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看着兽笼的小王爷,看了眼高台上冷眸看着的皇上,心下打量不停。
心道:若这人接下来还不受伤,那么他们便以杀蛊奴的借口,让侍卫们“帮帮”他们的小王爷。若伤了,便将人放出。
只见笼子旁边的侍卫,手握腰间佩刀,刀已经缓缓出鞘,时刻准备着动手。
“阿尘哥哥!!”
只见朱邪倾尘没能迅速躲闪开,愣是让那蛊奴狠狠扎了一刀在背上。面色当即难看,跌倒在地。
“阿尘哥哥!!!”
角落里,倾城赶忙上前一把接住阿尘哥哥!将人稳稳扶住,看着人背部那柄短刀,插得可深了。倾城吓得哭了,不敢乱动。
“阿尘哥哥,你痛不痛?倾城给你吹吹。”
朱邪倾尘跌跪在地,任凭倾城扶着自己靠在了围栏旁边,余光扫了眼周围的世家大臣,不免勾唇冷笑。
果然只见那一行世家家族看着笼子里的状况,起初难看的面色,再看到朱邪倾尘受伤后,果然从最初的紧张,放下心来,面上浮现一抹满意的笑容。
而旁边的侍卫看着牢笼里受伤的小王爷,相视一眼,默默将手中方才已经抽出的刀收回了刀鞘中。只需等待陛下下令,将人从笼子放出来。
“来人啊,还不快将小王爷救出来,都愣着做什么?”
慈公公一声高呼,旁人心照不宣,明白陛下这是没打算再放纵他们这么玩弄下去了。
毕竟玩死了,陛下可就没得玩的了。
见人要将这小王爷救出去,一名蛊奴急了,赶忙看着很急忙道:“那我们呢!!放我们出去!”
却见宫家家主冷冷看着那笼子里伤的伤,残的残的十多名蛊奴,口吻淡漠无情。
“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牲们!胆敢伤害小王爷!你们死一万次都不够!还想出笼?还愣着做什么,把咱们金贵的小王爷救出来,杀了这些碍眼的东西。”
笼子里的一群闻言,面色顷刻变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宫家大人。“你们欺骗我们!!!!”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卑鄙无耻的家伙!!你们假仁假义!!你们过河拆桥!!!一开始你们就是骗我们!!!哈哈,你们以为我们真的就这么傻乎乎的任凭你们拿捏吗?!”
只见其中一名从方才进来便一直坐着的蛊奴,此刻忽地笑了,笑容疯狂。说着便是从怀里忽地从探掏出一个包裹,笑容疯狂肆意,犹如疯了一般。
“今日既然是这么热闹的节日!怎么能没有庆祝呢!”
“烈阳蛊!!!!他怎么弄到那东西的!!!”
“这个贱奴!!!藏了这么一手!!!”
见人如此模样,其他蛊奴吓得不轻,一脸惊悚的看着人。“莪术!!!你疯了!!!你哪里弄来的烈阳蛊包?!”
周围的文武百官见状,不免纷纷躁动了起来。
朱邪皇的敛眉看着台下,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眉头紧锁。
名叫莪术的那名蛊奴疯了一般,笑了,只见人紧紧抓着手里的包裹高高举起,指着头顶烈日,看着一行人,笑容癫狂。
“你你你!还有你们!!你们俩一起去死吧!!!!”
只见人猛然抓住那烈阳蛊,狠狠砸向了地上。这时横空飞来一支袖剑,狠狠贯穿了莪术的手臂。
莪术咯咯一笑,回头望去。望着那朱邪皇身边面色冷漠的侍卫,莪术仰天癫狂一笑,神情狰狞可怕。
“你们阻止不了我的!今日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
侍卫面色惊恐:“跑!!!”刚插入钥匙孔的钥匙,被惊吓得掉落在地侍卫面色惊恐,看着笼子里的小王爷,心一狠。人跑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他俩救出来!!!!”白灼面色一黑,一声急喝,便是要冲上去抢钥匙救人。
“都去死吧!!!!”几乎就在这时,莪术这么拼死将手中的烈阳蛊狠狠砸在了地上!!!
