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杯在周荷脚边碎开，她非但不恼，反而露出个笑，“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只看中眼前的利益有什么意思，目光要往长远看。”
“我不能进宫，见不到三皇子更见不到太子，我还往长远看什么！”
周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心里骂华欢欢这大蠢货，都是重生者，只有华欢欢毫无长进，面上却没有半分显露。
“她一个哑女，明日进宫口不能说的，不是上赶子让人欺负嘲讽去的？她见着三皇子和太子又如何，谁会娶一个哑巴？”
“可她和三皇子的婚约……”
周荷嗤笑道“就那种娃娃亲？不算数，信不信明日三皇子就当众直言取消婚约？”
前世周荷可和三皇子成亲了，多少知道他的脾性，是最讨厌哑巴聋子这类人，哪怕华晏清现在是华家七姑娘，他心中的厌恶也不会减少。
“你就这么确定？”
“是啊，等着看吧。”
……
早起梳妆，所有衣裳首饰都是规制内最好的。
华晏清本就话少内敛，更别说前世也被毒哑了一阵子，现在伪装不能说话更是手到擒来，一言不发上了马车，和华暮倾并肩坐着。
“阿清，你嗓子的事一定有办法的，宫里的太医还没来瞧过，晋唐那么大，肯定有能医好你的大夫。”
华晏清笑着点头，用口型说着“没事”。
华暮倾略微放下心来，又问道“阿清，你对小姑可有印象？”
华晏清摇头。
“我最喜欢小姑。”华暮倾回想起过去，唇角带着笑，“母亲去世时我才三岁，小姑心疼我，便让我和她一起住，到我十岁那年，她才入宫。”
无论是小姑华盈，还是那位只存在众人言语里的母亲，华晏清都没什么印象，她静静听着华暮倾说，一面想着能在宫里见萧霁盛一面。
华贵妃这些年在宫里并不受宠，因为身后是华家，她又是稳重知礼的性子，在贵妃这位子上坐的也稳。
殿内香炉正燃着香，香味浓烈，华晏清闻着只觉鼻子发痒难受。
“华夫人，二位华姑娘，这边请。”
宫女掀开帘子，将三人请了进去。
华盈坐在殿中，不知是生产后没多久的缘故还是怎样，她脸色蜡黄，唇色泛白，暖春时节，她手中还抱着暖炉。
华暮倾见华盈这样也吃了一惊，“小姑……可是生了小皇子后身体不爽利？怎么看着这样憔悴。”
华盈摸了摸自己的脸，强撑起一个笑，“是么？我倒觉得还好。”
顿了顿，她向一旁奶娘招手，“快把八皇子抱过来。”
小皇子在襁褓里，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生人。
“真可爱，机灵讨喜，可否给我抱抱？”
霍明欢眉眼弯弯，开始逗弄小孩，华盈又望向华晏清。
“阿清？”
纵然对面前人没什么印象，华晏清还是乖巧上前行了一礼。
华盈鼻子一酸，顿时红了眼眶，“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当年她因家世相貌，不知倾倒了多少青年才俊，她怎就看上你父亲。”
这话不光是华晏清听着一头雾水，连霍明欢和华暮倾也是。
“小姑？”华暮倾轻唤，“你记混了。”
生母沈氏当年是尚书府的庶女，嫁华谨修是高嫁，相貌秀美，但也没到那种地步。
华盈回神，眼中有些迷茫，“诶，是我说错了，这几日总觉得头脑不清楚，想要做什么事，下一刻自己却给忘了。”
众人都笑了笑，华晏清这一笑，原本发痒的鼻子更加难受，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她不好意思抿了抿唇。
华暮倾道“七妹是着凉了？”
“估摸是这屋里的熏香七妹闻不惯。”
华盈回身问道“三皇子可来了？”
“回娘娘的话，三皇子昨日说今日午膳时才来，这会儿还没进宫呢。”
听了这话，华盈便道“阿清若愿意就出去走走吧，御花园里的玉兰花开得正好，你应当喜欢，午时左右再过来，今日在宫里用午膳，有什么想吃的，就知会松子一声。”
末了，华盈四下望望，不由皱眉。
“松子呢？”
“娘娘，松子姑姑去御膳房了，乳母的吃食得万分谨慎，她得亲自把关才行。”
“我倒把这事也给忘了。”
华盈的态度明显，就是要撮合三皇子和华晏清。
“七妹去逛逛吧。”
霍明欢也开口，华晏清也不想继续在屋里闻着这味，行了一礼便走出这宫殿。
沿着青石小路，她也不知走到哪，七绕八拐的，到了一陌生偏僻的地方。
“都办妥了？”
这声音让华晏清一惊，她看到不远处人影，忙躲到假山后。
那边的两人是……
华晏清不自觉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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