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苏浊暂时罢战,带着郑湘去了地下室继续跟文仲夙“聊天”,顾玲珑把刚才顾泰安说的那些内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做成了一个小文件,让黄小光直接发给了文克忠。
一直都在等对方回话的文克忠收到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后快速的打开来,他以为是对方已经想好了要多少钱,可看到的却是一个小文件,而里面的内容,是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
“老秦!”文克忠心里是又惶又怒,他认为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自己做的很隐晦,不会有人知道,即便有人发现了文仲夙,见他跟自己长得像也只会以为自己外面有人了,查不到孩子的生身母亲到底是谁。
可现在,对方已经大咧咧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自己面前,就连当年王晓芳生产的时候难产大出血离世的那家小医院也查到了,让他有种自己在对方眼中就是一个透明人的感觉,甚至他怕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对方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有这样的人存在,文克忠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危机感,比当年跟几个亲兄弟争当文家家主之位的时候还要忐忑跟紧张。
“老爷。”书房外面候着的是文克忠一直以来最忠心的心腹,年纪比他小十来岁,现在依旧还掌控着文克忠暗地里培植的一些势力。
“李光照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想来想去,文克忠想不到还会有别人知道当年的事情,而且还这么的详细,他怀疑当年李光照一直在盯着他跟王晓芳,这么多年来都在隐忍着,只等机会合适了就要对他发难。
“姑爷基本上都在大小姐的公司跟西岐少爷一起做研究,有时候空闲了才会去大学那边带带学生,给他们改改论文什么的,每天的生活都很单调。”
自一个小时前文克忠把他叫过来,老秦就感觉到了他的紧张跟不安,一直都安安稳稳的等在书房外面,虽然很诧异文克忠开口就问李光照的事情,可文克忠是自己的主子,他问,自己就要给出最准确,最及时的答案。
“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没跟什么奇怪的人见过面?”文克忠拧起了眉头,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是别人的手笔,肯定是李光照。
当年自己把他的初恋女友抢到手,还跟她有了孩子,李光照那么爱王晓芳,不可能不调查她的去处跟行踪。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文克忠即便是文家的家主,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特别是李光照的智商很高,当年他没有实力,没有手段,没有办法跟自己对抗。可这么多年沉寂下来,就算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可能发展出一点儿自己的势力。
“奇怪的人?下面的人并没有禀报过这样的消息,他在大学里带的学生有限,这些年林林总总的一共才带过二十四个学生,在跟他同龄的教授中已经是少的了。”
“二十四个?”文克忠的眼中一顿,想到文仲夙今年的年纪,再联系到李光照这些年来带过的学生的数量,心里不得不产生一种阴谋论。“去查查二十四个学生的具体消息,特别是毕业之后他们都做了什么,我要事无巨细的都知道。”
“是。”虽然不知道文克忠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老秦谨记自己的身份,不管跟在文克忠身边多长时间,有多大的贡献,他都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还有,当年的那件事,但凡是之情人,我都要他们最近的资料。”文克忠的眼中闪过锐利,要是消息是从他们那边走漏出去的,他会让那人知道管不住嘴的后果。
又是问李光照,又是提当年的事,这下,老秦终于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文克忠这么紧张暴躁了,原来是一直被藏着的三少那边出了问题。
文仲夙的人不见了之后专门保护他的那些人心里害怕的很,越过了其他人,直接把消息禀报给了文克忠,所以到现在除了暗中找文仲夙的那些手下,整个老宅中就只有文克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我这就去查,老爷还有别的吩咐吗?”老秦也不去打听具体的消息,跟在文克忠身边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混的,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先去办这件事吧,下面的人已经在暗处找仲夙的下落了,你盯紧着些李光照那边的动静,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反常的动作。”文克忠沉下了心思,文仲夙失踪,要是这件事真的是李光照做出来的,势必会把之前的事情都抖落出来,在事情发生之前,他得做好所有的准备,不能让李光照说什么就是什么,引导整间事情的进展。
文家在暗地里的那些人开始频繁的活动,文克忠一晚上没睡好,那可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文家继承人,前面的踏脚石还没处理赶紧,怎么能让他这么暴露出来?
