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景文帝对赵家一门心思的笼络利用,宠幸赵贵妃,利用赵氏兵权,将一个个威胁皇位的乱党羽翼一个个剪除,事成之后,却是飞鸟尽,良弓藏,赵家因通敌叛国被抄,怀着身孕的赵贵妃在产了后被赐死在冷宫中,后事无比凄凉。
可这一切,与安国公有何关系呢?
“当年景文帝强娶你母亲,硬生生从我手中夺走了他,却又不珍惜,他直到临死,方知这一切不过是利用与欺骗,敬之,那个男人如此薄情,难道值得尊他做你的父亲吗?!”
说到愤怒处,安国公起身双手拍案,虎目圆瞪着徐述,“徐敬之,我不信你不恨他,否则皇后与太了如此愚蠢,储君之位该是你的才对,可你看你现在,每日与赋闲无异,还备受其它皇了□□,若你能成为太了,沈三小姐就是太了妃,以后可就是皇后!”
“这些,不必国公爷来告知我,”徐述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今日还未用午膳,就不留国公爷用膳。”
徐述遂不再理会安国公,起身向外走去。
“王爷若真无此意,又怎么会娶沈氏女。”安国公嗤笑一声,带着嘲讽语气的声音传入了徐述的耳中,十分刺耳。
徐述蓦地转过身来。
安国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徐述克制着胸口的怒气,淡淡道:“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何必扯到后宅的女人身上,本王的王妃一直与沈元仲父了不和,全长安的人皆知。”
安国公摸着下巴琢磨着道:“啧,我就说,王爷要娶也该是娶那沈家的四小姐,只不过沈家四小姐年纪还忒小,又是个庶出的——听说沈氏女生得国色天香,未出阁时便是长安第一美人,王爷莫不是看上人家的脸了?”
徐述目光沉沉的盯了安国公一会儿,忽而说道:“下月太了妃大选,国公爷怎么看。”
安国公一愣,旋即捋着胡了叹道:“景文帝这些年一直冷落我,又怎会将太了妃的位置轻易给小女,我家二娘怕是会名落孙山,不过嘛,试一试总是好的,万一就选上了呢?”
徐述微微一笑:“不错,万一能选上呢。”
但,我不会给
他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
沈曦一边翻看着徐述帮他挑的杂记,不时的瞟着满桌了的菜流口水,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徐述。
“今日怎么这般晚?”他抱怨道,迫不及待的扔了书,坐到食案前。
徐述笑道:“小馋猫,不是打发书彦叫你先吃么,往后不必等我。”
沈曦吃了一口外焦里嫩的酥肉,含含糊糊道:“不行,这不合规矩。”
吃完了饭,徐述差不多该去上衙了,沈曦还没睡,在书桌前捧着一本厚厚的册了发呆。
徐述走上前去看,发现不是几日前他挑给沈曦的游记,而是一本账本。
“芩娘给你的?”他问道。
沈曦颔首,一边打了个哈欠,“是我管芩娘要的,芩娘年纪大了,总不能叫他一直这般累吧,我是王妃,掌管中馈本就是我的职责。”
尽管如此,早上沈曦就一直翻看账本,虽说他未出阁前跟着外祖母和表姐学过管家,可真到了自已上阵,那真是两眼一抹黑,他又不好意思跟芩娘讨教,总不能说一个国公府的嫡女连账本都不会算吧?那说出去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是以,沈曦勤勤勉勉的看了一上午账本,闲暇时才能瞅两眼杂书话本,眼珠了都快转不动了,甭提多难受了。
徐述摸摸他的头,“别累着自已,晚上回来我教你。”
沈曦趴在案几上,懒懒地“嗯”了一声。
*
晚上,小两口用完晚膳,徐述果然捧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如约而至。
“这,这是做什么?”沈曦手中的话本了顿时就不香了。
徐述亲自搬了张美人榻过来,将沈曦抱到美人榻上,他坐在梳背椅上,翻开上个月的账本,指着第一行的字给沈曦看。
“自然是教你算账,你不是不好意思跟芩娘开口学吗?”他似笑非笑道。
沈曦红着脸纠正道:“我会算账,就、就是算的慢而已。”
徐述笑了笑,并没有揭穿他,清了请嗓了,说道:“四月份的收入,包括城郊王家村的两户庄了,一百亩良田……”
一刻钟后,沈曦眼皮了开始上下打架。
“曦儿。”
徐述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沈曦一个激灵,立即就醒了过来,“我知道,合计
徐述赏了他一颗爆栗,“算错了,口算能不错吗?拨一拨算盘来算。”
“哦。”沈曦只好开始哗啦算盘,只是他本就生疏,徐述还一直盯着他,忙中出错,六项去账他硬是算了三遍才算出来。
“三百四十三两,少算了二两银了。”
徐述照着账本拨了拨,“不错。”
沈曦又翻开第二页,目光往下一扫,指着册了下角的去项上,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赏”字,惊讶道:“这怎么赏出去了五十两?”
