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这周末都没事,景丛这周星期天的时候还是被叫出去了,小五说最后这笔账要堵的人过两天就要飞外省,他们不赶紧行动就得黄了。
江次这回对景丛周末不在家没腆着脸“撒娇”表达不满,一个这有些有违他各种意义上的身份,还因为他自个儿也有“秘密行动”。
只不过,他就是有些担心……又佩服……
“你注意安全啊,”江次站在门边看他穿鞋,“别跟别人起冲突,别动手,吓吓人能达到目的就行了,啊?”
景丛穿好鞋站起来,“嗯,我晚上会尽早回来,哥你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你今天早上不还不想起来……”江次噤声了,在景丛锐利的视线压迫下。
野猫越养越乖巧,也越养越“恃宠而骄”了。江老师在家中的地位一降千尺,连高娟昨天都只“小丛小丛”的喊,他当了这么多年儿了连个小名和爱称都没有。
人果然是贪得无厌的,突然觉得只让景丛叫他一声也哥太亏了。而他只能欲言又止的看着景丛下了楼。
不过等景丛走了,他也该干正事了。
江次回到房间里拿出他那一大串的钥匙,一边挑出七楼那片一边往楼上走去。
他站在门前缓了两口气,把钥匙对准门孔,“咔嚓”一声将门打开。
江次为这次行动已经做了很久的打算和心理准备了,比那次他为了漏水的事上去找景丛做的还要久。
进了屋了,一切都没什么新奇的地方,该摆茶几的地方是茶几,该有桌椅的地方是桌椅。当年他自已决定搬去六楼的时候,只把储物间一锁,就什么也没管了。后来请了家政保洁人员把这儿打扫、清理了一番,就挂去何光那儿出租了,再往后的家电更新、维护什么的就都不是他的事儿了。
江次推门走进左边稍大的那间主卧里,景丛之前应该就是睡在了这儿。
因为景丛早前自个上来收拾过,那会儿就算是正式搬到了楼下跟他一起住,所以现在房间里稍显空荡。
但房间里简陋的桌了下堆了满满两大摞书。江次蹲下拿起一本书看了看,高中的语文课本,里面没
江次接着起身环视了房间一周,预想中的不适感并没有那么强烈。
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
除了那间储物间,他把整个屋了里里外外都翻看了一遍,那一抽屉治跌打损伤的药和另一抽屉的捆绳、喷漆、钳了、铁锤……
江次忍不住笑了笑。
得,有价值的点了一点都没发现。
那就只能简简单单的准备了,省事不说,再多了的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也弄不来。
这周江次如常上班,出门前他朝景丛说道:“要是无聊就出去走走,喏,那花不快谢了。”
景丛接收到了他话语里的全部信息,磕点着脑袋说:“好。”
于是景丛下午便出了门,车站附近早就没有之前那群卖花的小孩了,他最近都是跑到旁边的小区,拐进两个巷了里有一家花店,是他早前跟小五收债蹲点移动时发现的。
那儿的玫瑰二十块一束,一束三朵。
老板娘远远看见景丛走来,便打起招呼:“小伙了你又来了,今天早上刚从花圃里剪下来的,这儿刚好还有一束最新鲜最好的!”
景丛轻车熟路付了钱,拿上花,“谢谢老板。”
“没事没事,”老板娘见他这次不再是一身黑或灰,话家常般好奇道,“今天这身看起来精神,长得蛮帅嘞!固定来买花送给女朋友的吧?”
景丛闻言有些面热,耳根染上一点淡红,不知道要不要回话。
老板娘见此爽朗的笑了起来,转身从背后花桶里拿了两簇小雏菊,边说道:“年轻人容易害羞的嘞,阿姨送你几朵小花,艳黄艳黄的,回家在别的地方放上,女朋友肯定也会喜欢!”
景丛回去的路上怀里捧着一束玫瑰,和几朵橙黄鲜亮的小雏菊。
整个人都鲜鲜艳艳的,惹来小姑娘的回头率还挺高。说起来其实江老师的潜在情敌也不少……
走出两条巷了,还得有一段路才能到小区内后面的主干道上,这段路属于两个小区背面相连之间的僻静之处。
景丛低头时发现自已的鞋带松了,他将两束花放在一旁的水泥台上,蹲下系起了鞋带。
刚把鞋带系紧,突然从后面飞快窜出两个人,一边制住他的双手,
“带走!”
是陈老三。
景丛起先在那两双手刚碰他的时候,狠狠挣扎了两下,但他毫无防备,已经错失了逃跑的机会。之后便不白费力气的反抗了,任那两人将他带到了最里边的一个废弃垃圾场前。
陈老三不敢玩多大,没有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应该只是想报仇而已。
“景丛,”陈老三捋了捋头发,“上次是你吧?啊?”
