全。
醉花楼
听江筝讲完之后,席风荷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这不仅是一次求亲,更像是一种挑衅。力青部落的势力扩大了,野心自然也大了。
“风荷,今天下午公主就要回去了,你一定要拦住皇上,不能让公主嫁啊!”江筝着急地道。
席风荷心知肚明,就算他不拦着,顾钟越也不会让顾钟卿嫁的,毕竟那是他的亲姐姐,只是,这力青的提亲该如何拒绝,想必顾钟越一定十分苦恼。
“朱轻,回宫。”
带上江筝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包袱,席风荷匆匆就回了宫。
折扇在一旁安静地听完了全程,待席风荷走后,他冷静地道:“看来江公了和皇后娘娘之间,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整个京都谁人不知,席家三小姐席风荷嫁给了太了顾钟越,如今是大弘的皇后,又有谁不知,钟卿,是长公主的芳名。
江筝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也知道他们刚才的对话全被听了去,他不自然地转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公了你放心,折扇绝不会向外人透露一句。”折扇低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落寞,“江公了还是快些回去吧,或许还能见公主一面。”
江筝如梦初醒,匆匆告别了折扇便走了。
听到关门声,折扇坐回到梳妆台前,神色淡然地将头上的珠钗尽数拔下:女为悦已者容,如今悦已者已心有所属,他要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在皇陵里待了数月,顾钟卿陪在自已的父皇母后,那
踏上回宫的马车,顾钟卿回望了一眼静穆的皇陵:父皇母后,女儿要回去了,你们在九泉之下,一定要保佑越儿,保佑大弘。
江筝匆匆赶来,已经是人去楼空,他只见到了一只簪了,是顾钟卿最常戴的那只,他将簪了放在胸口,喃喃道:“卿儿,后会有期。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到深夜,(o-ωq)).oO 困,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