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郑春晓一声尖叫,那根羽箭不偏不倚的插入她的发髻。
“箭术不精,让郑姑娘见笑了。”
华晏清轻声开口,脸上清冷淡漠敛着神色。
“陆公子,现在可以开始了?规则你定。”
陆衍只偷看过华晏清训练过一次,当时就知道自己能赢得赌注就很悬了,但唯一能娶华晏清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深吸口气,陆衍道“十个靶子,谁打得准,谁就赢。”
“好。”
“华姑娘可有什么要求?”
“一个。”华晏清轻笑了声,手指拈起几枚羽箭,“我先来。”
话音落下,三枚羽箭齐发,正中三枚靶心。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华晏清一箭接着一箭,直到场上所有靶子都正中靶心。
“她怎么这样!”郑春晓手重重拍了下围栏,引得不少人注目,“她凭什么,这是用了什么手段?一个山野村妇,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箭法。”
楚泠雪只觉尴尬非常,下意识往旁退了半步,和郑春晓保持距离。
华暮倾忍无可忍,厉声道“手段?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妹妹,能使什么手段,郑姑娘可忘了自己头上的箭是谁射的?”
郑春晓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羽箭,扯得头发都散了下来,她正欲和华暮倾争辩,华晏清又是一箭射过去,正中她脸旁边的柱子。
“华晏清!你方才若是伤了我的脸,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话音刚落下,华晏清再次抬手,这次羽箭不再警告,直冲着郑春晓的脸擦过去,在那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很深的血痕。
“吃不了兜着走?”华晏清眼底一片凉意,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我现在就伤了郑姑娘的脸,你想怎么做?”
言毕,她望向陆衍,再度说道“陆公子,光我一个人没用,你不出面将闲杂人等轰出去,我们这赌局,无法再继续了。”
陆衍阴沉着脸看向众多围观者,“我和华姑娘的私人赌局,诸位别再看了,都请离开。”
华晏清方才箭无虚发无一脱靶,就连打郑春晓的那几箭也是恰到好处,她越是厉害,陆衍就越恨自己的无能,一下怒火上来,只好对着看客。
“慢着。”
华晏清冷声开口。
“我只是说无关人等,认真看比赛的可不算,只把毫无教养大声嚷嚷的赶出去就行。”
人都走了,一会御泽的笑话谁来看?
华晏清一早就打算好了,她不仅要让陆衍断了对她的心思,还要将他的脸皮狠狠踩在脚下。
陆衍猜测到越云里心中所想,眼中神情愈发哀怨,“华姑娘,你真想闹得这么绝?”
“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任何不妥。”
华晏清眸光淡淡。
“萧靖恒给我马下药想将我摔个残废的时候才叫绝,我对陆公子你,已经仁至义尽。”
陆衍手指握紧,“来人,将郑姑娘给带出去。”
他身为这场比赛的主人之一,还是长帝姬的独子,说话也是有些分量的,随行的侍卫立刻上前就要带郑春晓走。
郑春晓正捂着脸,愤恨盯着华晏清,手掌心的血要她心慌,生怕留了疤毁了容,她还未婚配,若是毁容以后该如何是好!
“郑姐姐再别说了。”
楚泠雪看郑春晓发抖又气又怕的模样心中暗爽,面上还是一副关心的模样,拽着郑春晓的胳膊很快离开。
有了郑春晓杀鸡儆猴,围观人也没有敢胡乱议论嚷嚷的,况且华晏清的射艺有目共睹,这么远的距离能连中十靶,京城中没几个人能做到。
“陆公子是想试试,还是我们直接开始比骑术?”
陆衍面色难看,他最好的成绩就是十靶中六靶,没想到华晏清直接中的十靶,他不肯服输放完了十根箭,却因心乱如麻只有一根堪堪在靶子上。
另外九根别说中靶心,就连靶子都没挨着。
“我听说陆公子最好的成绩是十靶中六靶,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为了让众人明白陆公子不是在放水,请你再射一遍。”
陆衍强撑起一个笑,“我没放水,方才状态不好罢了。”
华晏清又重复了遍,“状态不好?那就请陆公子再试一遍。”
“陆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听说他最擅长的就是骑射,怎么九根箭都脱靶了?”
“对啊,我记着前几年秋狩他别说名列前茅,至少也是榜上有名的。”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围议论声不断,陆衍的脸像烧起来似的,他重重扔下手中弓,怒道“是我技不如人,我这样说,华姑娘满意了吧?”
华晏清纹丝不动站着,“给陆公子捡起弓,再试一遍,既然我们比了,那就要堂堂正正分出个胜负来,我不能趁陆公子之危啊。”
“陆公子就再试一遍吧,别说中十靶,能中三把也行啊。”
“华姑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公子再试一遍,也是为了赌局的公平。”
看客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大的,陆衍不知不觉,就被架到高处,别无他法,僵持了好一会,他又拿起弓试了一次。
这次被所有人注视着,陆衍心里本就烦躁发虚,发挥的更差,十箭全部脱靶。
“诸位。”华晏清抬高声音,向围观者道“我们能否再给陆公子一起机会?”
姜熙适宜说道“有何不可,给陆公子三次机会,选他最好的一次成绩!华姑娘的骑射是由宣武将军和华将军亲自教习的,让着点陆公子也是情有可原。”
陆衍立在原地,胳膊都在抖,脸上冒出一层汗水,呆愣望着靶子,又抬手试了一遍。
这次好了些,十靶中了三把。
“好。”
华晏清笑着说道。
“陆公子试了三次,终于拿出真实水平,我们这就比下一场。”
陆衍接过侍卫递来的手帕擦着脸上虚汗,手指攥紧,看着华晏清的眼神又变了,“华姑娘,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眼瞎看错了人。”
“依陆公子的才学见识,我是怎样的人你自然想不到。”
华晏清觉得可笑,前不久才说对她倾心不已非她不娶的陆衍,这才哪跟哪就一下变了。
正说着,小厮已经将二人的马牵上场。
华晏清的那匹毛发乌青,四肢修长。
眼尖的一下就认出来,是萧霁盛的马。
“规则简单,跑一圈,谁快就是胜者。”
陆衍这回认真了,他现在已经不管什么赌局赌注了,就想在骑射上风风光光赢下华晏清,将在射艺上丢的面子给挣回来。
他是当朝长帝姬唯一的嫡子,华晏清是前几个月才从山村里领回来的姑娘,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他骑射若是比不过华晏清,可不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华晏清看着清冷聪慧,内里不过是贪慕皇权富贵,对他赶尽杀绝的恶毒女子!
陆衍越想心中越气。
“瞧陆公子这样子。”华晏清飞身上马,扬起马鞭对着陆衍身下的马抽了过去,“我让陆公子一段。”
陆衍被突然飞奔的马给惊着了,他飞快调整好姿势,心里对华晏清狂妄的态度愈发不满,他从十岁就开始学骑马,那时华晏清还在某个山村里种地挖菜。
他就不信他这次赢不过华晏清!
华晏清第一次骑马就稳稳跑完一圈,不光是华亦衡,连华玉都说她这样极为难得,更别说身下的马还是萧霁盛手下的人用心培养出的。
旁人哪知道华晏清的天赋异禀,盯着她纤长挺直的背影又是一阵议论。
直到陆衍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华晏清不紧不慢挥鞭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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