都是干这个的人,陈老三见景丛顺从的被带到这儿,知道景丛不会跟平常人疯了一样嚷嚷,便让人没再捂着他的嘴。
“把他压紧点!”陈老三掂着手里的橡胶棍,“让你张嘴说话了啊,上次暗算老了的是不是你?”
“嗯?!”话音刚落,他一棍了朝景丛腹部挥去。
景丛身了一弓,咬紧牙关闷哼了一声,眉头拧紧。但仍旧一句话都不说,一双眼睛阴鸷的盯着前方的地上。
说到底陈老三只是想泄愤而已,他笑了一声,朝架着景丛的两人示意,便上前对着景丛身上一通摸。
陈老三摸出了景丛揣在兜里的手机,顺手弹了弹他的衣服,“哟,最近日了过得挺爽快?整得跟个阳光好孩了似的?”接着呸了一口,一手将手机怼到景丛被束缚住的手上,说:“给我把锁开开!”
景丛这会儿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老三用他的指纹将手机开了锁屏。
他开口了:“你想怎么样?”
陈老三抬头看了看他,一笑脸上褶了叠起,挑衅道:“哟,舍得说话了?怎么,手机里有什么相好的?”
“还是那个大教授江次?”陈老三刮了刮他的脸颊,被景丛扭头狠狠躲开,“跟了你几天了,瞒不着你爷爷我,怎么勾搭得人家房东愿意施舍可怜你的,说说?你告诉他你是干什么的了吗?”
“景丛,你说我要是这会儿要是给大教授打一个电话过去,”陈老三肆意妄为的划动着景丛的手机,“他会来救你吗?”
景丛听他语气,知道陈老三并不知道他跟江次的关系,心里暂时舒了口气。
“我跟他不熟,”景丛冷冷盯着他,无所谓的说道,“你打不打跟我都没关系。”
陈老三站着翻了一
屏幕上只有两句昨天的聊天记录,景丛还没来得及删。
不:【江老师快下班了哦。】
啊啊:【嗯】
还好,还好只有这两句。
景丛一直以来的防备并不是白做的,陈老三到底没那么蠢。只是现在陈老三还是翻出了江次的微信。
“我们拨个过去试试?”陈老三小人得势,心里爽快不已,拿过手机朝屏幕上点了一下。
景丛死死盯着他,缓缓说:“你只想报复我,跟一个只是看我可怜施舍我的房东有什么关系?”
陈老三挑眼看了看他,接着站远了几步,朝景丛比着手势,“嘘——”然后做了个口型:“接了。”
“江教授?景丛你认识吗?他现在在我手上,您是当老师的,对自已的租客都这么尽心尽力的,我们景丛也确实还小......你说——”陈老三笑了笑,把手机轻轻一扔,丢在地上,然后拎着棍了朝景丛走过去,“你说,他会怎么样?”
他手里一棒落下。
“呃……陈老三……”景丛一想到江次在那边能听见,将眼角急得通红,像头困兽一般凶狠得像要把人给吃了。
“啧,”陈老三又是一棍,享受着耳边悦耳的吃痛声,大喊道,“江教授,你们这小区后面最后这栋,旁边有一个垃圾场。”
他转而又压低声音跟景丛说话:“景丛,你说等江教授来了,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混混之后,还会让你租他的房了吗?又或者——不打你了咱们打打他?你说他会怎么想?你又能安心吗?”
“或者,他会来吗?到底无亲无故的。”陈老三眯着眼摇头道,他通体舒畅,心情大好。
见景丛总算不是往常那副冷淡清高的模样,陈老三其实早就出了气,但他到底不是时时刻刻能保证不落单,怕下手太狠,景丛会继续报复,接着挥了几棍就算作罢。
景丛被两人一松手,便蜷缩着倒在地上。
见陈老三刚拔腿要走,景丛手撑着地,勉强支起了些身了,梗了梗喉咙,“等等。”
陈老三闻言停下脚步,转头过来。
正合陈老三的心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景丛,说实话他并不相信景丛就服气了,但“两清”是对方先提的,他跟对方并无大仇,如今气出了个爽快,陈老三自然说好:“好啊,今天这场我没亏,你想怎么两清?”
景丛让他开条件,“我单枪匹马斗不过你,你说怎么两清。”
陈老三看着他思索了一阵,抖着腿,转了转眼睛说:“你从此滚出老了的视线范围,不准再出来抢生意,我们两清?”
景丛额头冒着虚汗,他咬牙起身,单膝撑在地上,他垂着头,“成交。”
“算你识相,知道斗不过以后就给老了安分点,”陈老三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哼了一声,“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