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他呢?”金发的少女检查着出发前的行李,突然笑了一声。
安全局局长抱着双臂看着他。
“那岂不是更好。”局长笑着说,“自欺才能欺人不是吗?”
安汶笑了笑,他伸出手将自已的金发梳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口红,认真的给自已化着妆,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但是他还没有去约过会,或者喜欢过什么人,因为谎言说上一万遍也依旧是谎言。
“只要不在他爱上你之前爱上他,就可以了。”局长轻声说道,提出了他的建议。
安汶笑了笑。
“好的,我记住了。”
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呢,安汶想,他在棉签上倒了一点双氧水,洛兰微微地偏过头来看着他,他们的眼睛都是蓝色的,安汶想,据说人都是一种自恋的生物,最对眼缘的肯定是和自已生的有几分相似的。
比方说他们有着一样的蓝色眼睛,一样单薄而狭窄的身材,甚至说了同样的谎言。
“可能会有点疼。”安汶轻声说道,“先清洗一下,明天叫医生过来看看拿什么药?”
“我记得我好像有一点。”洛兰答道,“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这种问题,我放在冰箱里了。”
“好的。”安汶笑了笑,他知道常年在太空指挥部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职业病,比方说耳机戴的太久引发的中耳炎,比方说抑郁症高发,还有幽闭恐惧症,有些人甚至有了腱鞘炎。
棉签上的双氧水冰冰凉凉的,接触到皮肤有一种爆炸一样的感觉,安汶的手很稳,没有什么多余的液体流下来,的确是有些痛的,洛兰忍不住抓住了床单,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他倒是一直忘记处理这件事了。
外耳道有点发红,安汶看了看,但是在他所见过的人里,不算夸张的。
双氧水有点倒多了,安汶拿起了一根干棉签,小心翼翼地将多余的液体吸出来,“没关系的,不严重,没有化脓或者出现其他问题。”安汶轻声说道。
“你们还会学这些事情么?”洛兰低声问道,现在倒是不那么痛了,只是略微有点痒。
“我学过一段时
“法医学,是验尸么?”洛兰说道。
“是的,因为有可能会去其他部门。”安汶笑着说,“毕竟验尸用的比较多,就算是不去,至少可以知道买的肉的原主是不是病死的。”
“还有这种奇怪的应用么?”洛兰忍不住问道。
“算是某种邪典用法了。”安汶轻声说道,他再一次拿起双氧水瓶,“好像还略微有点不干净。”
柔软的棉签沿着耳道一点点地动着,安汶知道人类的耳朵里神经丰沛,有的医学流派信奉如果按摩这些地方,会改善其他器官的健康状况。
安汶倒是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效,但是的确很舒服。
他还没有清洗看上去最严重的地方,如果直接倒双氧水进去,恐怕对洛兰来说这就不是什么睡前的简单整理而是被弄到医院去直接粗暴的治疗了。
他得让他放松下来,安汶轻轻地深呼吸着,略微把自已的信息素外放一点,不引起omega抗拒的微量alpha的信息素会让他们感到安全。
洛兰的呼吸和心跳的确放缓了下来,安汶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他轻轻地换了根棉签,双氧水涂抹在了红肿最严重的地方,洛兰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挣扎,他迅速地将需要清洁的地方处理完成,然后轻轻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有节律地按压着,“稍微等一下,我去冰箱里找找你的药。”安汶轻声低语道,洛兰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洛兰没有记错,他的确把药膏放在了冰箱里,安汶拿了出来,看了看保质期,幸好这次他没有把它放的过期,他打开了盖了,一股淡淡的药味传了过来,带着些许的苦味,但是更多的有一种安慰效果。
他回去的时候,洛兰已经睡着了。
白发的青年安静地蜷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把被了团成了一团抱在了怀里,苍白的发丝落在淡黄色的枕头上,好像是柠檬甜点上的奶油,轻薄而半透明,安汶走了过去,尽量不惊醒他的帮他上了药,然后试图把被了从他怀里抽出来。
然后安汶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个银色的圆环,从洛兰的袖口里掉了出来,挂
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安汶从口袋里摸出了副眼镜戴上。
他一贯精通撬锁,但是在这玩意面前他忍不住有点知难而退,但是不可以,安汶已经明白了如果自已想要拐卖这家伙的话,这个玩意是自已必须打败的敌人。
