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家规森严,老太爷又是个守旧派。
打从一开始袁庆森跟姚玉媛就没什么光明的前程,当事人的态度也不算很积极,一拖再拖,蹉跎了许多年。
作为一个编剧,白沐夏对于各种各样的故事有着最灵敏的嗅觉,她能感觉到,袁二叔跟姚玉媛之间是有感情的。
“所以二叔到底是不是给我们找了二婶?如果是,我们也不好打扰二叔跟未来二婶过二人世界。”白沐夏问得也是小心翼翼,总觉得她这话是帮着姚玉媛问的。
“没有。”袁二叔摆摆手,很勉强地扬起嘴角:“我这把年纪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看看你们小年轻谈谈恋爱就差不多了,我自己是不想这个的。”
听起来倒也不像是假的。
白沐夏多留了一个心眼,不再多话,一头栽到了厨房,准备做叉烧饭。
冰箱里各种食材都有,她本来就是会做饭的。要不是这些日子一直都被袁厉寒忘情投喂,她压根没怎么接触过厨房的话,厨艺应该会精进很多。
看着厨房里的一切,她心里暖融融一片,已经脑补出平时袁厉寒站在这边给她做了爱心便当的样子了。
另外一头,陆珩定了三十份便当,一律都是豪华版的。
等外卖小哥送来了,陆珩倒是犯了难。
他自己是万万不敢敲会议室大门的,更不敢堂而皇之地把便当送进去,思量再三,还是选择麻烦一下白沐夏。
可还没等他行动,就看到会议室的门开了。袁厉寒长身玉立,站在会议室门口,冷冷地盯着陆珩。
那眼神看得陆珩头皮发麻,也不敢抬头看自家这位大爷,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地说道:“这些便当都是夫人让我定的,是觉得董事们开会辛苦了,又刚好到了饭点。”
“夫人来了?”袁厉寒在外人跟前,从不吝啬叫白沐夏一声“夫人”,仿佛这样是很给他安全感的,宣告全世界,白沐夏是他的女人,这感觉十分好:“办公室?”
“是的,在办公室。”陆珩长呼出一口气,却还是不敢擅自走动,立在一边,听候差遣。
“送进去吧!”袁厉寒下了指令,陆珩这才让外卖小哥把那些便当拿了进去。
董事们大汗淋漓,看到这些便当,更是受宠若惊。
“这都是夫人的意思,总裁夫人。”陆珩不忘为白沐夏邀功,看着董事们一脸认真地夸:“真是人美心善,而且,只要夫人一出马,总裁绝对不生气了。”
大家都知道这位夫人是何方神圣,千恩万谢,却都不敢离开会议室,乖乖坐在会议室里头用餐。
袁厉寒刚到办公室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子饭香。
一进门,就看到袁二叔大快朵颐,已经开始吃了。袁厉寒皱着眉头往厨房里头去,见白沐夏穿着有些那条很大的围裙正忙活着。
“这双手是用来做这些粗活的吗?”袁厉寒拉着她的手,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许下厨。你别告诉我,二叔吃的也是你做的。”
“是的。”白沐夏轻笑,拉住了袁厉寒的臂膀:“我是晚辈,让二叔吃我做的饭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双手,不是用来做饭的,明白了?”袁厉寒揭开了白沐夏身上的围裙,气不打一处来:“既然来了,就坐着休息,下什么厨?”
“难得来一次,难得下一次厨。”白沐夏压根没敢提苏婵娟那个记者发布会的事情。
“公司外面有很多记者。”袁厉寒抱住了白沐夏柔软的身子,低着头,呼吸尽数喷洒在白沐夏的脖颈处,闹得她心跳如雷:“记者发布会,夏夏看了?”
“看了。”
那样一个劲爆的记者发布会,就算白沐夏不想关注都不行。
公司上下,都在看。
“最近怕是要有不少麻烦。”袁厉寒目光沉沉,他轻轻地吻了吻白沐夏的脖颈,心里这才平静了许多:“苏婵娟的事情,我并不关心。只不过蝴蝶效应,已经影响到了袁家跟公司。”
“会吗?我看网上的那些评论,好像都在帮着袁家控诉。”白沐夏到底不是业内人士,所能看到的东西十分片面。
袁厉寒看着白沐夏那么懵懂的模样,心里温暖更甚:“商业上的竞争,在互联网上也看不出来什么。”
倒也是。
白沐夏没敢多问,瞅了两眼自己做的那一锅叉烧饭,咂咂嘴:“不知道好不好吃,已经到饭点了,先吃饭吧?”
