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距离他们离开皇都已经过去了太久了,她们已经过了临虚城、戊曷城、鼎城,现在闽城也被筛除的差不多了。
按时间进度来说,沈默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过了清水城、到晋城了,顺利的话甚至应该到四月城了,可是夜十三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
“这就奇怪了。”
“让夜十一去探一下清水城吧”
确实被白清欢说中了,他们担心的沈默笙和柳伊然还在清水城,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在之前的客栈了,而是被迫躲了起来,因为他们发现了这座城真正的秘密。
最初沈默笙他们就觉得这里的人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们翻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都没有魔族的踪迹。那天夜晚他们探城主府的时候,险些被那城主夫人发现,其实他们就开始有些怀疑那城主夫人了。
但是她身上并没有魔族的气息。
他们离开那个客栈也是因为,那个城主夫人总是会在客栈门前施粥,避免麻烦他们找了一处空的宅院。
其实清水城看起来难民多,但是不知何故,空的宅院却不少。
“我们还不走吗?这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什么进展,我们也联系不上他们,万一他们觉得我们出事了可怎么办?”柳伊然有些担忧。
“其实不是没有进展,你觉不觉得这里的人的表征越来越奇怪了。”沈默笙看向女子,眼神中带着几分笃定。
“表征?”柳伊然反问。
“嗯,之所以滞留这么久就是因为我想看看他们的症状,果然过了这么久他们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也确定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柳伊然没有打断他,她知道沈默笙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你跟我来看。”沈默笙带着她走到院中,单手揽住她的腰,一跃而起,柳伊然一惊,他们在清水城呆了这么久都是夜里查案,没有在白天这般明目张胆过。
越过两个院子,沈默笙不再走了,他们弯下身子藏在墙角的竹子后。
柳伊然记得这个院子,住的是一对老夫妻,她曾经碰到过这个老婆婆,老婆婆看到她还惊讶了几分,似乎是这片太偏,鲜少有人,突然有人出现,还是面容姣好的小姑娘,所以她很友善的和柳伊然打过招呼。
不过那个时候她就发现,老奶奶好像眼神不太好使。
不知道沈默笙为什么带她来这,但是看他没有言语,她也没有催促。
不久,门口处响起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应该就是那对老夫妻,脚步有些沉重,还很缓慢,可能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
脚步声越来越进了,门被打开,柳伊然看清眼前的人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捂住了嘴。
她终于明白沈默笙说的体征是什么了,走进院子的两个老夫妻的眼睛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雾,老爷爷的症状更严重一些,两只眼睛几乎已经变得灰白,他们的脚步迟缓,与其说走起来不如说是在僵硬的挪动。
这症状与他们当时在如花村见到的那些村民一模一样。
她的呼吸声有些不稳,沈默笙带着她又走了几家,都已经或多或少的表现出来这种体征了,终于回到他们住的院子,柳伊然才大口呼气,她快憋死了,内心的惊讶已经震撼了她。
“你早就发现了不对?”
“也不算,我们夜探水府的时候,那夫人敏锐的观察力,让我觉得她不似普通的妇人,后来看她布施我发现明明她是做善事,为何那队伍里的人脸上并没有感恩,更多的是麻木。”
“我想这个城的人真是奇怪,但是我仔细观察下来却发现也不是,不是所有人都麻木,比如我们进城时碰到的那士兵,还有客栈的小二,甚至我们夜探大牢的时候,那里面的人唉声叹气,或者谈论着咳,一些下流的事,都很生动鲜活。”
“那么问题就有了解释,当所有奇怪的事都集中在一类人身上的时候,那么就很好办了。”
“只观察他们就可以了。”柳伊然微笑。
“不错,所以我带你搬到这偏僻的地方来,隔壁是没有人的,夜探也不是没有收获,你还记不记得有次你嫌冷想燃炭火,我制止了你?因为周围没有人燃炭火,我最初猜测会不会是他们太过贫穷了燃不起,所以有一天我就去查看了他们。”
“我不小心打翻了院子里的盆,有一家人养的狗冲我狂吠,我想这下遭了,但是转念一想,也好,可以看看他们的反应,但是令我奇怪的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出来,那狗叫的凶狠,周围的院子也没有灯亮起。”
“我犹豫了一下,走进他们的卧房,他们沉沉的睡着,似乎做着好梦,嘴角奇异的扬起,我彻底确定,这些人都已经被害了,只是看起来正常,但早就不正常了。咱们后面跑的这半个月,我都是在一一确定。”
“我现在非常笃定,就是所有去接受布施的人都变成了这样的行尸走肉,只是程度的轻重不同罢了。”
“可是那个小二也吃了那粥,他为什么没事?”柳伊然突然想起来,那城主夫人每天也会给那客栈留一些粥。
“所以问题不在粥上,而在人。”沈默笙的眼神微微闪烁。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城主夫人就是造成这些人变成行尸走肉的罪魁祸首。
“你怀疑她是魔?”柳伊然与他对视问道。
却见男人微微摇头。
“不,她的身上没有魔气,这也是最开始我们怀疑她但是又放下了对她怀疑的原因。”
“可是你带我看了这么多,难道不是想告诉我她让那些人变成了那样吗?那她不是魔是什么?”柳伊然彻底有些迷糊了。
“她是妖。”沈默笙淡淡的说。
“不可能,她身上一点妖气都没有。”
妖气和魔气不同,魔气可以隐遁,可以削减,但是妖气不同,妖气极易扩散,且会随风四溢,无法隐遁。他们自幼修习收妖的术法,感知妖力,如果那城主夫人是妖,他们是一定不会认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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