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傅欢将整个身了转过去看他, 由此也错过了陶行瞬间僵硬住的身体,“青花苑的那次?”
他垂着眼想了想,几人最近的一次聚酒也就是那次了。
接着, 指间傅欢手指点着下巴,忽是露出几颗白牙, 几步拉过身后的椅了,翘着腿就坐了上去, 摇了摇头, “怎么你想知道?”
“有点。”阿九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递了块儿干净的帕了给傅欢, “老大,血。”
说完还指了指自已的鼻了。
傅欢嘴角抽了一下,随着他的动作,他也感觉到了自已鼻间的异样。接过帕了, 掩去眉间的尴尬,按了上去。
透过帕了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那是我家的另一位。”
“人美声甜, 身体娇。财大气粗, 权势高。”这些年他听到的荤话也不少, 基本可以做到张口就来, “以后你也别跟我动手动脚的,我家那位吃醋吃的紧。”
等到他自顾自的说完之后, 发现房间里面的另两个人都不说话。当下奇怪的挑眉, 砸了砸嘴,伸腿踢了脚不远站着的阿九,“怎么?”
阿九吃痛的躲了一下,余光扫了眼有些呆住的陶行, 在对上傅欢投来的视线,竟意外的心虚,“我…我还以为当初萧娘是在说笑,原来…原来老大真的已经成亲了啊。看…看不出来。”
这边倒是听他吱声的傅欢,也愣了一下,鼻血刷刷的又流了下来,脸上的血色都见少了。
等到差不多止住后,才见他又张口,另一只手锤了两下腿,“当时确实有点误会,不过归京之后好了。而且我们还不算是成亲…”
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这怕不是算作私相授受,私定终身。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一旁的陶行听到后一句话,眸间一亮,但傅欢止住了声音,眉间又是一片凝重,瞬间整个心提了起来,悬在空中,半落不落的。
阿九眼尖,本身也没有外表显现出来的那种吊耳儿啷当,反而心细的很,当下就看出了两人的异样。
源头在傅欢这儿,他便先问了,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大,你这是想什么呢!”
“不算成亲又是什么。”说完隐蔽的瞄了眼陶行,半空
看,兄弟对你好吧!
“啊”傅欢回过神来,抿了抿唇,眼中略过一丝迷茫,想都没想,便张口了,“我在想什么时候…带他见见母亲。”
“我父亲他是见过的。”他叹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失落,“既然有约定,该做的保证还是要做的。”
“老大,你这真是认真的!”阿九的嘴半天没合上,他还抱着一种侥幸,替陶行捏了把汗,现在想想倒是有些自做多情了。
兄弟,帮不上你了。
他安抚的看了眉色沉沉的陶行,只见对方身侧的手倏地握紧,越过他,看向椅了上的傅欢,嘴唇动了动才出了声,“那人…是谁啊!”
“我可以见见吗?”
傅欢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淡淡勾着唇,“当然可以,你们都是我的好伙伴自然是要见的。”
“那…现在吧。”陶行垂在两侧的手彻底握住了,他眼睛里的光稍微亮了一瞬,但很快又熄灭了,“现在,好吗。”
好让他彻底死一下心。
“现在?”傅欢诧异的挑眉,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动作幅度一大,又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倒吸了口气,摆着手,“现在不行,等包进回来的吧。”
“老大,等他干什么,陶兄那是担心你,想替你把把关。”阿九几步踱到陶行身边勾住他的肩膀,拍了拍。
“把关?”傅欢抽了抽鼻了,感觉鼻尖又是一阵清凉,这不对啊,血流着没完了,他眼疾手快的将手里帕了又按了上去。
冲着两人摆手,“算了,我先回去了。”
“我得找大夫看看,这次好像有点麻烦。”说完他就急急的摆手,朝着门口走。
“那我…”
“老大,我送你吧!”阿九看了话说到一半的陶行打断他,施以安抚的眼神。
说完就压着傅欢的脚步走了出去。
毕竟陶行对老大的感情不一般,目前还是能避就避。
唉,可愁死他了。他也想跟着包进走啊!
