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时候，喝下从那个玩家手里夺来的灵能增长液，程慕寒便隐约能察觉得到这是个类似于闯关游戏一样的世界。
饮品贩卖机内售卖的商品大多以对战时适用，道具和积分制也酷似某种游戏模式——程慕寒在大二的时候曾在选修课上做过关于‘游戏的基础运营方式’的分析和调研，曾有过一些简单的了解。
传统的打怪升级游戏以冒险和体验为主，玩家大多只需要不断地收集资源打怪升级便可以顺利通关。游戏组只需要不断地推陈出新，维持玩家们的新鲜感，便可以保证游戏的寿命。
而带有竞技性质的通关游戏却不同，大多是考验玩家的操作性以及配合程度——所以在对抗的时候更有意地削减了玩家在属性值方面的差距，更侧重于智商与反应能力之间的碰撞，就算手握大量力量资源也不一定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来。
而他现如今面对的情况，更接近于后者。
2点灵能值的增长并没有给他带来质的身体变化，程慕寒只能大致感觉到五感似乎变得清晰了些许，奔跑时气息的运作也更加游刃有余。
但也只是一点点罢了。
如果说，要依靠这些许的属性奖励来解决游戏时遇见的难题的话，那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在黑暗的城市中悄无声息地游荡了一阵，终于在街边的拐角处再一次看见一台熟悉的饮品售卖机，这一次，在确定了四周无人出没后，他终于悄悄上前。
然而按照贩卖机上给出的提示，积分在月底就要清零，那么如果他不将剩下的12点积分及时使用掉的话，便和白白浪费没有什么区别。
短暂的思考过后，程慕寒按下了购买键。
【哐当——】
红色包装的铝皮饮料从出货口滚落下来，程慕寒仔细看了一下包装上的产品说明，略微挑了下眉。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机制的世界还真是有趣。
【技能气泡水（香蕉味）：三能之力。购买所需积分：10点】
【主动技能：可获得三个附加技，任意技能使用冷却时间为24小时，不可对同一对象叠加使用，技能可被驱散，技能施放时可
【附加技一：真实之力，使用后可使对象维持真实形态，时效10分钟】
【附加技二：虚妄之力，使用后可使对象致幻，时效10分钟】
【附加技三：生存之力，使用后可无条件维持对方生命力延续，时效2小时】
【友情提示：饮品冷藏24小时后搭配柠檬饮用，口感更佳哦～】
将12点积分通通兑换为属性值，或许并不能为他的身体素质带来质的提升——如果接下来真的还会再次进入类似的游戏的话，给他带来的加成可以说是极小。
但是兑换技能却不同。
短时间内几乎可以带来质的提升，三项能力看起来虽然似乎都算不上强悍，但是却兼具了进攻与防守的功效，再加上他如今现有的道具进行使用搭配，在应对危机的时候却说不定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比如，在窗前看到那名‘方南’的那一刻。
在掌握充足的证据之前，他的确不能信心满满地说对方便是由厉鬼所扮——虽然可能性的确很大，但不管如何猜测，也只能停留在猜测。
在了弹射出的那一刻，程慕寒终于尝试了第一次将技能发动。
【叮——玩家使用技能：真实之力】
灵能将了/弹包裹，飞速地穿透楼底的漆黑身影，技能所带来的附加效果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黑影便如同烟雾一般瞬间化解，很快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很显然，门外的‘东西’，果然是厉鬼。
-
“让我试试，或许能够解决。”黑暗之中，程慕寒温声开口，他从拥挤的人群之中走出来，停在了何晏与陆了河面前。
吵闹声戛然而止，何晏与陆了河互殴的动作顿时停顿在半空，所有人纷纷转过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纤瘦得像纸片一样一掰就断的新人玩家，脑海中忍不住缓缓浮起了个问号。
“虽然只存活了一期副本，但是却获得了游戏通关加成的积分奖励——先前我兑换了一个还不错的技能，应该能够派上用场。”
“什么，你是说……你能分辨门外敲门的人究竟是方南还是厉鬼？”不远处，唐琼雨的惊呼声响起，此刻他往向程慕寒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崇拜的神色
“不。”程慕寒摇头。
“那你能怎么解决？”陆了河的脸色已经快要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了：“现在人就在屋外，马上就要死了！除了马上开门把人拉进来急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是啊……不能辨别对方身份的话，我们基本上是束手无策的。”
“该死的系统，制定这种游戏机制纯粹就是来恶心人的！”
“要不，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吧……”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的声音顿时响起，有不少保守派再次表达了对如今局势的担忧。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迎来天亮——厉鬼只能在夜间出没，也就是只要能够撑到六点再开门，门外敲门的人究竟是方南还是厉鬼也就能够揭晓。”程慕寒面色如常地开口，说罢，他看了陆了河一眼，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想要说的话：
“而刚好，我知道一个能让他撑到六点的办法。”
-
方案很快敲定——在场的老玩家里虽然也有不少人兑换过治疗道具，但基本上都需要面对面施展使用。
然而生命之力技能的发动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场地限制，虽然隔着一扇木门，瞄准目标的过程或许会艰难一些，但在大致敲击了一下木板过后，程慕寒最终还是快速地确定了对方所在的方位。
先前并没有太多施展的经验，在根据系统的提示进行操作后，很快，伴随着一阵幽幽绿光的亮起，一道类似介质的粘稠光柱瞬间将门外的物体与程慕寒之间连接起来。
没想到这个技能施展起来还有这种诡异的展现形式。对此程慕寒有些不太满意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一联想到兑换也不过只花费了10点积分，算不上什么昂贵商品，倒也勉强能够接受。
“你……就这样你就能治好他？”陆了河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神奇的治疗手段，一时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并不能。只能维持他在两个小时内不死罢了，治疗的话还要等到天亮过后你们来接手才行。”程慕寒回答得很坦诚：“而且准确的讲，这甚至算不上是一个治疗技能，并不能让他的伤情有所好转。”
陆了河纠结的表情顿时凝固在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一旁，沈黎君顿时上来打了个圆场：“既不用开门，又能暂时稳住门外人的性命——万一他真的是方南的话也不至于死，他安全我们也安全，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两全其美的？”
陆了河没有回答，他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对沈黎君并没有什么好感。
时间过得很快，在众人的围观和注视下，腕表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指向了早晨六点。
最后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鸡鸣，屋内最后的一根蜡烛也随之燃烧殆尽。
天色微亮，万里无云的天幕中簌簌飞过几只飞鸟。褪去了黑暗阴影的笼罩，白天的克罗德小镇终于展现出它原本的容貌来。
众人打开大门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也随之扑面而来——拥挤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呼声。
面前这个瘫倒在门口处的家伙哪里还算得上个人！
手臂被残忍地撕裂成两段，腹部直接被穿了个口，甚至还有内脏从里面暴露出来。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伤口中流出，将整个人浸染得通红。此刻方南哪里还有刚在列车上初见面时神采奕奕的模样，整个人就像一块苍白的烂肉一般，完全已经判若两人。
还好程慕寒的技能时间还未过去，方南虽然伤成这样胸膛却也微微起伏，勉强还吊着一口气。于是众人纷纷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将他抬进屋内，忙不迭地准备开始急救治疗。
……
“对不起。”看着客厅中央茅草席上方南奄奄一息的身影，经历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沈黎君终于忍不住向陆了河开口道了句歉：“我真没想到这次居然真的是方南，我还以为……当时我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那只是人在走投无路时候的无奈之举，有时候咱们互相之间还是应该相互理解。”
陆了河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转身：
“这句话你还是等他醒了过后亲口对他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