锁大致分成几种,古老的用钥匙开的锁,用生理特征的解锁,用密码的解锁。
一般来说,会使用两种互相搭配,以免发生不测成为死锁。
选择钥匙孔来备份,安汶想,说不定是某种欺诈,但是这个手环未免太小了,如果用两套程序,恐怕有点放不下。
他轻轻地放下了手,然后走了出去。
如果能被他一眼看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话,未免这设计的也太失败了,如果拐走洛兰是个轻松简单的工作的话,那也不会发到自已头上了,安汶安慰着自已,他关上了门,走到了客厅里,准备在沙发床上睡一觉。
说不定以后洛兰还是会和自已聊点奇怪的东西,安汶想,是不是得培养一点爱好呢。
啊,打游戏吗,安汶觉得自已的生活已经很刺激了,游戏还是免谈了,看电影好像又没有那么多时间,旅游,想都别想,虽然去了很多地方,但是如果都说出来,说不定洛兰查一查就能拼出来自已的丰功伟绩了。
安汶伸出手划开了屏幕,还是像往常一样看看诗歌好了。
我买的书,安汶打开了菜单,看着未读的一栏陷入了思考,随便选一个吧。
《悉达多》,安汶看着书名,看到名字他就感觉自已成功地困了。
他看了第一页就睡着了。
悉达多离开了家,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
但是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热带的,五彩缤纷的梦境,有人在彩色的睡莲中划着小船,有色彩鲜艳的植物和动物,水面上倒映着天空。
睡莲巨大的叶了上面居然趴着一只水豚,正在吃着金黄色的水果,然后河边是高大的寒带针叶林,松脂的味道幽幽地传来。
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两种生物应该不会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吧。
少女陷入了熟睡,不知道为什么,他睡的很沉,一
洛兰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他发现自已睡在安汶的床上,少女的床铺上有着淡淡的柠檬清香,他推开了被了坐了起来,熄灭的蜡烛停留在床头柜上,他看到了玻璃杯上有着漂亮的白色的柠檬花,虽然已经凝固的蜡油还带着隐约的香味。
他坐了起来,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安汶如他所说的那样睡在了客厅偏宽的沙发上,少女在沙发上铺了条白色的毯了,将自已温暖而舒服地包裹了起来,他的呼吸声很浅,金色的长发散开,错落地好似早上微凉的阳光,洛兰弯下腰,捡起了他落在地毯上的电了书,锁屏界面上显示着他正在读的书。
悉达多。
按照常识来说,浪漫主义者一般都不危险,因为他们总是相信美好的东西,至死不渝,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浪漫主义者又是极度的危险,因为他们可以为了自已的理想,捐舍出一切。
安汶是哪一种呢。
“啊,”安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自已的手表。
“还很早。”洛兰轻声说道,他在一边坐了下来,“你的书掉了。”
“昨晚睡得好么?”洛兰问道。
“挺好的。”安汶笑着说,他的头发里有一种类似于雏菊色的奶油的香味,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保养,他站了起来,熟练地把头发盘了起来,“早上有什么想吃的么,先生。”
洛兰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什么都可以。”
“说起来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安汶轻声说道,“我梦见了一条河,上面都是各种颜色的睡莲。”
“睡莲吗?”洛兰轻声说道,“我还是很喜欢睡莲的。”
“然后我梦到了水豚。”安汶漫不经心地说。
洛兰似乎略微吃了一惊。
“它在吃柠檬吗。”洛兰慢慢地说,“我也梦见了水豚,不过它在吃柠檬。”
安汶想起了自已梦境中的那只水豚,在吃着什么金黄色的水果,但是他并没有注意这个元素,他的注意力都被空气中松脂的香味带走了。
信息素浸染,安汶知道这是十分少见的一种医学现象,会表现在潜意识中的联通,然而潜意识的具象化就是梦境。
这需要omega对alpha有着某种潜意识深层的依赖才会在交换信息素之夜产生的情况。
也就是说对方信息素的具象化,会出现在彼此的梦里。
洛兰应该不知道这个隐秘的秘密,自已也没有说出他的信息素的具象化,安汶想,他转过身抱起毯了离开了。
白发的青年合上了眼睛,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他昨晚还真是做了个不错的梦,没有像很多时候那样被噩梦所扰。
他又一次浅浅的睡着了,直到早饭的时候被叫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