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嬴双半天没反应,吴冬儿别过脸去看,这才见得他面上蕴着一层勃然怒意。
“你真打算抢婚的话,就把你的状态调整好,一会儿别给我拖后腿。毕竟来弥家的可都是名门望族,厉害人物更是数不胜数……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命丧于此。”
望着他脸上的淤青,吴冬儿翻了个白眼继续吐槽。
嬴双越发恼火,握紧拳头咬着后槽牙就说“明知道今天是小幺大喜的日子,还要穿成这样抛头露面,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气冲冲的话从他嘴里冒出,吴冬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一秒没忍住笑出声“你为了你师妹,就这么不怕死的?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最怕死了呢?”
闻言嬴双狠狠瞪了一眼身边人,展开拳头同样抱起胳膊,一脸的不屑“师妹是师父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自然要保护好她。”
“什么?”吴冬儿脸上的表情现在已经不能单用诧异形容,更多的是惊怒交加。
她轻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道“你一会儿都要顶着生命危险去抢婚了,结果到头来只是因为这个缘故?”
嬴双皱眉“那不然呢?”
“你对你师妹就没半点儿女情长的那种意思?我丑话撂在前头,你现在这个抢婚的理由,真的很难鼓动我帮你抢婚。”吴冬儿失望的说。
冒着被一群大佬打死的风险,陪着结拜兄弟去抢婚,那是道义。可兄弟所图是别的,那抢婚有什么意义?白白被打死的话那岂不是要做一只冤魂?
“儿女情长又不能当饭吃。”嬴双毫不犹豫回答,脸上挂着正义,骨子里透着凛然。
吴冬儿被这句话噎了个半死,缓了足足十秒才又开口“那弥肆不见得会对你师妹不好,他能承受着世人辱骂和伦理纲常娶你师妹,怎么可能是假意?
倒是你,你又不为情爱,抢婚回来有何用?到最后还让你师妹名声受损,这辈子怕是都栽在你手里嫁不出去了。”
“我自然会娶她啊。”嬴双又一次不经思量脱口而出,这回彻底把吴冬儿惹火了。
“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浆糊?你不喜欢人家娶人家干嘛?是,你师妹是长得好看,我要是男的我也想娶回来,天天看着她的脸我都高兴死了。
可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啊?她万一也喜欢弥肆呢?你这不就是棒打鸳鸯?”
话间吴冬儿直接一巴掌拍在嬴双后脑勺,她个子高,打起他来毫不费力。
本以为嬴双能自我反省,谁知他摸着脑袋没好气的又说“我要不娶小幺才是不考虑她的感受好吗?
我已经跟她有过肌肤之亲了!还有,小幺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弥肆,你见谁会对心上人动杀意的?
反正小幺我是娶定了,为了她的清白和幸福,也为了师父的教养之恩!”
额上青筋跳动着,吴冬儿气的手指捏的咯咯响“……妙哉。”
“又有宾客来了,趁着现在人还不多,赶紧行动。”嬴双嘴皮子翻得很快,话落还不等身边人有何反应,他这就驾着轻功悄咪咪的往弥家靠近了。
马车慢慢的停在弥家门前,几个小厮互看一眼却没有一人敢上前迎接。
只因马车灯笼上写着“傅”字。
弥舞月倒是殷勤,温柔一笑就对着车夫说“辛苦了,快把二爷请下来罢。”
车夫笑嘻嘻的从车上跳下来,冲着她弯腰行礼“给二奶奶问安,我们二爷在后头的车上呢,这里头坐的是我们家小姐。”
话音才落,玉手掀开车帘,紧接着就探出傅少容的脑袋。
对上弥舞月的笑脸,她连忙踩着马扎下车,一站稳就对着眼前人行礼“少容给嫂嫂问安。”
“都是一家人,姑娘不必多礼。”搀扶起傅少容,弥舞月柔柔的对她说。
端起来给旁人看的矜持姿态,她向来拿捏的很有风度。
“谢过嫂嫂……”
“小姐,您怎么连斗篷都不穿……也不等婢子先下来……”
傅少容话音未落,小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紧接着出现在弥舞月视线里的,就是从车里不紧不慢出来的小耳。
“这位是?”才问着,弥舞月就冲着小耳微微点头,以笑相迎。
见状傅少容嘴角往下弯了弯,抛开方才的敬重语气,一秒变得冷漠下来“不过是我的贴身丫头罢了。”
察觉眼前人的异样,弥舞月脸上闪过一丝轻蔑,很快又使着她管用的姿态,握住傅少容双腕道
“离六妹妹行礼还要一个多时辰呢,姑娘别在这风口站着了,我让人带你去里头暖阁坐着吧。”
“不用了,我正有要事和六小姐商量,所以还请嫂嫂为我带路。”傅少容的一口回绝,让弥舞月有些疑惑。
弥家的人明明收到消息,说的是傅卿安要回来了,怎么先进门的是傅少容?这也就罢了,她何时与弥幺幺相识的?按照亲疏,她也该和自己熟络才对。
思忖着,弥舞月眸光轻转,开口就扯起话茬“六妹妹是新妇,还没行礼是不方便见人的,姑娘有什么要紧事不妨说与我,我差人先给六妹妹递进去?”
向来话术一流的她,是鲜少在主动权上栽跟头的。
没曾想话才说出去不过眨眼时间,傅少容便扬笑再次回绝“嫂嫂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必须由我亲口和六小姐相商。”
为什么跟弥幺幺接触的,都是和她一样的硬茬儿?
弥舞月内心逐渐不悦,面上虽还挂着和善,却也早不是初见傅少容时的模样了。
笑意里的温柔被抽离许多,她道“不知相公他何时能到呢?不把他迎进门,我总放心不下。”
“嫂嫂若是能做了哥哥的主,一切都好办的多。”回答着,傅少容冲眼前这个假惺惺的女人屈膝施礼,身后小耳顺势把斗篷披在她身上,同时叮嘱了些体贴的话。
傅少容不但没回应,甚至理都没理一瞬。
“不知姑娘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