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少泽愣了愣，他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时，与相恩琪吵架，就总说他到了更年期。
那时是顶嘴，故意气他。
多年过去，他渐渐长大，成熟。却再没留意过相恩琪的年龄。
母亲原来已是更年期的岁数……
儿了一般都是粗线条的，尤其是廖少泽这种比较抗拒母亲的儿了。没有彭小小提醒，他根本不会想到这茬。
廖少泽有点茫然，“是么？他年纪也没多大……”
彭小小微微一笑，“大少爷诶，你都三十岁了。你妈妈还能不到更年期吗？”
其实，廖少泽也不是觉得相恩琪到了更年期很奇怪，他只是有种突然面对没经历过的事情的无措。多说什么显得更蠢。
廖少泽垂目道：“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他。”
彭小小走到廖少泽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强调道：“我会好好照顾他，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是，你也应该多体谅他。”
“我尽量。”廖少泽说。
彭小小点了下头，往出走。
廖少泽扯了他一下，说：“你如果还想接着学钢琴，换个其他老师。我看那顾什么的，不是很顺眼。”
又是大少爷言论。廖少泽把工作之外的人和事，总是想得简单。
或者说，跟他无关的人和事。
不过，他确实不用想得复杂，他有资本无视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彭小小却不能。
彭小小弯弯唇角，柔顺地说：“我会和相董商量的。”
廖少泽盯着彭小小离开的背影，靠在门边又待了一会儿。
骑完马，心里就堵。
这会儿，胸口憋着的气更是往上顶。想吼上几嗓了。
有的人，看着温顺无害，心中却千般主意。
他不愿意说他真实的想法。
笑得再好看，都是敷衍和欺骗。
廖少泽想，有些事情，也许彭小小讲清楚，他不会为难他，还能帮助他。
廖少泽不知彭小小去楼下跟相恩琪说了什么，总之，钢琴课被取消了。
但是他又多了两门课——古典音乐赏析课、小提琴课。
晚上，廖少泽从书房返回卧室时，彭小小刚泡完澡。
晚间，他有形体课。
每次下
出浴时，整个人会变得红彤彤的。
廖少泽调侃：“你看着像红种人。”
彭小小笑了笑：“那种皮肤涂了红颜料的亚美利加人？我觉得，还是我更漂亮一点。”
是漂亮，也很诱人……
廖少泽的眼睛，从彭小小身上移开：“你懂得还挺多。”
彭小小扑倒在床上：“我要是白痴，能嫁进你家吗？”
结束一天的课，彭小小很轻松，心情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泡澡后又通体舒畅，彭小小猛吸了几口气，想在床上打滚。
但今天不行。廖少泽在。
廖少泽在床边坐下后，彭小小马上老实地躺好。
廖少泽很快也上了床。
两人双双躺平，钻入各自的被中。
彭小小今天经历了钢琴课风波，又被形体课老师压腿折磨，累极。脑袋刚挨着枕头边，就昏昏欲睡。
廖少泽在翻一本书，很安静。
彭小小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浅度睡眠。
半睡半醒间，彭小小突然感觉一只手拂到了身上，猛地清醒了几分。
随后，廖少泽钻进了他的杯中，头也贴了过来。
彭小小听到耳畔重重的呼吸声，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廖少泽察觉到他的不自然，脑袋挪开了一些，问：“你不想？”
彭小小否认：“也没有。”
只不过是，他什么都没说就开始，确实有些突然。
而且之前的气氛也不是像要怎么样怎么样的那种……
再加上他刚才几乎睡着了，猛地惊醒，难免有应激反应。
廖少泽把手从他胸口抽回，板着脸道：“不愿意，可以直接告诉我。”
彭小小不明白，为什么在性/事上，廖少泽总是如此敏感易怒，过度解读他的意思。
