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菡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接过那张手帕细细瞧着。
“这手帕……”
手帕上绣着小小一个“盛”字,萧菡忙将手帕放回华晏清怀里。
华晏清盈盈笑着,“这手帕的来历,长帝姬一看就清楚了。”
萧菡自然认得出皇室的东西,这帕子细细一看没想到竟是林霁盛的,她扯出个笑,蓦地放缓了声音,“倒真是一场误会,虽是黑色,但的确是华姑娘的私人物件。”
“这怎么可能?”
华欢欢蓦地上前,就要抢华晏清手里的东西。
“我可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帕子,分明就是和你勾结之人的物件,长帝姬,您连这也看不出来吗?”
萧菡身居高位多年,还没见着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当场就沉下脸,“华五姑娘的意思是我双眼昏花,不如你心明眼亮?”
“我没这意思,长帝姬,这手帕绝对不是华晏清的,您好好查查,一定是宫里哪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卫送给她的。”
啪——
萧菡扬手,又是一耳光打在华欢欢脸上。
接二连三被打,华欢欢捂着脸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萧菡横了她一眼,转而又对华老太太扬起笑,“老夫人,这华五姑娘可要好好管教,当心日后她祸从口出,害了全家人。”
言毕,她迈步离开,萧靖恒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不敢多说什么话。
萧靖恒心中有疑,直到上了马车才敢开口。
“小姑,方才你是如何确认那东西就是华晏清的,还有,你说要让她给我当众跪下道歉的。”
“蠢货。”
萧菡靠在软垫上,看着萧靖恒恨铁不成钢。
“你没看见么,那张手帕上绣着个盛字,若是这事被摆到明面上,不都知道华晏清手里拿着萧霁盛的贴身物件了?”
萧靖恒面色一僵,“小姑,你说那帕子是太子哥哥的?太子哥哥才回宫,他是如何和华晏清认识接触的,怪不得,怪不得他那时帮着华晏清说话了。”
“太子哥哥?”萧菡冷冷吐出这四个字,“你倒是叫的亲热,萧靖恒,你可是忘了你母妃?你就甘心一辈子屈居于人下?”
萧靖恒心虚低下头,“小姑,我没忘。”
“但愿如此。”
萧菡叹了口气,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你母妃临终时将你托付给我,我不想辜负她,你也别辜负我。”
“嗯。”
萧菡脑海里华晏清的身影一闪而过,不由敛眉,“因为你这一张嘴,你不仅丢了面子,和华家的婚约也么了,你日后拿什么跟萧霁盛比,若是萧霁盛再娶了华晏清,你又该如何自处,朝堂上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萧靖恒低着头停训。
“你做事向来只图一己之快,现在弄成这样难以收场。”萧菡揉着额角,“再让你和华晏清定下婚约也不可能,既如此,也不能让萧霁盛娶了她。”
……
华欢欢跪在正厅瑟瑟发抖,两边脸蛋都肿了起来,她委委屈屈抽噎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受了什么委屈。
“五姐方才,真是铁了心要给我头上扣一顶脏帽子。”
华晏清轻笑。
“今日也幸好是一张手帕,若是别的更惹人误会的,我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五姐究竟想做什么,是想看我受辱,还是想让华家受辱?”
华欢欢身子一颤,哽咽道“那明明就不是你的东西,你跟长帝姬说了什么浑话让她为你作证,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你们都骗我!”
“谁骗了你?”华晏清接着问,“那帕子的确不是我的东西,可来历绝对清白干净,长帝姬深知这一点,便没再继续往下追究,我只在宫里拿出这帕子,五姐没进宫,从何知晓我有这黑色的帕子?”
华欢欢下意识望了眼华老太太,有些畏惧的低下头,“是我在你沐浴时看见的,和你今日穿的衣裳混在一起。”
“当时我记得清楚,你一进来就在东张西望明显是冲着我这帕子来的。”
“是谁告诉你的?楚家人还是郑家人?你见了郑春晓不止一次!”
华欢欢知道华老太太厌恶郑家,方才她就在这上面吃了次亏,“我没有,我没有,祖母,你相信我,我没有去找郑家人。”
“那你是如何知晓手帕还有其他事?”
华晏清步步紧逼。
华欢欢说不上来,所幸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华晏清冷哼了声,抬手将茶杯里滚烫的茶水泼在华欢欢脸上。
“啊——”
华欢欢惊叫一声爬起来,颤抖着跪在地下,她环顾四周,华老太太沉着脸应当是在思量该如何惩罚她,华暮倾和霍明欢不会帮她,她和华祁昇关系也不好。
另外几个哥哥更是别过脸去,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
屋里一阵沉默。
华老太太才道“来人,将五姑娘送去城南的庄子,仔细看着,没我的允许,别让她踏出一步!”
“祖母!”
无论如何华欢欢都是不想去庄子上的,若她真去,等华老太太消气放她回来,到时候她在乡下留了那么长时间,不是和华晏清一样成了山野丫头?
她才不要!
华欢欢想张口说求饶道歉的话,又被华老太太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祖母。”华晏清轻声开口,“五姐正是议嫁的年纪,现在将她送去庄子上耽搁了事不说,人多口杂的,也拖累华家的名声。”
华欢欢听了这话,可怜巴巴看着华晏清,“七妹,七妹,我是被郑家和楚家的那两个贱人蒙蔽了,我就是一时间着急了,你帮我跟祖母说说,我不想去庄子上,我不想去。”
“但这事总得有个惩罚才行。”华晏清声音低下去,“五姐不想去庄子上,那就按照家法处置?”
“好。”
华欢欢一口应下,家法不过是打手板或者掌嘴,再不济就是跪祠堂,怎么着也比去庄子上要好。
“只要不让我去庄子上,我怎么样都可以。”
华晏清早已将华家家法谙熟于心,站直身子,慢条斯理道“五姐这样,应当要在祠堂前,打二十棍子。”
“我不!”
打棍子是华欢欢没想到的,她从小到大也犯过错,可向来也只是掌嘴和打手板,现在要让她在祠堂前被搭棍子?那岂不是府里的主子下人都能看见她被打屁股。
这太丢人了。
华欢欢瑟缩着身子,不断摇头。
华暮倾道“祖母惩罚的重了五妹妹不愿意,按家法罚你还是不愿意,那你究竟想怎样?难不成是想就这么哭几滴眼泪这事就这么算了?”
“无端猜忌口无遮拦污了自家人名声,你现在这无辜样子给谁看?”
“若不是今日长帝姬辨识出手帕的来历,你还真往七妹头上结结实实扣了顶帽子!”
华暮倾一句接一句,华欢欢无从招架。
“我……”
“来人,行家法!”
华老太太一发话,华欢欢直接被几个侍女架起来带到祠堂前,结结实实将她给捆了起来。
照理是要打十棍子的。
华老太太道“明欢去盯着,一定要狠狠的罚!”
今日折腾了一天,老太太也累了,年纪大最不希望看到的是家宅不宁,华欢欢不住惹事帮衬着外人对付自家人,让她烦上加烦。
霍明欢得了老太太吩咐,带着华暮倾和华晏清姐妹两到了祠堂门口,虽是晚上,这也围了不少侍女和小厮,都看着华欢欢在椅子上挣扎。
像是被猴子一样围观,外衣还被掀起来,华欢欢羞的整张脸发麻涨红。
“华晏清,都是你害的我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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