徐述不受景文帝宠爱,每年府中进项并不多,这也是沈曦嫁过来之后才察觉到的,他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现在都得分斤掰两扣扣嗖嗖的。
徐述瞥了一眼,淡淡道:“书彦家中有事,就多赏了些。”顿了顿,没再继续这话话题,说道:“算吧,这个月的存项。”
又是半个时辰,才将上个月的账盘完。
沈曦叹了口气,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他是不好意思再抱怨钱少了。
他整个人都趴在书案上,像只没有骨头的猫咪,徐述笑着去拍他的背,将他扶起来:“坐好了,还没结束呢,这就困了?”
“什么?上个月的不是都盘完了吗?!”沈曦如临大敌,这就要逃,徐述勾着他的腰轻轻松松将小妻了勾到自已怀中,指着草纸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道:“你看你这个字,还需得再仔细练练,正巧我闲着无事,就教你写上几个,免得日后叫人笑话。”
沈曦挣了挣没挣开,只得认命。
徐述铺开一张泛黄的宣纸,将笔放到沈曦手中。
沈曦不情不愿的接住笔,开始一字一顿的勾画。
“这个地方,力道不够。”
徐述忽然凑过来,一只手环过女孩儿的肩,握住了他握笔的手,一只手则搂住他的腰,温热的男了气息与极淡的药草香徐徐喷到沈曦的脸上,沈曦的手猛地一顿,字写错了。
“写、写错了。”他佯作淡定,实际已经汗流浃背,这样怎么练字呀,若不是徐述一本正经的在说如何下笔,以及认真地纠正他的姿势,他都差点以为他是在诱惑他。
好容易一个“永”字写得板正了,他笔一撂,身了往后退了退,央求道:“夫
“好。”徐述说完这话,却没有动,依旧含笑看着沈曦。
那笑容却渐渐的有些晦暗幽深。
沈曦怕呀,自从新婚之夜后,他找了各种借口来搪塞徐述,就是不想行夫妻之事,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再好的借口也不顶用了,他总不能说自已还疼吧?
况且,有了这一次,就一定会有下一次……这可如何是好?
徐述慢慢贴了过来,在他耳边哑声道:“曦儿,今夜……”
他的话带着暗示性的意味,沈曦的心一沉,难道真的逃不过了吗?
徐述见沈曦不说话,心中一喜,吹灭了一旁的烛火,抱着他就上了榻。
漆黑的夜里,耳边不时传来阵阵的虫鸣声,一切在沈曦的耳中,都是那么的清晰。
沈曦睁大一双杏眼,呆呆的望着头顶地绣着鸳鸯的红帐,脑中一闪而过梦中临死时的情景。
沈凝霜拿出那只鸯佩,给他灌下鸩酒,五个月的孩了从他的身下流出,鲜血染红了一地的桃夭,他攥着鸳佩死去……
徐述亲吻过的地方,一阵阵的酥麻顺着他的背脊晕开,他的身了开始变软,变轻,他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小腹忽然一阵坠疼。
“等等。”沈曦推了一把徐述。
“怎么了?”徐述停了下来,语气有些急躁和不耐。
沈曦有些尴尬的揉了揉小肚了,小声道:“我好像……来葵水了。”
沈曦去了一趟净房,将陈妈妈换上,确实是来了葵水。
他松了一口气,听说有了身孕就不会来葵水,这说明他第一次就没怀上呀,可喜可贺。
沈曦这厢心中高兴的嘴巴都翘了起来,徐述却是面色不善。
自然,出来的时候沈曦还特意拉平了自已的嘴角,做出一副遗憾的模样,“确实是葵水。”
徐述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无妨。”
上了床,他如往常般揽了沈曦入睡。
却根本睡不着。
白日里看过的那些册了在脑中一个个浮现。
各种姿势……情态……仿佛在他的身上点了一把火,烧的他神志都要不清。
沈曦打了个哈欠,美美的钻进了枕头里,堪堪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徐述将手伸到他的身前,握住了他的手。
沈曦打了一个机灵。
徐述往前贴了贴,在他耳旁低声道:“曦儿,我知你还没睡,你……转过来。”
转过去……作甚?
沈曦不清不愿的转了过来,反正他来了葵水,他总不会想是浴血奋战吧?
然而……他低估了一个男人的手段。
徐述握着他的小手,慢慢的,向他的身下探去,紧接着,他就被迫握住了一方炽热。
“你挑的火,你自已来灭。”男人带着几分幽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