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顾玲珑回答的很快,“我们可以按照文二爷的要去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可是,前提条件是文二爷给我们的消息是准确的,而且要毫无保留。”
文仲员的心里又是一跳,脸上的笑意全消,再次仔细的打量起坐在他对面的这一对年轻人来。
奈何这两人都把自己的脸捂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长相。不过单从这二人的姿态跟言行处事上来看,已经甩了帝都不少世家子弟好几条街远。再说句实诚话,甚至在四大家族中的子嗣也没几个能及得上他们二人的。
“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都告诉两位小友。”文仲员现在迫切的想要把人弄到自己手中,至于他会不会配合对面的两个人,那就得看他的心情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两位小友跟傅家是什么关系,这么关心傅家的事情。我在文家也只是一个不怎么管事的二爷,跟傅家也算不得多熟悉,两位小友怎么会特意找上我来问这些问题呢?”
文仲员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放下比鼻息下轻轻的嗅了嗅才慢慢的抿入口中。
“文二爷,既然我们能找上你,肯定了解过一些情况,比如说,当时那辆货车的车主跟前车主之前的事情。”顾玲珑松开茶盏,手指轻轻点在了茶几上。
文仲员的瞳孔一缩,那件事情他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就算是两年前的警察跟傅家的人都没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可现在对面的两人却这么直白、肯定的说了出来。
看来这两人是做足了功课才来找的自己,估计图片上的那个人也是为了这次的事情特意找来的鱼饵,想必这个人跟文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不明白两位小友的意思,那辆货车?不是说那辆货车的驾驶员疲劳驾驶,而且当天他拉的货物还超载了,这才出了事故,把傅家的小三爷也给连累了。”
“看来文二爷还是不想达成此次的合作了。既然如此”
“两位小友。”文仲员见顾玲珑又要提离开的事情,急忙制止了他们,“年轻人啊,就是不如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有耐心。茶,要泡到好处才可入口,不然的话可要浪费了上等的茶叶了。”
“年轻人有的是冲进,可不比文二爷这个年纪的人,岁数一大,就不怎么爱动弹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虽然有俗语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活的时间倒是长,可人毕竟是人,怎么能跟一些低等的动物学习呢,你说是吧,文二爷?”
“呵呵,年轻啊,年轻啊。”文仲员用力捏着手里的茶盏,幸亏茶盏的材质坚硬,要是此时他手里的是纸杯,早已经被他握的变形的不成样子了。
“货车的车主跟文家确实有点关系,不过也仅仅只是能跟文氏下面的人有点儿亲戚关系,严格说起来跟文家十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文家在知道了货车司机的事情后,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傅家的那位小三爷。不过文家跟傅家同是四大家族的人,这样的消息可是万万不敢往外放的,谁知道那些小报记者会怎么写。万一伤痛中的傅家小三爷想要找人出气,把这件事怪在文家的头上,四大家族可就不安稳了。”
“当时我是第一个知道货车司机跟文家还有关系的人,为了不把文家跟傅家的关系弄的不好看,整件事情都是我去处理的。”
“这么说来,傅家的那位小三爷还应该感谢文二爷在背后的帮助咯?”
闻言,顾玲珑差点儿被气笑了,这种荒唐可笑的话文仲员也能胡诌出来,真当他们两个是三岁小孩子吗?
“感谢到不至于,我只是不想看到文家跟傅家之间产生误会,若是文家跟傅家真的因为这件事斗起来,往小了说,不管是对文家还是对傅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往大了说,可能会动荡整个帝都或是整个华夏的经济。”
“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两位小友了,那我的要求,两位小友是不是也应该实现了?”
顾玲珑的手指有节奏的在茶几上继续敲击,傅子璋则是侧脸看着顾玲珑,二人都没有把视线放在文仲员的身上,好像刚才他们从未在意过文仲员说的那些话似的。
等了有三四分钟的时间,文仲员任凭手中茶盏中的茶水凉掉,放松的表情也端不住了,心脏更是随着顾玲珑敲打茶几的频率开始跳动。
“文二爷,老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现在剩下最后的四十秒。”
说话的同时,顾玲珑的手指依旧没有停下,整个雅间中除了她手指敲击茶几的声音外就没了其他的声音。
文仲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是在做思想斗争似的,额头上也慢慢的渗出冷汗。
“现在,我来问,你来说。”突然,顾玲珑敲打茶几的手指提高了一点儿速度。
就在这个当口,文仲员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盏,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应了一句好之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年前傅家小三爷的那场车祸,货车司机到底是谁的人?”