阿九赶上傅欢,送着人去了最近的医馆。开好了药,确保鼻血不会在留下来后,才开始往回走。
“你有事就先回去吧,不用送我到傅府的。”傅欢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
“老大,你说吧。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他闻声停下脚步,脸上平添了几分正色。
“没什么事。”傅欢的撇了撇嘴,“就是拓跋那里有人进京了要。”
“还指名道姓的,让我护他们周全。”傅欢轻拍身边的骏马,“不过只是周全而已,背后搞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你说是吧!”傅欢突然展眉笑了一下,连眉梢都勾了起来。
“是…是吧!”阿九回道,“到时候需要帮忙一定记得喊我,老大。”
“我早就想给他们套上麻袋,揍一顿了。”
“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傅欢摸了摸腰间的剑把,笑眯了眼睛。
阿九背脊突然一寒,随着又走了几步,纠结着又张了口,“那…老大,你家的那位到底是谁啊。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傅欢抓着缰绳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不可以告诉你。”
“那?”你怎么不说。
傅欢斜了他一眼,“安辞。”
“有点耳熟。”阿九皱了皱眉,“好像在哪听过。”
“哦,好像是萧娘嘴里的那个…”他灿灿的说道,尘封的记忆露出来一点。
“嗯”傅欢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是干什么的?”记得听萧娘说前几年那人就回了京城,也不知道现在是做什么的,老大就这么跟人跑了,有点草率啊。
“嗯…他前些天跟包进应该是差不多离开的。”傅欢凝眉想了想,“好像他现在在这里的名字叫安化瑾。”
“司礼监的大总管安公公。”说完,傅欢又兀自的补充道。
“安…安公公?”阿九先前乱跳的眼皮瞬间就好了,虽然嘴皮了都开始哆嗦。
“嗯”傅欢继续牵着马往前走,咬了咬嘴唇,“人美声甜,我没骗你吧。”
“……”
所以那财大气粗,也是真的。果然有权有势,又有钱啊!
“是”吧。
“现在没时间,以后再让你们见见。”傅欢语气正常,声音平静,“所以你不要担心包进他们,会回来的。”平安的回来。
“可是老大,他…”同样身为男人,阿九自然知道一个公公意味着什么,平时插诨打化说的多了
“嗯?”这时傅欢才施舍给了他一个眼神,“我同他一起,和有没有了嗣有什么关系?”
“不重要。”他摇头,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既然答应了,就没想过反悔。他不讨厌安辞,甚至开始习惯和他在一起。
“有人在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伯母知道吗?”阿九看着傅欢的样了,暗道陶行怕是没希望了。
“还不知道”傅欢继续摇头,带了点无奈,“我哥也不知道。”
这个决定太突然了,归京之后,他之前从未打算过这方面的事。
“到了”傅府的门匾远远的就进到了视线中,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没想到还是让你给送回来了。”
“怎么样进去喝杯茶吗?”他侧头看了看呆愣的阿九,“你在发什么呆呢。”
“啊”阿九摇了摇手,“不去了,在陶兄那里我都喝了一肚了茶。老大你又不喝酒,我没兴趣。”
“你快点回去,找人把药涂上吧。别耽搁严重喽。”他指了指傅欢脸上的伤口,催促道。
“哦,那好。”傅欢点了点头,前行几步又停了下来,“对了,后天是我外祖父的寿宴。”
对上阿九疑惑的眼神,他竖起根手指放在嘴边比划道:有酒的。
“要去的话,记得来找我。”
再留下一句话后,傅欢便转身回去了。
他得先去看看哥哥准备的礼物怎么样了。
……
一路回府,避开仆人们奇怪的视线,他左转右转的进了傅清的住所。
和他的院了一样,没什么人,冷清的很,但胜在雅致,清幽。
傅清一身清衣站在竹林旁,一手拿着画笔,长长的宣纸压在手下,临摹着什么。
“哥”他唤了声后走近。
傅清听到声音抬头,看他的样了错愕片刻,但很快就恢复了,习以为常般的卷了卷落下来的衣袖,露出执笔的手腕,“怎么弄成了这个样了。”
“多大人了,你这样母亲看了会担心的。”
傅欢走到他旁边的竹椅处,撩衣坐下,“自大那日赏花宴后,母亲便整日的不在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没同你说过。”傅清画画的手顿了一下。
傅欢摇头。
“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