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华晏清自知挣脱不开,也就不再挣扎,老老实实靠在墙上。
萧霁盛沉声道“真正的华晏清在哪?”
华晏清轻笑道“太子殿下怎的替华家人怀疑起我的身份来了,光看着我这张脸,我是不是华晏清还不清楚吗?”
“你的侍女在哪?”
“什么侍女?”
萧霁盛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屋内光很暗,华晏清并未察觉到。
“跟你从王家村来的侍女。”
华晏清一头雾水,“我没从王家村带来什么侍女。”
她心底纳罕萧霁盛怎么会知道王家村,继而问道“太子殿下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事关重大,与你无关。”
萧霁盛退回去,转身便要离开,他托人去打听,谁都没有说华七姑娘从王家村也带了个侍女来,实在是着急就来当面逼问华晏清。
看这样子,华晏清也不像是在说谎。
前世还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的人,这一世竟凭空消失了。
“你们都让开,方才我可看的清清楚楚,就有个男子从这屋里进去了!”
“五姑娘,您若继续赖在这不走胡言乱语,我们就将老夫人和明夫人还有二姑娘请来。”
“请来了好,正好让她们看看,华晏清这未出阁的姑娘是怎样和男子厮混的!我现在就去抓他们个现形!”
华欢欢话音落下,就要来开门,门被拉开一条缝,就被季春和季夏合力给关上,她们二人自是不会相信华欢欢的话,但也不会让华欢欢随意就进去。
华晏清深吸几口气,放缓声音,“外面在吵什么?”
“七姑娘,五姑娘硬要进去,奴婢们怎么拦也拦不住。”
华欢欢撒起泼来也是蛮横,她好容易抓住华晏清的错处,目光紧紧盯着这屋子,生怕有人从里面出来她没发觉。
“七妹,这可是在华府,可不像你在王家村一样,不是什么男人你都能带进屋子里来的!”
华欢欢奋力扯着季春季夏的衣袖,咬牙切齿。
“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都快给我闪开!你们姑娘有没有和男人苟合,让我看一眼不就清楚了?”
萧霁盛习武多年轻功非凡,想要不动声色飞快从这屋子里出去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华晏清正凝眉思索着对策,刚一抬头,萧霁盛的身影又不见了。
重活一世第二次和萧霁盛见面,就因他缠上了麻烦。
华晏清不想让华欢欢得意洋洋在自己面前蹦跶,更不想看到华老太太还有兄姐嫂嫂失望的模样。
眼下正好是解决掉华欢欢的好时机。
“季春季夏,我还在沐浴,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华欢欢听了这话,高声道“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五姐还是别胡言乱语了,别又惹得祖母生气。”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华欢欢急得跳脚。
“给我开门!”
华晏清靠在门上,向华欢欢问道“若屋里只有我一人,五姐凭空说胡话污我清白的事该怎么算?”
华欢欢忙道“若我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五姐自己亲口说的话,到时候可不能忘。”
她话音落下就打开门,身上穿了件藕色的常服,长发还滴着水。
华欢欢猛地扑进来,四下转着寻找着另一人的存在,她转遍了整个屋子,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什么人都没有。
“五姐可看好了。”华晏清抬头望天,叹道“我倒也没那么心狠,我可不希望你天打雷劈真的死在我面前,你是听了谁话跑来这样污蔑我,还是双眼昏花看错了?”
萧霁盛既然方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来,进来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露出让华欢欢明显察觉到的破绽。
华晏清觉得奇怪,华欢欢方才怎么就那么笃定,她房间里一定藏了其他人。
华欢欢眼神躲闪,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我就是亲眼所见罢了,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邪术,让他人不见了。”
目光一转,华欢欢看见一旁衣裳下的黑色手帕,眼睛一亮,立刻将东西给抢了过来。
“这东西,一看就是个男人的,七妹什么时候有黑色的手帕了,是今天进宫的时候有人给你吧!”
华晏清没想到竟是冲着这手帕来的,她正欲开口,一侍女从院外进来。
“七姑娘,安临长帝姬来了,老夫人让您去前厅。”
安临长帝姬萧菡……
前世华晏清和她没见过几面,印象中是位威严很不好招惹的女子,眼下来华家,估计是因为萧靖恒去告状了,有些是因为皇室脸面,皇帝和皇后不好出面,都有她这个长帝姬来。
“头发还未干,你告诉祖母,我尽快去。”
说着,华晏清从华欢欢手里拿过那手帕。
“五姐还是尽快去前厅吧,少碰我的东西。”
华欢欢似是知道萧菡是来做什么的,她挑衅一笑,“七妹,你就等着瞧吧,看看过一会儿长帝姬是怎样惩处你的。”
……
萧菡就端坐在正厅内,她身后还跟着萧靖恒,老老实实在她身后站着,垂着头一言不发。
“老夫人,哪怕这次错在萧靖恒,您也不能叫人直接将他给丢出去。”
萧菡四十来岁,又身居高位,对着华老太太也不算小辈,她是懒得管这些破事的,但萧靖恒先是被华暮倾在众目睽睽之下退婚,又是被华家人给丢到大马路上。
这事若没个交代,皇室威仪往哪放?