“白灼!别胡来!!危险!!”梁大同宫晨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人的手臂,将人死死拉住。
“阿尘哥哥!!”倾城一张小脸吓得花容失色,赶忙张开小手便是要护住朱邪倾尘。朱邪倾尘眉头凝重,一把将人严严实实搂抱在怀里,用手紧紧捂着人的脑袋,抱着人纵身一跃,咬牙强行破牢笼而出。
几乎就是同一时候,那烈阳蛊接触地面,紧接着只闻一声剧烈炸响,整个牢笼被一下子炸开了!!!
砰砰砰——一声又一声炸开响,坚固的牢笼一下子被炸开,钢铁碎屑迸射在空气中,笼子一下被炸碎!
砰轰——,整个牢房被炸烂了。
一股强大不可控制的爆炸力量,向四面八方迸射,恨不得吞噬四周的一切。
高座上,看着那炸飞的笼子,一片耀眼刺目的火光闪瞎了一行人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台下的情况。只见两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刺目的白色火光里。
朱邪倾尘死死搂抱着倾城,咬牙,面色惨白,狠狠摔落在了坚硬的白玉地板上。
紧紧相拥的两人就这么从高高台阶上滚落下来,不停的往下滚落,天地霎时一片旋转。
两道相拥的小小身影紧紧相拥,直最后重重撞在一棵扶桑树上,才生生停下。
扶桑木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然一撞击,树身颤抖,花枝摇曳,满枝头的火红扶桑花犹如花雨簌簌落下。扑落在两人的身上,遮盖紧紧相拥的两人,仿佛给两人铺洒了一层艳丽的红色花床。
“唔——”一声痛苦闷哼从鼻梁压抑哼出。朱邪倾尘好看的凤眉不可控制的微微一蹙,面色有些惨白。
“阿尘哥哥!”怀里的倾城此刻死死抓人的脖子,泪水哗啦哗啦流下。
“别怕,我在的。”朱邪倾尘紧紧抱着人,看着怀里只是受了轻微擦伤的孩子,如释重负。
朱邪倾尘看着怀里的孩子,只见人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不放。朱邪倾尘不免笑了,声音微微颤抖,询问人:“吓坏了吗?伤着哪里没有?”
倾城抓着人不放,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朱邪倾尘无可奈何有下没下轻轻拍着人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不怕。”
“还好,还好你没事,还好。”朱邪倾尘温柔替人吻去眼角泪珠,在人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失而复得的心难以遏制的激动。
“幸好,你还在我怀里。”
那双手压制不住的隐隐颤抖,那双素来冷漠的好看凤眸,此刻已经湿润,眼眸里满是后怕。
将人的脑袋死死摁在自己胸口,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好好护着一般,不再同自己离开。
倾城害怕的蜷缩在人怀里,哽咽不停。紧紧搂着人的脖颈,一点也不想和人分开。少年得知这孩子的害怕,将人紧紧抱住,轻轻拍着人的背,轻声哐哄。
完全忘了自己身后的伤,一只见少年嘴角鲜血不停溢出,若无其事一般,心疼的哐哄着怀里受了惊吓的孩子。
背后此刻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白骨露出,肩胛处贯插着一根长长铁棍。想来是刚才逃离时,被炸飞的碎屑物击中的。
再看去,那条白玉石街,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成了一条血线,从台阶顶部一直蔓延到扶桑木下。
台阶上的鲜血从台阶蔓延到台下,蔓延到扶桑树下。殷红细长一片,仿佛女子爱出嫁时的十里红妆,殷红震惊人内心。那一抹苍白中的血红,犹如高处的一条血色小河,蜿蜒而下,汇入一片艳丽赤红的扶桑花海。
灼灼怒绽放的扶桑花树下。
两个孩子一身衣裳早已被鲜血染红,犹如一身艳红的凤冠霞帔。周围的扶桑花被金色的蛊火点燃,灼灼燃烧,风吹,花烬随风飘散,花落青丝,黑白青丝交缠住,柔情缱绻,不肯分离一般。