“明面上是文家的人,实际上是傅家的人。”文仲员这次倒是很配合,直接给出了答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玲珑问,文仲员答,两人一来一往的“交谈”的很和谐,一旁的傅子璋抽空把顾玲珑的口罩摘了下来,趁着文仲员回答问题的时候给她喂水喝。
二十多分钟过去,傅子璋小心仔细的给顾玲珑把口罩戴上。就在傅子璋的手收回去的时候,顾玲珑敲打茶几的手指停了下来,拿着那只没被用过的茶盏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茶盏刚开始是在茶几上转,越转,越靠近茶几的边缘,在最后将要停下的时候,“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只精美的茶盏就这么被摔碎了。
听到响声,文仲员眼中的迷茫快速的消退,有些疑惑的看着对面的两人,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一段记忆被抹去了,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去想,都回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
“图片上人的消息很快就会发到文二爷的手里,至于人,我们还有点儿用处,等时机到了也会交给文二爷的。”
这次,顾玲珑是真的带着傅子璋离开了雅间,二人出了茶社后直接步行去了隔壁的一家商场里,坐着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还有些迷糊的文仲员把顾玲珑的话在脑子里又转了一圈才彻底的清新过来,等他想要吩咐人跟上去的时候,却发现站在雅间门外等候他的人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叫了他好几声之后才回过神儿来。
“难道,这就是催眠?”文仲员的智商不低,低头看了眼时间,仔细想了想也就想明白了。
看了眼不知道自己刚才状况的随从,文仲员刚想让他去跟茶社的老板要监控,可想到那一男一女的谨慎,估计要来了也不会找出任何的信息。
“叮!”
刚坐上车子的文仲员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个小文件,发送人显示的正是昨天给他发图片的那个号码。
“回去。”文仲员一边打开小文件,一边冲着前面的人吩咐到。
等看完了那个小文件后,坐在后座上的文仲员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可握着手机的手却越来越用力,要不是手机的质量好,早被他给捏变形了。
“呵呵。”五分钟后,文仲员突然笑了一声,听的前面开车的人脚下一颤,车子也跟着猛地往前加速。
“抱歉,二爷。”
“不关你的事。好好开。”文仲员抬眼瞄了下前面开车的人,动了动手指,把刚才的那个小文件直接转发给了自己的大姐,文家的大小姐文仲妮。
发出去有好一会儿时间,对方都没回信,可能是在忙着公司里的事情,也可能是被小文件里的消息给惊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不过文仲员相信,今天吃午饭之前,文仲妮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他不及,他有耐性等文仲妮的反应。
“文仲员是帮凶,他想通过这种合作方式得到傅家的支持坐上家主之位,只不过他没想到就算是把你给拉下来了,傅老爷子也没有把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传给自己任何一个儿子,而是自己继续掌权。这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不仅自己的目的没达到,还相当于把自己的把柄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不过对方也留了把柄在他手中,他们之间算是狼狈为奸了。只要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落到那人的头上,他肯定也会坐上文家家主的位置。说不定以后两人还会联手对付夏家跟顾家,把帝都的四大家族变成两家独大。”
车子平稳的开在会别墅的路上,顾玲珑紧紧握着傅子璋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
之前猜测两年前的那场车祸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也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可现在亲耳听到文仲员这个“证人”的证词,还有更详细的谋划,顾玲珑知道傅子璋的心里肯定很难受,那可是他的至亲二叔。
傅子璋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从小时候的一些感受,再到后来坐在了轮椅上,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整个傅家,除了傅老爷子跟自己早逝的母亲是真心爱惜他之外,其余的人,没有一个真正的把他放在心上,包括他的亲生父亲傅明博在内。
“现在也只有文仲员的说辞而已,清醒的时候,他不可能帮你作证指正傅明宪,咱们还得再找其他的证据。那个火车司机已经身亡了,他的妻儿也不知道他之前做过的事情,这人证是没法找齐了。”
顾玲珑懊恼的抿了抿唇,这种明知道罪犯是谁却不能直接定他罪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哎,算了,既然车祸这边暂时没办法了,咱们先查医院那边,能找到当年给你弄错药的那个护士也行,只要证明了她被人收买,是特意把要弄错,先把傅家的人逮出来。文家,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了,等肃清了傅家,空出手来直接把他们弄垮,反正现在文家在外的名声也算是臭了。”
“动手的时候能带上小湘湘吗?”前面开车的苏清从后视镜里看了顾玲珑一眼,满眼的都是恳求。“小湘湘的接收能力很好,昨天在地下室里审文仲夙的时候都没眨过眼,而且还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呢。”
说到郑湘,前面开车的苏清感觉有说不完的话题。刚开始的时候她跟苏浊都觉得这娃娃不声不响的可能要不适合“迷迭”。可没想到一接触上,真给了她俩不小的惊喜,学习能力快不说,还很有悟性,有的东西教一遍就能掌握,比她们当年的时候进步还快。
“随便,她现在是你跟苏浊的徒弟,她的事情你们全权负责,最有发言权。”顾玲珑就一甩手掌柜,反正接班人已经给她们找好了,要怎么教,教到什么程度,全都是她们两个说的算。
苏清高兴的应了一句是,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要带着郑湘怎么弄文家了。不过文家毕竟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要弄垮文氏还得需要顾玲珑跟“迷迭”的其他人一起行动,不然就凭着他们三个,要弄掉文氏,很难。
“老二,上午你发过来的那个小文件里说的都是真的?”
果然,午饭前,文仲妮的电话打了进来,只听语气,就知道电话那头的文仲妮正憋着一股怒火。
“当年你跟姐夫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点儿的。有名有姓,具体时间地点都有了,大姐认为这些消息是真是假呢?大姐要是不相信的话,回家可以问问姐夫,到底当年那个初恋到了帝都之后他们是怎么相处的。”
“够了!这件事我会去查,你老老实实的当你的文家儒雅的二爷就行了。”说完,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嘟嘟的声音,文仲妮已经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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