华老太太道“长帝姬,三殿下固然尊贵,可也不能随意在言语上侮辱我们华家的姑娘,阿清自小和家人走散,在外受了不少苦,现在好容易回了家,却被三殿下那样作践!”
“萧靖恒是说出不中听的话,可是归根究底不还是因为七姑娘自己么?她在宫里能潇潇洒洒写下退婚书欺辱人,怎么不允许旁人说她两句?”
华暮倾道“那也是三殿下先出言不逊,这事一定要论个是非黑白,三殿下绝对洗不干净。”
萧菡冷笑了声,拔高了声音,“萧靖恒千错万错,也不该你们华家人来教训!”
“长帝姬,小女有事要禀告!”
华欢欢此时进来,先向萧菡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萧菡明摆着说华家人的不是,这华五姑娘却上来恭敬行礼,一时间华家人脸上都不好看。
华欢欢全然没有察觉,说道“长帝姬,写下退婚书这事,不光是因为我七妹怨恨三殿下言辞不善,更多是因为她心有所属,想早早摆脱和三殿下的婚约。”
“华欢欢!”
华暮倾怒上心头,有些失态。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长帝姬,可不是你能随意哄骗欺瞒的人。”
萧菡听了这话,脸上也没有多高兴,她的确是来向华家人兴师问罪的,可是她只希望扣华晏清一顶不识礼法嚣张跋扈的帽子,可不想牵扯其他事。
况且若真如华欢欢所说,不是变相承认萧靖恒连随意一个男子都比不过?
萧靖恒立刻拉下脸来,目光愈发不善。
华暮倾极力压抑着心中怒火,手指紧紧攥着,霍明欢低声安抚着一旁的华祁昇,华家另外几人的面色也不好看。
萧菡哼了声,道“今日我们不说……”
“长帝姬,确有此事!”
华欢欢打断了萧菡的话,目光真挚。
“方才我可看的清清楚楚,是有人进了我七妹的屋子,当时她正在沐浴,虽然我进去的时候没有找到人,却是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沉默片刻,萧菡嗤笑道“老夫人,我还没问呢,这人是谁?那华晏清我还没见着,华家的姑娘我也只见过华暮倾一位,这人是谁?”
“二房庶出的姑娘,华欢欢。”
“庶出的姑娘?”
萧菡微眯了眼。
“那就别来这碍眼,去把华晏清给叫来。”
华欢欢急了,没想到萧菡没有像她预想中的一样要对华晏清兴师问罪,反而是针对她。
“长帝姬,你听我说,华晏清进宫就见了个侍卫,是谁我不知道,但她肯定是私会了男人,”
啪——
“啊。”
华暮倾忍无可忍,上前就是一耳光。
“七妹妹进宫一直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去私会侍卫了,她才来京城几日,是去哪认识什么侍卫,你要胡说八道也要分时候场合。”
“我没说谎!”
华欢欢梗着脖子捂着脸。
“是二姐你和华晏清一起进宫的,可我就不信你视线从未离开过她,她就是趁着这空当,去找了男人,郑家姐姐可都说了,她看见华晏清袖子里藏了一块黑色的手帕,那明显是男人的物件。”
“又是郑家人。”华老太太在霍明欢搀扶下起身,站在华欢欢面前,重重就是一拐杖打下去,“三番五次提郑家,不如你从此以后改姓郑,我们华家没你这个人。”
华老太太第一次说这样重的一句话。
华欢欢正愣住,看着华老太太,眼泪哗哗流下来。
“祖母,难道就因为我说了实话,你就要这样对我吗?”
华晏清还未进来就听见华欢欢带着哭腔的嗓音,她掀开帘子迈步进来,手里就拿着那块黑色的帕子。
“五姐你说的就是这块帕子吧?”
华欢欢看着那帕子,吸了吸鼻子点头,“就是这个,一看就是男子的物件,你别想抵赖!”
“没想赖,我也没说这帕子就不是我的啊。”
华晏清盈盈一笑,上前将帕子放到萧菡手中。
“这帕子,请长帝姬过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