正说着,袁二叔端着空空如也的饭碗来,说是不够吃,要来第二碗。
太过猖狂,袁厉寒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袁二叔心里打了一个哆嗦:“你看看你,再看看沐夏。这年头,还是侄媳妇好啊,侄媳妇比侄子孝顺多了。”
“二叔最近那么忙,还有功夫在这里吃饭?”袁厉寒话里有话,又像是在打趣,又好像又有一些别的意思。白沐夏摸不准,也实在听不懂他们叔侄二人在唱什么双簧:“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二叔跟赌城安家是有交情的。”
赌城?安家?安松筌!
听到“安”这个字,白沐夏浑身上下的基因都跟着动了。她不受自己控制地看向袁二叔,盼着他能说些什么来。
可是袁家二叔向来不太管事儿,在他自己开的公司里头都是一个甩手掌柜,一直都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各路人脉呢?白沐夏不明白,呆愣地站在一边。
好在袁二叔这个人,遇事十分冷净沉着。哪怕现在被自家侄儿戳穿真面目,依旧不慌张。
“其实也就是在数年前见过几次安家的主事人,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从没再见过。”袁二叔惦记着叉烧饭,只觉得自家侄儿现在十分喜欢搞事情:“当初,我跟现在又不同,年少轻狂,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就喜欢到哦全国各地乃至世界,渐渐传说中很了不起的那些人。”
闻言,白沐夏“噗嗤”一声笑出来。
所以袁厉寒的第二人格白夜汉堡是受了袁二叔的影响是吗?这些年来,也致力于到全国各地找到那些厉害的人物pk。
“二叔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有风采。”白沐夏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想到赌城的情形,又觉得有些惊悚,对袁庆森又多了几分敬重。
敢单枪匹马闯荡世界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那时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里知道怕。要是换到现在,我肯定不敢到处乱溜达,在家里待着不香吗?”袁二叔乐乐呵呵地跑去盛饭,十分自觉,跑去盛饭:“倒是厉寒,好端端的,怎么提到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奇奇怪怪的。”
“二叔,现在住在你家里的那个人,是谁?”袁厉寒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对他这位二叔虽然是不设防的,但是耳目众多,总有人会跟他说一些关于袁庆森的“趣事”。
就像是这一次,袁庆森的别墅里,就多了一个女人。
要是旁的女人,倒也没什么。可是偏偏,那是安家的女人——安松筌。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袁厉寒还震惊得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亲眼看到安松筌进出袁庆森的别墅,才算彻底信了。
尽管袁家二叔是个浪子,男女关系向来是百无禁忌的。但是也还算是张弛有度,不会乱来。
可这一次,真是惊掉了大家的下巴。
跟安松筌同居?这要是被安家人知道了。只怕又有一场纷争。
“这又是从哪儿听说的?”袁二叔也不想着藏着掖着了,知道自己这事儿也瞒不住,也不算什么坏事,一股脑儿的认了:“但是你也不能瞎说,我跟那位安小姐是收留与被收留的关系,可没别的了。”
老天爷,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白沐夏彻底懵圈了,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袁二叔又看了看袁厉寒:“是我知道的那位安家小姐吗?”
“是。”袁厉寒应了一声,搂着她的腰身,倨傲地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袁二叔:“不过二叔向来玩得开,这也没什么。”
“瞎说什么呢!”袁二叔直呼冤枉,忙不迭地摆摆手:“这是一场交易,我让安松筌别再闹事,她就给我提出了诸多要求。其中一个要求就是住在我那别墅里头。”
怪不得最近袁二叔出勤率都高了,也不天天叫着要下班了,每天一大早就来上班打卡。
原来是家中有老虎,他压根不敢跟安松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
“看样子二叔这是为了公司,为了袁家,为了我牺牲了自己?”袁厉寒抬眼看他,眼神中的调侃意味太过浓郁:“其实要是跟安家做个亲家,也不算坏。只要后续那位安小姐愿意改邪归正,不再胡作非为的话,爷爷也不会反对。”
“都哪儿跟哪儿啊!”袁二叔瞅着新满上的那碗叉烧饭,顿时就没了食欲。
还真是乖侄儿,卖叔第一名。
“我这不是说了吗?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压根没别的。更何况,安家做的那些脏事儿,咱们都心知肚明的。就算是为了咱们袁家的名声,我也不至于跟那人有什么关系。”
脏事儿?白沐夏之前也多少听袁厉寒说过一些。但是不完全。
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那位安家小姐,的确是一个能人。
用巾帼枭雄来形容,仿佛也不过分。
真是一个好素材啊!她手痒痒,脑海中已经构造出了一个故事的雏形。
见她神游天外,眼神飘忽,袁厉寒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安松筌可不是一个好的写作素材。”
“额,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白沐夏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