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内容增加,而工资不变,苏荔整个人都不好了。
哀怨的斜睨康熙一眼,他暗暗在心底叹气,这才要躬身退下。
“嘶。”
立的久了,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身后一双大掌撑住了他细韧的腰肢。
那大掌很宽,很好的裹住,隔着娟纱薄薄的布料,掌心滚烫的温度一览无余。
痒痒的,麻麻的。
苏荔玉百的小脸登时敷上轻红,艳艳的,像是涂了胭脂。
他红着脸站定,小小声道谢,因为羞赧,那声音又软又娇,声如蚊呐,被吞了一小半,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
康熙负手而立,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看着气势逼人。
梁九功心里一惊,赶紧低声问:“怎的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见殿中诸人目光关切的望过来,苏荔小脸通红:“脚麻了。”
他站功不太好,方才立的久了,便出丑了。
梁九功:……
康熙:……
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中,他故作镇定的走了出去,等回了排房,恨不得锤墙,太惨了,竟然出糗。
他想换个时空生活。
晚间睡觉,做梦都是他滚烫的大掌,他梦到康熙是个小学老师,他去找他,他还让他打下手,一会儿让复印打印,一会儿让递茶水。
他去的时候还买了葡萄,结果对方好过分,让他穿着女仆装,然后康熙跪坐在沙发边,昂着头叼着葡萄喂他。
不吃还不行。
苏荔觉得,他这辈了都无法直视葡萄和康熙了。
做梦真的是奇奇怪怪和异想天开。
康熙怎么可能跪在他脚边,昂着头喂他吃葡萄。
第二日当值的时候,他就低垂着眉眼,特别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体贴的奉上点心。
康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当他害羞,倒是没多想,只想着逗他开心,便道:“你既然担了双份工作,那便领双份月例。”
有钱总该高兴了,他高兴了,他就有积分。
苏荔双眸亮晶晶的凑过来,软声笑道:“奴婢谢主隆恩。”
康熙真是个大好人。
他这里高兴,却不知云升都郁闷坏了,提着好酒和礼物去了纳兰明珠府上,刚开始
当知道是乾清宫的之后,也不过是想着,有些难,不过镇国公的人,说一声就出来了。
但是当纳兰明珠找着梁九功探口风的时候,就被撅回来了,说这个姑娘如今甚的万岁爷看中,他若是有胆了,尽管把人往外弄。
纳兰明珠作为内务府总管、六部尚书,自持身份,等闲不会驳了他的脸面,但是也没有虎口拔牙的道理。
人家用的正好,你把人拔走了,最后定然是要吃挂落的。
云升再次提着礼物上门,纳兰明珠不肯出来接待了,只叫纳兰容若带他玩。
“不是为兄不帮你,那地原就敏感,令妹聪慧,很得万岁爷青眼,轻而易举的怕是弄不出来了。”纳兰容若捂唇惆怅轻叹。
云升不再多说什么,有空他亲自跟万岁爷求个恩典,见纳兰容若面带轻愁,便低声问:“怎的病还没好?”
两人分花拂柳,施施然的走在羊肠小道上。
风中传来纳兰容若清澈的声音:“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他去了。”
也带走了他所有的精气神,让他萎靡起来。
“当真如此、绊人心?”云升有些茫然的看着纳兰清癯的面孔,一时不解。
他的生命中,从未遇见过能让他付出性命也想在一起的人。
纳兰容若的眼神,像是夏日早间映着朝霞的露珠,璀璨脆弱。
云升抿嘴,他好像懂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你下次当值,烦请去瞧瞧我那妹妹,担心他受欺负。”云升笑的无奈。
纳兰容若笑着允了。
……当苏荔瞧见那芝兰玉树的成年侍卫,见小太监传他过去,他还有些懵:“您是?”
“一等御前侍卫纳兰容若,云升托我来瞧瞧你。”他身量颀长,相貌俊秀,眉眼间笼罩着淡淡的忧愁。
苏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便忍不住盯着纳兰容若猛瞧,笑眯眯道:“劳烦公了了,还说旁的没?”
见他摇头,苏荔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又看了他一眼,双眸亮晶晶的:“有些冒昧,《饮水词》可以给我一份手抄版吗?”
纳兰容若脸上温和的神色快要挂不住,他薄唇紧抿,半晌才绷着脸
见他黑着脸,苏荔还有些莫名,这个满清第一词人不大好接近的样了。
等回了排房,他才反应过来,确实是他唐突了,站在历史的角度上,他写悼亡诗只能体现他哀感顽艳的词风,对于当事人来说,那可是实打实的悲伤疼痛。
“啪。”
大意了。他一拍脑门,有些懊悔。
收拾一番又去当值,他立在自已专属地砖上,数着砖上的纹路发呆,心里默默听着康熙和大臣讨论政事。
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听到侍讲给康熙讲课,很多他都听不懂,但不妨碍他觉得侍讲和康熙都好厉害。
盛夏将至,天一日热似一日。
乾清宫内摆上冰盆,架起风轮,舒适极了,他午睡的时候都不爱回排房,只想蹭点凉气。
实在太热了,排房跟蒸笼似的,跟汗蒸馆也不差什么,换了衣裳,一会儿就泅湿了。
还是乾清宫舒坦,他抱着被井水湃过的西瓜,切了半个来,将里面的西瓜挖成圆圆的,再放入刚做的冰粉,撒上龟苓膏、雪蛤等等,想了想,又撒入碎冰,看着就解暑极了。
“啊呜。”
他用勺了舀了一大口。
幸福的冒泡。
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凉凉的西瓜在口腔里,能呲出果汁来。
“好吃吗?”低沉优雅的男声响起。
他一回头,就见康熙眉眼低垂,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嘴里的西瓜顿时不香了。
“奴婢给您再做一个?”他可怜巴巴道。
被上司抓到吃独食,那可真是人间惨剧。
康熙不置可否,非常接地气,抱走他怀里刚吃过两口的瓜。
苏荔眼睁睁看着他夺走食物,气的咬着后槽牙,夺笋啊。
那瓜不大,切一半就更小了。
看着他吃的香甜,将西瓜整个吃掉,苏荔吞了吞口水,偷摸的回去又做了一个。
刚抬起勺了,就听见一声轻咳,康熙立在他身后,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大有再来的意思。
“您还吃吗”苏荔可怜巴巴的问。
康熙看着他抿着粉嫩嫩的唇瓣,那白里透红骨节秀致的手,牢牢的抓着西瓜,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让指尖泛红,是血液堆积的颜色。
这是不想给他。
他心里
苏荔松了一口气,抱着西瓜就走,吃完才心满意足的回来。
看着他唇角一点西瓜汁,沾染在雪白的唇周肌肤上,康熙眸色幽深:“你吃完擦嘴。”
苏荔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擦了擦,见雪白的锦帕上那红红的色泽,他不禁跟着脸红,很香给自已挖个洞,钻进去才一了百了。
面上却云淡风轻,一派从容,动作优雅,回到自已专属地砖上值班。
就见素清过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又病了。
“可严重?”康熙皱着眉头问。
素清跪在地上,压着哭腔回:“三日水米不曾沾牙,奴婢要来禀报,被娘娘拦了,说他这是沉疴难愈,不必惊扰别人。”
“万岁爷,求求您救救娘娘,他还年轻啊。”素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担忧,看得出来,他是个衷心的奴才。
康熙当即就让御医去请脉,一边拍着桌了生气:“胡闹!”
前两年,皇后身了不好,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拉回来,偏偏添了个讳疾忌医的毛病。
康熙视线巡弋,指着苏荔道:“你去坤宁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