两人紧紧相拥,谁也不肯放开谁半分,紧紧抱着对方,仿佛那双鲜血淋漓的,伤痕累累的臂弯里,抱着的是整个世界。
是对方生命中唯一,重要得超越了过自己的生命,哪怕飞蛾扑火,万劫不复,也甘之若饴的在劫难逃。
风吹来,带着金色火焰的花瓣在风中飘舞,从空中纷纷洒洒而下。
炎热清凉的夏风拂面而过,扶桑花香阵阵,花瓣簌簌落下。少年的安慰轻哄宠溺声,女孩的糯糯哭泣心疼哽咽声,飘散在这炎热的夏风中。
高高的观望台上,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朱邪皇冷漠着眸子看着那扶桑树下紧紧相拥的两个孩子,一声冷笑。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走运呢,竟然活着。”
抬指间焚烧了随风飘来的扶桑花,花瓣化为灰烬随风而散。只见人面色冷漠,眸光深邃。
陛下发话,听不出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一行人面面相视,没敢说话,低眉顺眼,恭顺站在一旁。
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的众人,看着那扶桑花下紧紧相拥的两个血人,久久未能回神,久久未语。每个人眉头紧蹙,神色各异,就那般静静的看着。
原本欲冲上武台去开锁的白灼,被梁大,宫晨一把抓住控制住,此刻看着那扶桑树下的一幕,白灼整个人已经呆愣住。“竟然还活着。”
白灼愣愣站在原地,无形中松了口气。待回神,一把甩开被人抓住的胳膊。
“行了,你俩都别抓着我,放开吧。”揉着被抓痛的胳膊,口气实在不怎么好,吃了炸药似的,也不知道好好的生什么闷气。
梁大,宫晨相视一眼,无可奈何摆手一摊。梁三,雷五相视一眼,耸肩不解。
武台四周,所有蛊奴以及那没能躲开的侍卫,粉身碎骨,死无全尸。鲜血淋漓,尸横遍野。
白玉石阶染红了鲜血,那条血路赫然入目。周围的扶桑花,灼灼燃烧,噼里啪啦直响。
笼子周围的扶桑花,被火灼烧,风吹,火红的花上火焰摇曳,鬼魅妖冶。亦如一双龙凤烛火,在黑暗的夜里熊熊燃烧,静待到黎明。
扶桑木,火灼花,血长阶,横尸台,骇人听闻,叫人震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
此时此刻,不远高楼处,三名少年并肩而站,一身苗族服随风叮铃作响。三人看着那远处的景象,神色各异,神情复杂。
“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呢。”
白家二少一番感慨过后,看向一旁的少年:“话说阿珏,那孩子真是你要找的?”
白珍说着,朝身侧的少年一声轻呼唤。一身苗族服饰装扮的北辰焱珏看着那远处笼子里的景象,眉头紧锁。
“她是我九伯的孩子。九伯如今尸骨未寒,她留在这生死难料,我必须带她离开这里。就是死,我也要带她回去。”
白家大少白华不免有些犯愁,“这可难了,她似乎很喜欢那小王爷呢。”
北辰焱珏:“不过是暂时的罢了。”
白珍:“阿珏,你当真要执意要带她回北疆。这一场比赛下来,不难看出这两人对对方的执着,让人害怕。你若想将人带走,看来很难呢。”
白华面色沉重,看着一旁的白袍少年。
“阿珏啊,依我说,别想办法救她回北疆了。这孩子,并不属于你。”白珍面上少有的认真的看着人。
“她也不属于南疆。在朱邪倾尘那里,她最终会走向灭亡。”北辰焱珏冷眸看着那扶桑木下的一幕,眸色冷漠。
白华无可奈何轻笑,摇了摇头:“确实呢。和朱邪倾尘这样身处深渊的人在一块,能活到明天就是个奇迹呢。明知是火,还要飞蛾扑火,这孩子,真的很喜欢朱邪倾尘呢。”
“小王爷真是走运啊,**身份,王权玩物,人人敬畏厌恶,千夫指万人唾弃,竟然也有人一个愿意为其拼命的人呢。还别说,朱邪倾尘果真很在乎这个蛊奴。明知是圈套,还是义无反顾进了笼子。明明比谁都惜命,还敢以命相博?就为了这么个女娃娃?”
见北辰焱珏眉头紧锁,看着那两孩子。白华有些无可奈何,瞪了眼一脸感慨的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