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说“哼,怎么了,这时候我表哥就冲姐夫叫,我不管你这些破事,反正今天不给我买缝纫机的钱,我妹妹今天就不能跟你回去,多久买了再过来接回我妹妹。
我娘正想劝劝大表哥,他哗腾把桌子掀了,这不是撵客吗?我们跟所有的客人都起身走了。后来听说,最终表姐夫还是答应了再买一台缝纫机,但是却给梅子表姐日后的苦日子埋下了祸根。梅子表姐的婆家人都认为梅子表姐是个傻子,还没骨气,就这么任由娘家人摆布,又心疼那块钱的彩礼白白钱用在了她娘家兄弟身上,自然就恨上了梅子表姐,一家人都欺负她。好在四年的光景梅子表姐生了一对儿女,那一对儿女都随梅子表姐,一个比一个漂亮,渐渐梅子表姐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可是有一句话叫人命苦了喝水都会噎着,表姐夫得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来不及抢救就死了,从发现到死好象就那么半天时间。儿子死了后婆婆家把怨气全撒在梅子表姐的身上,梅子表姐的日子又开始难过了,梅子表姐开始了胡言乱语,自言自语,后来竟然疯了。
本来就被人看不起的表姐疯了就更加令人看不起了,婆家就更加欺负梅子表姐了,梅子表姐那漂亮的女儿冷眼看着自己的妈妈疯了又无力帮助妈妈,不久也疯了,别人都说疯病还遗传呢,要不怎么妈妈疯了女儿也疯了,梅子表姐被婆婆家越发的嫌弃了。
大表哥把梅子表姐接回了娘家,我听说这件事后原以为是大表哥转性了,知道心疼自己一奶同胞的妹妹了,哪知道大表哥把梅子表姐接回娘家把梅子表姐以三万元的价格卖给了街上一个老光棍,那个光棍是个瘸子,年龄比梅子表姐大十多岁,但出手大方,一次性给了大表哥三万元钱,大表哥对外讲说是替妹妹保管着这三万元钱,傻子都知道这个钱肯定是肉梅子打狗到了大表哥手上就是有去无回了。
梅子表姐跟了那瘸子男人后,那疯病是一阵接一阵的犯,最后那瘸子后悔了,就把梅子表姐扔在了百十里地的外地,谁知道,梅子表姐昨天竟然摸到我家来了,不过,她人不那么疯了,只是有些发呆。她还跟我们说,给她找点活干,她就图一口饭吃。”
王胜春嗓子哽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留着两根长辫子,眉眼弯弯的好看姑娘落到这步凄惨下场。
她当即说“走嫂子,去你家看看梅子表姐。”
王胜春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看到眼前的女人还是吓了一跳头发灰白,额头上一道伤疤延伸到上眼脸,皮肤干枯灰黄,满是皱纹,门牙也掉了一颗,眼神痴痴呆呆的。
可她才四十岁不到……
“梅子姐姐,还认识我吗?我是胜春呀,小时候你抱过我。”王胜春亲切的说。
那妇女忙跟她说“梅子姐,她就是胜春,现在是大老板了,我们全靠她挣钱,我刚才求了她,她愿意给你安排个活干。”
梅子黯淡的眼里什么也没有,她只是僵僵的说一句话“我啥都会干!”
王胜春就心疼的撩撩她额前的乱发,跟那妇女说“嫂子,梅子姐以后就在我厂子里扫地吧,管吃管住。”
那妇女巴不得把这个包袱甩掉,顿时高兴坏了,这就推着她往外走,说今天就开始干吧。
王胜春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帮她洗洗澡吧,我去给她安排住处,今天晚上就搬到厂里住吧。”
那妇女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王胜春叹息着往厂里走,一抬头看见姑正往这边走,她立刻问“姑你干嘛去?”
王娟子一脸忧戚的说“我这不听说梅子来了,我去看看她。唉,听说她这些年比我还惨……”
王胜春苦笑“可不是嘛,男人死了,闺女疯了,儿子婆家也不准见,孤身一人,还痴痴呆呆的,到哪都被人当球踢。”
王娟子叹息一声说“我去看看她吧,看有啥需要我帮忙的没。对了,你这是干嘛去了?”
她就跟姑说了刚才的事。王娟子夸侄女“俺胜春就是好心眼。也行,只要她能干活,就让她打扫卫生吧。”
王胜春说“姑你快去看看她吧,我回去收拾一下。”
柳编厂里房间倒是不少,只是得收拾,得准备床铺。王胜春开春盖了新房,她是把床跟家具都换新的了,旧的要扔掉,娘舍不得,就堆在了杂物间。现在正好拉到厂里宿舍给梅子姐用。
一张床一个柜子就行了。
她就想着让王胜夏跟段宝宝去家里拉床跟柜子,好让他俩多接触,早点建立起感情来,为她的亲事,娘也是心急的不行,只不过嘴里不说罢了。
谁知,她还没走到喷漆车间就听到王胜夏粗声大气的呵斥谁,她走过去一看,被呵斥的人竟然是段宝宝。
“你有本事是不是,你能耐是不是,打我脸你捞到什么好处?难不成这个车间主任让你当……”
王胜夏插着腰,黑着脸唾沫飞溅的训斥他,他满手油漆的蹲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像只任杀任宰的羊羔。
王胜春看见这一幕又想笑又可怜,就走上前去,好言好语的说妹妹“老二,这是怎么了,上班时间大吵大嚷的,有话好好说哈。”
王胜春那火爆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她大手一推王胜春,说“大姐你忙你的去,这没你的事,这小子太特么嚣张了,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
王胜春奇怪了,这个小心翼翼的段宝宝怎么嚣张了?但是这正火山爆发呢,咱也不敢问呢。她只好疑惑的看向段宝宝,但是他跟个石头人似的低头不吭一声。
这时旁边的老喷漆工偷着拉拉王胜春,她跟着他走到一边,那个老喷漆工说“段宝宝这小子打王主任的脸了……”
原来王胜夏故意刁难他才让他喷半成品小老虎,以为他断然喷不好,或者不敢喷。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把那一箱子草编小老虎给喷好了,而且一个次品都没有。他也是高兴坏了,拿着喷好的小老虎就去找王胜夏,还说了一句,这活也不是太难干呐。
王胜夏让他喷是故意给他难堪,谁知自己竟然被将了一军,正脸上过不呢,他来了这么一句,于是她就爆发了。
王胜春听了捂着嘴笑起来,她远远的看着俩人,想着到了日后,这个场景会是个“美好”的回忆。
看看王胜夏火气撒的差不多了,王胜春就又上去了,她拉住她的胳膊,正色说“好了好了,老二你可是领导,哪能这么对待工人。那个,段宝宝兄弟,你起来吧,洗洗手帮我办点事行吗?”
他一听猛地抬头,乖巧的说“行的王厂长,我这就去洗手。”
他飞身跑去压井旁了。
王胜春微笑着问王胜夏“气消了没?”
王胜夏抱着双臂,鼻子一哼说“我真想揍他一顿,还没人敢这么气我。”
王胜春说“看看你,人家心灵手巧你还不高兴了,难道来个笨头笨脑的家伙你就喜欢了?”
王胜夏张张嘴没说出辩解的话,又拧着脖子骂了一句“特么太嚣张了。”
王胜春抿嘴笑。
“王厂长,要我办什么事呀?”段宝宝甩着湿手跑过来了。
王胜春看看他的手,一会儿工夫竟然洗的干干净净。就夸他一句“办事真利索。”
他听了这夸奖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王胜夏却瞥他一眼,鄙夷的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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