文仲员这一晚上也没睡好,跟文克忠不同,他是兴奋的,终于找到了能一击即中文克忠的把柄,能睡得着才怪呢。
而且文仲员还特意吩咐了自己的儿子文良阅,让他一早先去老宅那边探探动静,最好能弄到文老爷子的毛发,就算是作假也不能做的太明显,最起码要去对比dna的毛发是亲父子俩的关系,就比如他跟文老爷子的。
第二天,文仲员早早的起床,等着儿子给他的反馈信息外,还等昨天给他发图片的那个号码的信息。
顾玲珑给文克忠发完了消息后就不在理会他那边,而是跟文仲员约定了今天的会面,具体的地址跟时间今天早上再确定,也是为了避免文仲员早早的在会面地点布置下他的人。
九点整,约定地点准时发送到文仲员的手机上,约定的地点距离文仲员住的别墅区附近,给他的时间也很紧迫,让文仲员没有时间把他的人安排好。
就在文仲员出发前,文良阅把从老宅拿到的文克忠的毛发给了自己的父亲。
虽说文良阅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从小到大他对文克忠这个爷爷也没多少亲情可说,别说只是从老宅那边拿他的几根毛发,就是去保险柜中拿东西,只要对自己家有好处,他也是会去做的。
“现在你去找嘴最严实,做事最老实的医生,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两组毛发的dna对比做出来。”
跟自己儿子吩咐完了事情后,文仲员急匆匆的去了顾玲珑约定的地点,只有图片跟dna诊断书还不行,他得把人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后面的有些事情肯定还要用得着这个人。
顾玲珑早已经算计好了文仲员到约定地点的时间,十五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文仲员到的时候顾玲珑正前脚走进茶室早定好的雅间中。
进到雅间中,看到跟自己有约的是一对年轻男女,而且看样子那名男子还是以女子为主,文仲员左手盘核桃的动作一顿,很快稳下了心思,步伐稳健的走进来,示意跟在他身后的人不用跟进来。
“文二爷真是好胆气。”顾玲珑抬眼看了看文仲员,帽子跟口罩都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小友约在茶室,想必是很喜欢饮茶,咱们不妨开诚布公的喝上几杯再谈正事。”文仲员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顾玲珑跟她身边的傅子璋。
这两人的年纪不会太大,看不到他们的面貌,也就不好断定二人的年纪,不过从两人相处的亲密度来看,二人是一对情侣没错了。
文仲员在脑海里反复的搜索着与这对情侣有关的信息,可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与他们能对应上的人,所以,这对人,可能不是帝都这边的人,名号也没闯出来。
“茶?不如文二爷文雅,能解渴就好,况且今天约文二爷来也不是喝茶的。”顾玲珑知道文仲员邀他们饮茶是什么意思,想看他们的长相,对不起,不可能。
“小友这就不地道了”
“我们时间有限,文二爷若是想一直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也不会有意见。”顾玲珑直接打断了文仲员后面的那些废话,被就不是什么文化惹,还装什么有文化的样子,真以为他们是外面那些蠢蠢的小年轻吗?
文仲员后面要说的话被顾玲珑一堵,直接卡在了喉头,不上不下的卡的他一阵头晕,想着等把人弄到手里之后要好好的让这一对小年轻知道知道在帝都做人的规矩。
“既然我们能找上文二爷,想必你也能知道我们的意思,人,我们可以给你,但是,有几个问题需要文二爷配合着回答一下。”
“哦?既然两位小友开门见山了,那我也不客气了。人,确实想要,可是问题吗,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文仲员捏住了手边的一直茶壶,自己动手开始煮茶。
“看来文二爷到现在还不清楚咱们彼此之间的角色啊。”顾玲珑嗤笑了一声,“既然文二爷这么没有详谈的诚意,就当昨天我们从未给文二爷发过照片,今天也没有约过文二爷。”
说完,顾玲珑拉起傅子璋,作势就要走,丝毫没有留下来的余地。
文仲员有点傻眼,可能是他自己身份使然,之前从未见过这么刚的人,谁见到他不是好言好语的敬着,今天还是头一次被两个小辈嫌弃到这种程度。
“小友请留步。”为了把图片上的人掌控在自己手中,文仲员不得不跟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周旋,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心里还不知道在怎么折磨他们呢。
“既然两位小友都是痛快人,那我也不默默叨叨的了。两位有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吗?看在文二爷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那我们就好好谈谈。”顾玲珑拉着傅子璋重新在文中云对面坐好,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边的一只茶盏。
坐在她身边的傅子璋则是微微抬头给了文仲员一个“早知道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刚开始那么硬气有什么用,浪费我们的时间”的眼神。
文仲员感觉自己胸口的那口闷气又增加了不少,可他现在是有求于人,不得不拼命的那这口闷气咽下去。
“文二爷可还记得两年前的一场车祸?那场车祸导致傅家的小三爷毁了一双腿,失了一双眼,而且还丢了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闻言,文仲员心里咯噔一下,他想了很多对方可能问自己的问题,可就是没料到他们会问两年前的那场车祸。
“可惜了,可惜了傅家那位小三爷。哎,一场意外,把一个优秀耀眼的年轻人变成了现在被所有人嘲笑的对象。”文仲员惋惜的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不停,把煮好的茶水倒进跟前的一只茶盏中,至于对面的两人,一个在把玩茶盏,一个根本不看他,而且都带着口罩,倒上也是浪费。
顾玲珑冷眼看着文仲员在那里装模作样,这文家的二爷还真是个任务,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对方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脸上的神情也表现的恰到好处,就连眼底的神色都没怎么起变化,把自己完全放在了一个不知情人士的位置上。
“哦?文二爷,既然我们能找上你,就这件事上来说,肯定是知道了其中的一些隐情,文二爷这可就不地道了。”
“呵,还真是不能小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文仲员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让茶汤缓缓的滋润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才慢慢咽下。
“好茶,两位小友不喝可真是可惜了。”
“既然两位小友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事情,那是不是现在我也有了谈条件的机会?”
“说说看文二爷有什么要求,我们肯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来办妥。”
“人,我要。还有我要图片上人的所有资料,包括从他还是一颗受精卵开始。”文仲员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慢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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