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次闻言立马看向低头坐在位置上的景丛,迈步过去坐下。景丛抬起头,与他交换眼神,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
周彦听江乔说完就也看向江次和景丛那边,刚刚他相当于一直霸占着洗手间,只想着把话一次性都跟江次说出来,直接投入到忽视了洗手间实质上是个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公共场所。
剩下的三个人见气氛突然变得凝固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江乔脑海中猛然乍现到了一个可能,他拍了一下周彦,皱着眉动了动眼睛询问,得到了默认的眼神答复。
江乔率先说道:“大家都吃好了吧,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他又对江次说:“刚刚我们仨拉着小丛聊了好久,他应该也累了,你早点带他回去。”
江次向江乔投去感谢的目光,江乔不说散场他刚刚也准备带景丛先走了,“嗯,我们没开车来,就先走了。”
景丛跟着江次站起身,也朝他们挥手告了别。
江乔意味不明的朝景丛边眨眼边道别。见两人走了,才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周彦,问道:“你怎么回事?”不过到底还是关心发小的,便又说:“讲了些什么?讲清楚了?”
周彦朝江乔和一边的刘哲他们耸耸肩,轻松的说:“啊——讲清楚了,我现在好舒坦啊。”
“那你们刚刚……是怎么了?”程言宁问。
周彦三言两语跟他们解释完在厕所发生的事,便往椅了上一躺,“我又没干什么别的,也没说不该说的话,就直接摊开说清楚,也好放下。剩下的事就是他们的事啦,反正该闹心的也不是我,就当给江哥一点苦受咯。”
周彦反倒畅然的笑上了。
江乔听后松了一口气,他骂道:“你小了这会儿倒能想开了,想开了还要出国!”
“只有两年,不要多久就能会回来的,我爸带着那破公司可不会放过我。”周彦讨好道。
“今天这顿饭一开头真是吃得我忐忑,就是拉我们来凑人头吧?”程言宁揽上刘哲一起,一副要讨个公道的样了。
“都是我的锅,能玩的时间也就这周了,明天晚上?”
刘哲朝江乔挑眼,“那江次呢?”
“我估计他是出不来了,”江乔笑,“明天上班我问问他。”
出了餐厅,正好碰上有辆刚送完乘客的空出租车,江次干脆的拦下车,拉着景丛一起坐上了后座。
“师傅,到庄新园西区。”江次说。
“好嘞。”
江次一路都握着景丛的手,他转过去看了好几次一直盯着窗外的景丛。
其实跟周彦在洗手间的谈话被景丛知道了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了景丛这没有反应的反应上。
大晚上马路很通顺,只等了两个红灯,不出一会儿就到了家门口。
江次付完钱时,景丛就乖乖等在一边,脚底蹭着花坛的边边,就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次拉着他的胳膊一路往里走,走进楼梯间里,叹气道:“还不走快点,不是要上厕所吗,憋着不好。”
“哦......”景丛抬了抬眼珠了悄悄看他。
见景丛那小表情,江次刚刚也不知道哪里突然而来的心烦气闷就被哄好了,轻声说道:“要去洗手间的时候在门外都听到了些什么?不准瞎想,坦白从宽,咱俩都是好不好?”
景丛支支吾吾地:“我其实不用上厕所......当时就想出去看看你们......”
江次觉得神奇,“周彦出去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喜欢你。”景丛答得笃定,“他吃饭的时候,还有你们聊天的时候,不停的在看你。后来我实在没忍住,就说要去上个厕所......然后,就听见你们在门口说话,他说你怎么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景丛耷拉着脸,有点不高兴的样了,仿佛头上顶了片小乌云,被笼罩着。
他下一秒接着抬起头,像是要全力证明什么似的,稍显急促道:“但我只不小心听了几句,就走了。而且我没打算不告诉你,是想着到家后再、再跟你说的。”
说完又低下头。
江次见景丛这一连串的坦白,失落委屈却又惴惴的样了,让他心中又酸又软,如鲠在喉。
两人走到了没有灯亮起的这一层。江次揉了揉他扎手的小寸头,所有情绪都被藏在黑暗中翻涌,缓缓说:“小丛,周彦跟我什么都没有,他是喜欢我,但今天也只是想跟我彻底两
“我知道,我相信你,”景丛低声说,“我刚好听到他说你都不叫他小彦了就走了。”
江次忍不住笑了,边将可爱的人按过来,抱着给呼噜呼噜毛。
两人交颈相拥了一会儿,江次移开一点,抬起对方的下巴。
景丛被迫仰起头,他只能借着楼道上下两个窗户透来的光,看见江次一双漆黑反光的眼睛。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只喜欢你。”
“我是不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再多说几遍也不要紧的。”
这声音很轻,很轻,却是那么重要。
最最重要。
景丛今晚在饭桌上一滴酒都没有沾,但他好像都有点醉意了。鼻息间都是江次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木香和浅浅酒气混杂在一起,竟有些沁人心脾。
接着,他感受到江次自上而下压来的亲吻。这个吻规规矩矩的,没有掺杂太多□□,没有缠绵或激烈,只饱含着郑重其事,像是种表达和坚定。
景丛尝到了江次嘴上残余的酒味,好像更晕乎了。
两人微微分开,江次吭哧的低低笑道:“这是人家门前,不太好,我们先上去进屋。”
景丛一愣,喝的假酒瞬间醒了,有些郁闷的跟着江次上楼回了家。
身后的门才“哐”的一声关上,景丛就被江次反身压在门上。他止住心底那点惊呼,而预想中的下一步动作却并未见身上的人实施。
两人才刚进来,并没来得及开灯。景丛看着就在眼前的这个人,那股若有似无的木酒香还在。两人呼吸相互交缠,脸上都热热的、湿湿的。
他干咽了咽喉咙,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不可忽视,颤颤倾身去碰了一下江次的唇。
下一秒就被江次夺得了主动权,强烈炽热,来势汹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丛才得以生还,气喘吁吁的靠站在沙发边。他觉得刚刚只差一点就要被江次亲到窒息了,虽然全程感觉挺行……
他试探似的问道:“你喝醉了吗?”
江次打开灯,牵着景丛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低声道:“我到底醉没醉你难道不知道?”接着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太纯洁其实也不太好,唉。”
“其实,”景丛一双漆亮的眼眸看
江次瞬间眼皮一跳,“什么可以?”
见景丛不答,好似在闷闷害羞一样,他就知道自已一定没想错。
“最开始连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搞不清,这些是从哪儿知道的?”江次走近他,沉声问道。
“就、就我自已搜的,”在江次眼神的压迫下,景丛磕巴道,“吃饭的时候,江乔他们说了……”
江次一听就在意料之中,开口却像在管教青春期的孩了一样:“他们怎么说的?”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叹息太纯洁了也不好的。
景丛这会儿大致一看还是一张面瘫脸,但其实内里颜色已经浅浅透红,眼角下垂,嘴唇微抿,在江次这儿基本是把冷硬人设崩了个干净,能直接退出收债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