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华晏清也没再多问。
华玉道“宁宁快进屋，这几天你先跟那个奶奶住在一起。”
“好。”
陶宁宁乖巧应了声，纵然心中有点畏惧华老太太，但也没别的办法。
已经和华玉商量清楚，华老太太自然不会给陶宁宁什么脸色看。
“你今年多大了？可曾上过学？”
陶宁宁抿唇笑笑，乖巧回道“我今年十岁，在白鹿书院读书，因为华将军，才有去那读书的机会。”
“白鹿书院……”
华老太太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平日跟你一起读书的，除了你哥哥，还有谁啊？”
“还有。”陶宁宁凝眉想了想，“还有江家的嫡姑娘，李家的四姑娘，陈家的小公子。”
“只你们五个？”
华老太太笑道。
“这么多年，白鹿书院的规矩倒是没变，一个先生只带五个小孩。”
陶宁宁顺着华老太太的话说道“我们先生是姓刘的的一位夫子，据说他曾经还教过四皇子。”
“是吗？”华老太太使了个眼色，示意陶宁宁坐在她身边。
陶宁宁聪明机敏，立刻坐了过去。
“你知道四皇子吗？”
陶宁宁微愣，旋即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听说他身体不大好，当年是护国相师说他得离开京城外出游历，身体才会好起来，不过他好像快回京了吧。”
华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小小年纪，知道的事情倒不少。”
“曾经听夫子说过一次，我就记下了。”
华老太太侧头问道“那我说过的事，只说过一遍，你能记住吗？”
沉默片刻，陶宁宁诚恳道“该记住的我会记住，不该记住的，我就记不住。”
华老太太朗声笑了笑，招手把华晏清和华玉叫过来。
“这孩子这段时间就跟我在一起，放心吧。”
看华老太太喜欢自己，陶宁宁微微舒了口气，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华晏清看着心中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开口。
“不过方才我说的事。”华老太太目光转向华玉，“你还是得要仔细考虑考虑，若是没有办法，你就要在两个里面选一个。”
“嗯。”
华玉点了点头。
有说了几句话，华老夫人也乏了，华玉带着陶璟回去，华晏清回了自己院子。
“姑娘，这是胡太医送来的东西。”
“胡太医？”
华晏清微愣，旋即反应了过来，胡大夫进宫那么久，再是个大夫也说不过去，虽然是沈遇阳的专属大夫，还是得是个太医才和规矩。
“拿过来让我看看。”
季春应了声，拿出一小木盒。
还有几本书和一封信。
华晏清挑了挑眉毛，打开信浏览了遍，心中不由生出感激。
胡大夫知道她对医术感兴趣，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这些医书都是他亲自整理编写的，和一般的医书可不一样。
就算是到江湖上最有名的药谷，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医书。
信的末尾写了一个京城的医馆，是胡大夫在京城的熟人，那名大夫治病收费很低又医术高超，不少人愿意到她那去看病，京城忙不过来。
学医不能光看书记东西，最主要的是实践出真知。
胡大夫说，华晏清若是有空，可以去那位大夫那看看。
下回进宫的时候，得专门去看看胡大夫。
华晏清把信纸收起来，胡大夫这段时间送来的医书她都好好的存放在一起，有些不懂生疑的，还专门列了张纸记下。
她记性好，看过一遍的东西都能牢牢记在心里，学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
次日一早。
华晏清照例起了个大早。
季春敲门进来，“姑娘，宫里派人传信来，说是沈相师身体不舒服，这几日您不用进宫。”
华晏清不由蹙眉，道“怎么回事？严重吗？”
“那位公公说不严重，过几日就好了，叫姑娘不用担心。”
“那我晚上得去看看师父。”
华晏清自然是担心的，沈遇阳年纪都那么大了，生了点小病有时候都是要命的，她身为徒弟，自然是要去看望看望。
“那位公公还说，沈相师特意嘱咐了，不让姑娘去看，他的病是能传染人的，这几日连皇上的面都不能见。”
华晏清问道“究竟是什么病？昨日我见他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病的这样严重？”
“这……”季春有些犹豫，还是说道“姑娘别担心，依奴婢看，沈相师应当只是想避避风头，并不是真的生病了。”
“怎么说？”
华晏清不甚清楚，沈遇阳是当今皇帝面前的红人，还需要避什么风头呢？
季春低声道“四殿下回京了。”
“四殿下？”
季春自是知道华晏清不在京城多年，很多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解释道“四殿下小时候身体不好，皇上请沈相师算卦，沈相师说四殿下必须得离京身体才会好，而且必须得十六岁过了才能回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这事华晏清昨日还听陶宁宁和华老夫人说呢。
“当时皇上就下旨，让四殿下去了生母母家住，这么多年过去，身体还是不好。”
“这……”
华晏清哑然，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这么多年，四皇子离开京城，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也都插不上手，彻底是从皇位候选人里给划了出去。
这就罢了，身上的病还没好，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到，难免对沈遇阳心生怨气。
华晏清叹了口气。
这也就巧了，来京城的两个贵公子，一个是对沈遇阳崇拜的不行，另一个是对沈遇阳恨得不行。
这做风水相师，还真是不太平。
华晏清轻笑了声，又躺下身子眯了一会儿，醒来后换好衣裳准备去白鹿书院。
“陶家两个小孩呢？”
季春出去差人问了问，过会儿才说道“听说已经先走了。”
“这么早？”
华晏清忍不住开口。
“四老爷差人来说，让姑娘下学后带着陶姑娘和陶公子一起回来。”
华晏清应了声，这件事她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白鹿书院是京城最好的书院，除了世家子弟，一般百姓的孩子是不可能有进去读书的机会，陶宁宁和陶璟是个例外。
穿着打扮都落了一同听学的同学一截子，十来岁的小孩，难免会相互比较。
陶宁宁和陶璟，很容易受委屈和欺负，她们两个觉得进白鹿书院已经是莫大的优待，估摸着被欺负了都不会反抗。
等到今日下学，华晏清收拾好东西打算去找陶宁宁和陶璟。
“华姑娘这么急？”
孙夜晴帮华晏清整好书。
“是有什么急事吗？”
华晏清笑了笑，大概讲陶宁宁和陶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我也想去看看。”孙夜晴抿唇笑了笑，“华姑娘若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去看那两个小孩。”
“没什么介意的，孙姑娘想的话，我们就一起过来吧。”
孙夜晴跟着华晏清，二人一路打听，到了刘夫子讲学的院子里。
一侍女上前，温声问道“二位姑娘找谁？刘夫子今日有事，提前下学了。”
华晏清道“不是来找刘夫子，是叫陶宁宁和陶璟的学生。”
“他们两啊。”
侍女笑了笑，向华晏清和孙夜晴行了一礼。
“奴婢正月。”
“刘夫子才走不久，学生都还没有出来。”
正月说着，放下手中扫帚给华晏清和孙夜晴带路。
“一定是她偷了我的东西！”
还未走过去，就听见一声呵斥。
说话人的年纪不大，估摸还是个小孩，虽是如此，话中的尖酸刻薄一点也不少。
华晏清心中暗道不好，过去一看，陶宁宁手腕被一小姑娘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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