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晏清轻嗤了声，“从前的事……”
后面的话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萧霁盛在外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萧景焕张了张口，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很快到了皇宫内。
华晏跟在萧景焕身后下车，一路越走越偏，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个偏僻的宫殿。
“你我在外面等着。”
萧霁盛沉声开口，把准备一起进去的萧景焕给拽住。
“这……”
萧景焕和萧秀秀也不相熟，知道她从寺庙里回来这么多天连一面都没见，从前在宫中两人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都是小小年纪被迫离宫的。
萧景焕对萧秀秀心中有几分同情，并没有其他想法。
若是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了萧靖恒的人就是萧秀秀，估计得吃一大惊。
华晏清拍了拍萧景焕的肩膀以示安抚，迈步跟着宫女进了萧秀秀宫中。
正殿内很冷清，萧虞一个人在主位坐着，不远处有一个合了眼睛一直念念有词的老姑姑。
“你就是给四皇子瞧病的大夫？”
华晏清跪下行礼。
“平身。”
萧虞叹了口气。
萧景焕的病有多重他是知道的，当年因为沈遇阳的卦象让萧景焕离开京城，他心中或多或少都存着愧疚，没想到回京后不久病明显有了起色。
平常都是病怏怏的，人也看着没什么精神又阴沉，走一步路走能咳嗽一两声，连太医都说是命不久矣。
这突然一下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大夫给治好了。
萧虞心中自是高兴，对面前这女大夫更加好奇起来。
“将幕笠摘下来。”
华晏清道“民女脸上有疤痕，不愿示向外人，请皇上恕罪。”
僵持片刻，华晏清依旧稳稳站着。
萧虞也不想刻意刁难人，挥了挥手，让一旁拿着佛珠的老姑姑把华晏清带进去给萧秀秀看病。
“六帝姬从昨日夜里起昏迷不醒，两个时辰前醒来了一次，眼睛血红，看上去极为痛苦。”
萧秀秀躺在床榻上，穿了身很薄的衣裳，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双唇也没有血色，双眉紧紧皱在一起。
看这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的确是中毒生病的迹象。
华晏清面色微变，坐在床边给萧秀秀把脉。
的确是中毒了。
她有法子能解。
“这位姑姑。”
老姑姑依旧没有睁眼，转着手中佛珠，“大夫可是有办法救六帝姬？”
“我需要针灸用的针石，请拿纸笔来，我要写一副药方，你照着这个去抓药。”
老姑姑虽然看不见，但动作十分利索，吩咐外面的小宫女去太医院拿针石，纸笔很快就给华晏清拿来。
若不是眼睛是合上的，华晏清还真要猜测这个老姑姑的眼盲是装出来的。
拿过针石，把萧秀秀光洁白皙的手臂给抽了出来。
杀萧靖恒和昱央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的，这才多长时间，就直接昏迷中毒成这样，若是再拖一拖，恐怕连命都丢掉了。
原寂看不见，只能微微听见华晏清拿出针石刺入萧秀秀身体里的声音，心不由提起来。
孙皇后掌管着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想要下毒实在有太多空子可以钻，她们势单力薄，实在是防不胜防。
就算原寂不懂医术，但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惊动了皇帝，想起了给萧靖恒治病的大夫来。
如若不然，恐怕再一拖，萧秀秀的命都保不住，谈何报仇，谈何日后的计划。
萧虞也在外面心急如焚。
萧景焕和萧霁盛等在外面。
萧景焕双手环胸，半倚在墙上，似笑非笑看着萧霁盛。
他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直勾勾看着人。
萧霁盛被盯得烦躁，忍不住开口，“四弟有话要说，就直说便是。”
“大皇兄。”萧景焕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的叫萧景焕，“六妹怎么了？着急的要找宫外的大夫来看病，是生了病，还是中了毒啊？皇兄也知道，这好端端的，哪有那么严重的病的，定然是被人下毒了。”
萧霁盛面色不改，目光上下扫过萧景焕。
萧景焕再度开口，“依我看，六妹一定被下毒，可怜的六妹，之前被冤枉成什么莫须有的罪名，现在可好，才回宫这才多长时间，就被人下了毒，皇兄你说，六妹不可怜吗？你说这下毒的人是谁啊？谁会那么恨六妹，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整个皇宫都知道，当年是孙皇后主张萧秀秀是什么不祥之身，将人赶去了寺庙不管不顾，现在萧秀秀回来了，还被萧虞格外优待，这次萧秀秀中毒，众人不免都要怀疑到孙皇后头上。
“四弟想的太多了。”
萧霁盛轻嗤了声。
“这六妹的病还没看好，生了什么样的病都不知道，怎么四弟就确认是下毒，还是要将六妹处之而后快的烈性毒药，实在叫皇兄好奇。”
二人宫外一人一句，谁也不让谁的来回踢着皮球。
萧景焕嘴皮子功夫向来厉害，知道杀人诛心这道理，冷不丁道“皇兄觉得我那个大夫如何？”
萧霁盛神色微凝，并未答话。
“皇兄怎么不说话了？”萧景焕咧开嘴笑了笑，“我这个大夫啊，医术高超自是不多说，长相都不比寻常的世家贵女差。”
视线落在萧霁盛脸上，不吭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萧景焕再度开口，“只可惜她已经订了婚约，明年四月，就要嫁人了，实在是可惜，实在是可惜。”
这话的确让萧霁盛不高兴了，偏偏他还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能是僵硬着神情背过身去，不再和萧景焕说话。
……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躺在床上的萧秀秀蓦地开始咳嗽，吐出来的全是黑色的血。
华晏清立刻拿了帕子将她脸上的血污给擦干净，又让原寂拿热水来。
“你……”
萧秀秀一睁眼，就看见个戴着幕笠的女子，看着总觉得有些熟悉，她不由皱了眉，胸口就是一阵刺痛。
之前写好药方的药也已经端了过来，黑乎乎的药汁闻着就叫人难受，华晏清扶起萧秀秀，给她把药灌了下去。
萧秀秀摸不清情况，想要挣扎也使不上力气，软软靠在华晏清怀里，皱着眉不情愿的把药给咽下去。
闻见那人身上很淡的一股味道，萧秀秀眉心微动，轻轻扯住华晏清的袖子，“华晏清……是你？”
华晏清倒没想到她一下被萧秀秀给认了出来，把她重新放在床榻上，起身就准备走了。
“等等。”
萧秀秀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刚进来的原寂给拦住。
“六帝姬可算是醒了，您快躺着，这位是这前给四皇子看病的大夫，自昨晚开始帝姬昏迷不醒，是这位大夫救了帝姬。”
萧秀秀看着华晏清的背影，一阵恍惚。
“是她救了我？”
原寂听出萧秀秀言语中的迟疑，不解道“是啊。”
萧秀秀自然不会怀疑原寂话里的真假，便点了点头，重新躺了回去，心里五味杂陈。
原寂和华晏清一同出去，向萧虞道“皇上，六帝姬已经醒了。”
“六帝姬是中了一种罕见的烈性毒药。”
原寂微变了脸色，道“六帝姬每每用饭，每一道菜都是奴婢亲自试毒的，怎么会……”
华晏清道“也不一定是从口入，有可能是有人将毒药藏在了花中，风一吹闻见了花香，毒药自然就进人体内了。”
顿了顿，华晏清又道“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现在是冬日，没多少盛开的花，而且若是往花里藏毒，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
萧虞心里想着这毒药的事情，多留意了华晏清几眼，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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