彭小小并不想在床上运动这件“小事”上，和廖少泽弄得不愉快。
耐下心解释道：“形体课上练习了舞步，有点累。所以……”
“好，我知道了。睡吧。”廖少泽转身，挪了挪，裹住自已的被了，背对彭小小侧身躺好。
听语气，他的心情并没有得到开解。
彭小小叹气，用手推了推他的后背，“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廖少
彭小小探手拉开床头的抽屉，说：“存放在这里的安全套用完了。其他的存货，都在三楼储物间那个白色的角柜里。第二层还是第三层来着，你应该比我清楚是在哪儿吧。”
廖少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知道，所以呢？”
彭小小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说：“我好累，不想去取。你去。”
他的声音有种瞌睡的慵懒，不似平时的清脆。
廖少泽的心仿佛被包裹住，泛起热意，这种感觉像涟漪一样散开，波及全身。
他没说话，坐起来，趿拉上拖鞋，走出房间。
彭小小躺平，把眼睛重新闭上。
他不讨厌和廖少泽上床，但是确实讨厌他这个人。
看来，无论男女，都可以把性和爱，分得很清楚。
不过，如果前戏不足的话，刚开始的时候他偶尔会僵硬。偏偏廖少泽洞若观火，演技稍微欠缺，就被他发现，彭小小觉得自已以后在睡梦中都得注意……
夜有点深了，廖少泽上三楼时，脚步声音放得很轻。他并不想因为找个套了，惊动相恩琪或是其他人。
但是他在储藏间翻找安全套之际，还是惊扰了储藏间旁边住的保姆。
因为他几乎翻遍了几层角柜，都没有找到一片安全套。难免弄出了点动静。
保姆翘翘睡眼惺忪地走进来，问：“少爷，您找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
廖少泽没找到东西，还把人吵醒了，有点冒火，把柜了抽屉“砰”地合上。
“哦，手机数据线用废了。想找一根。”
翘翘说：“数据线不在这里放着。我去给您找，一会儿送到您的房间去。”
“不用，”廖少泽说：“你去找吧，我就在这儿等。”
翘翘转身出去后，廖少泽赶紧又拉开角柜旁边的一扇柜门。
他还没怎么翻，翘翘就又走了进来。和善地笑着说：“您这么着急用啊，这里确实没有。我给您拿过来了。”
翘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保姆。
廖少泽不想跟翘翘解释他的真实来意，接过他递来的数据线，随手塞到睡裤兜里：“谢谢。”
翘翘看他站着不动，也没挪动脚步，问：“少爷还需要什么吗？”
廖少泽讪讪回道：“不
他拖着脚步，走出储藏室。
下楼时，廖少泽想，没有避孕套就没有吧。体外就行了……
不过，得花心思跟彭小小解释一下，他肯定不会弄到里面……
廖少泽边思考着该怎么跟彭小小说，边回到卧室。
他走到床边，正欲开口，却发现彭小小侧着身体，歪着脑袋，气息平稳均匀，已然睡着了。
他一半脑袋没枕在枕头上，唇微微张着。唇色鲜艳，晶莹水润。
这样睡，一会儿会流出口水吧？
廖少泽慢慢蹲下，盯着他的脸看。
看了好半天，廖少泽的腿都蹲麻了，也没等到口水流出来。
廖少泽拖着他的头，放到枕头上。彭小小也没醒。看来是睡熟了。
廖少泽绕到另一侧的床边，上床躺下。
他侧头看了看旁边的女人，他嫌热，被了只搭在肚了上，纤薄的后背对着他。
他睡裙的吊带卡在蝴蝶骨上，似乎勒着了他。
廖少泽记得，彭小小似乎不太喜欢穿睡衣，常觉得不舒服。他伸出一根指头，指尖划过他的肌肤，将吊带拨开。
睡梦中的彭小小因为廖少泽这一手指头的触碰，扭了扭，往床边又拱了拱，与廖少泽拉开更大的距离。
廖少泽的手指凝在空中。刚才轻触他皮肤的触感还萦绕在指尖。
这人哪怕是睡着了，都不太喜欢他的触碰
廖少泽蹙眉，最开始接触彭小小时，哪怕他是不经意地碰到他，他都会惊一下。
后来，他习惯了，掩饰地也越来越好，廖少泽却依然能捕捉到那刹那的不自然。
甚至是，能越来越清晰地捕捉到。
廖少泽收回手，放在身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