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木杖打在华欢欢后腿,她疼得尖叫,一面辱骂着华晏清泄愤。
“都是你害的,你这害人精!”
“上不得台面的山野丫头,你害我被罚又怎样?你还是不干不净?”
“华家重新领了你回来,真算是家门不幸,你蛊惑祖母,其心可诛!”
一旁一小侍女上前,飞快往华欢欢嘴里塞了块布。
霍明欢称赞道“脑袋转得快又有眼色,给赏钱。”
“多谢明夫人。”
小侍女忙行礼道谢。
府中的下人大多拜高踩低,华欢欢失势被当众惩处,有眼色会来事的都想办法折腾她来讨霍明欢几人高兴。
霍明欢侧身望向华晏清,“七妹放心,我定帮你好好惩治五妹,让她知道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有人见那小侍女得了赏赐,纷纷眼红起来,盯着华欢欢希望能找到她的一点错处。
华欢欢梗着脖子,一张脸憋得通红,因口中塞着东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霍明欢扬声道“在场可有人会打板子的?”
话音落下,一憨厚老实的小厮上前,诚恳道“回明夫人,小的以前在官府当过衙役,知道怎样打板子能不伤人骨头。”
“不伤骨头?”
霍明欢面露失望之色,摇了摇头。
另一老姑姑毛遂自荐,“明夫人,老奴会打板子,知道怎样打最疼,是要将裤子再退下一些,布料和伤口粘在一起,最是痛苦不过了。”
霍明欢扬眉,“好,就按你说的这样做。”
一声令下,华欢欢的裤子又被往下拽了一些。
啪啪——
板子打在皮肉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华欢欢疼得双目发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想到自己被这样屈辱的姿态在众人面前被打板子,恨不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一旁的周荷暗中窥视着这一切,她心中暗骂华欢欢愚蠢,回了院子便收拾东西悄悄出了华府。
二十板子终于打完,华欢欢满头是虚汗,已经被松绑,却提不起力气起身。
“五姐。”华晏清蹲下身,带着笑意的视线落在华欢欢痛苦扭曲的脸上,贴心为她拭去额头汗珠,“你知道错了吗?”
华欢欢口中的布没被拿走,华晏清也在意的不是一个回答,她掩唇笑笑,说道“大嫂二姐,今日折腾了这么久也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七妹好好休息。”
“七妹若是心中还有什么不畅快的,尽管来告诉我。”
华晏清轻声道了谢,回了院子,第一件事就差人去打听周荷身在何处。
现在华欢欢自身难保,正是处理周荷的好时机。
季春打听了一圈回来,失望道“都说没见过那位叫阿荷的侍女,她也只在华府留了两三天,就连五姑娘院子里的人都说今晚没有见着她的影子,不知道人到哪去了。”
倒也不出所料。
周荷本就是奸猾狡诈会看形势钻营的人,重活一世更是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华欢欢蠢笨又掀不起什么风浪,已经成了她的弃子。
周荷会去找谁?
萧靖恒……
华晏清手指轻点桌面,在季春耳边低语了几句。
季春微微吃了一惊,但她不会忤逆华晏清的意思,认真点了点头。
“去吧。”
没一会儿,季春从府外回来,手中多了两个小瓷瓶。
华晏清拿着瓷瓶,穿了件深色的薄斗篷将脸遮住,趁着夜色去了华欢欢屋子。
“你轻点!你轻点!你再这样上药非疼死我不可!”
“姨娘在哪?她怎么不来看我?”
“华晏清!我非杀了她不可,这害人精,该死!”
“周荷这贱人,看我被罚直接收拾东西走了,她还肖想着三皇子,她不配!”
华欢欢的怒吼声从屋内传到了院外,华晏清躲在暗处,一直等屋内的侍女给华欢欢上完药才走了进去。
“说了让你们滚,还进来做什么!”
华晏清关上门,华欢欢砸过来的茶杯在她脚边碎开。
“五姐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才受了伤,就别这样折腾了。”
华晏清声音传过来,华欢欢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她想坐起身,但后腿伤口实在太疼,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
“你想做什么!你来做什么?”
见华欢欢要叫人,华晏清立刻上前往她嘴里塞了块布,而后她拿出带着的两个瓷瓶,在华欢欢面前晃了晃。
“上天垂怜让我重活一世,受了委屈受了气,我可都不会再忍耐一分。”
华欢欢视线触及到华晏清眼中的杀意,吓得浑身颤抖,想要挣扎,却被华晏清紧紧按在床上。
华晏清慢条斯理道“别害怕,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只是上一世你没少作践我,这一世又不停蹦跶恨不得再将我踩在泥里,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来,之前我可给过你一次机会。”
华欢欢吓坏了,瞪大双眼,眼泪不住流下来。
“你不是最爱取笑我口不能说?现在你也尝尝这滋味。”
“毕竟,一报还一报。”
言毕,华晏清扯下华欢欢口中的布,将其中一瓷瓶里的药水全倒了进去。
华欢欢双目瞪大,直接呕出一口血,她捂着嗓子张口,却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华晏清四下望望,打开抽屉将华欢欢的贴身物件随意挑了几个拿走。
“五姐今后老老实实的,我当然愿意放过你,若你再有什么小动作,就别怪妹妹心狠手辣了。”
“你也不想你这些贴身物件落在某个市井汉子的身上吧?到时你可就要贱嫁,一辈子翻不了身,比嗓子毁了还叫人难受一万倍,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应当能分得清吧。”
华欢欢目眦欲裂,目光津津盯着华晏清手中她的香囊和手帕。
闺阁女子的私人物件是要报官的万分妥当,若是她的东西落到了别的男子手上,哪怕她告诉世人是华晏清抢走了她的东西,也是百口莫辩坐实了不贞洁的污名。
能走的路都被堵死,华欢欢无力倒在床上,似乎昏死过去。
华晏清冷笑了声,临走时不动声色换下桌上给华欢欢治疗腿上的药膏。
……
半月后,立夏。
天气愈发热,华老太太却感了风寒,华暮倾想去寺庙为祖母祈福,华晏清想了想,也决定跟她过去。
华老太太对她掏心掏肺,她心底也想对这老太太好些,生了病无能为力,却能帮她到庙里祈福保平安,再者,她想见一人。
“那次受了那样重的惩罚,再没见过五妹了。”
华暮倾晃着手里扇子,轻笑了声。
“我前几日问胡大夫,华欢欢的嗓子似乎也坏了,不知道是腿上伤发炎的缘故还是自己把自己气得,总归是说不出话来。”
华晏清盈盈笑着,“那五姐的腿可好些了。”
华欢欢的腿不会好,华晏清心知肚明,她那日去不光是为了亲手毒哑她,更是将她用的药膏给调换了,现在华欢欢一直抹的药膏非但不会让伤口愈合,反而会让她伤口愈发疼痛难忍持续溃烂。
“说来也奇怪。”华暮倾眼中神色复杂,“她的腿伤一直没好,这半个多月我也都没见过她,照理说就算再严重应该也能下地了才是。”
言毕,华暮倾又补充了句,“我倒也希望她的腿永远都不好,她那样的恶人,说难听点,死了倒更让人放心。”
华家人不是良善之辈,华暮倾可是华家的嫡长女,从小千娇百宠着长大,该有的心思和手段一样不少。
“对了,这几日福慧大师回京,我们虽去了大昭寺,但应该也见不到他。”
华晏清此去要见的人就是福慧大师,前世在街边偶然遇见,她受过这僧人的恩惠,现如今正好大师难得回京,便想去见一面。
华暮倾微叹口气道“因为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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