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七十年代知情2(1 / 1)

米秋问:“什么时候?”

“就刚刚啊,你回来前没一会,罗知微先走,没一会张桂芬也跟了上去。”

她啧啧两声,表情有些不太好:“罗知微也真是不挑。”

张桂芬,今年二十五岁,脾气泼辣,长得还算漂亮,身材因为生孩子而有点走型。

她为人有些轻浮,在男女关系上有点不清不楚,男人那边不知道,女人们都有点看不上她。

米秋抱着茭白,脚步缓了缓,然后转过头对李爱玲说:“我觉得,这可能是巧合吧。”

资料中对于这位男主的描述很少,屈指可数的几次交往也不足以令米秋摸透他的性格。

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却很笃定,虽然不知道罗知微在男女关系上的态度,可从仅有的资料上,米秋看到了这个人的抱负。

一个有着远大理想,且最后实现的人,一定是极为理智的。米秋相信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会做出让自己更加陷入被动的事情。

米秋说的肯定,李爱玲却没怎么相信。

不过她也就抱个看热闹的态度,罗知微有没有和张桂芬在一起对她来说区别不大,于是也没有争辩。

回到知青点放下东西,剩下的穿饵、钓黄鳝的事情和她们就没关系,那是属于男知青的活。

米秋洗了一把脸,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多一点。

乡下没有电,也没有娱乐活动,第二天还要早起干农活,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睡梦中。

米秋躺在床上,身体疲惫,精神却不错。

脑子里一会想着这次的任务,一会又冒出顾见青的脸,来来回回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酝酿出了一丝睡意,迷迷蒙蒙间,好像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王芳睡觉浅,第一个被吵醒,非常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搞什么啊?!”

这一声让其他两人也醒了。

“怎么回事?”

米秋坐起来,脸上带着没睡醒的困倦。

“不知道谁在发疯。”王芳皱着眉,打开窗户探出头,问责的话没说出口,又被憋了回去。

“外面来了好多人。”她缩回头:“好像是朝我们这来的。”

米秋和李爱玲也下了床,凑到窗户边瞧。果然有一大群人往这边来,大致扫一眼估摸着有二十来个。

“这是要干什么?”大晚上的见到这个场景,几人都有点慌,另一边男知青们也醒了,敲了敲门。

一群知情对这个阵仗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决定直接问清楚。

他们走出知青点的院门,恰好与人群相遇。

“同志,这是怎么了?”金田问。

“跟你们没关系。”领头的人面色黑沉,粗声粗气道。

他看了知情一眼,也不理会,脚步一转,往后面走去。

后面就是关着黑五类的地方,原本与知青点相连,后被人为隔开。

乡村里没有娱乐活动,大渡村在农闲的时候,就喜欢把那些人拉出来批|斗,可不管哪一次,都没有半夜过来抓人的啊!

所有人都看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原本准备回去睡觉的知青们互相看了眼,也跟了上去。

米秋自然也在其中,她缒在人群后面,有个不太好的猜想。

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个。

李爱玲来的时间长,对大渡村的人际关系了解的比较多,小声给米秋介绍:“这些人都是王家的,领头那个王德贵,是张桂芬的男人。”

她说的这里的时候,表情有些奇异,眼角瞥了米秋一样。好像在说看吧,罗知微和张桂芬肯定有一腿。

米秋咬了咬唇,还是坚持:“说不定弄错了呢。”

李爱玲:“那你等着瞧好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走到罗知微屋外,王德贵一马当先,抬脚就往门上踹去。

作为黑五类的关押点,房屋自然不会有人修缮,老旧的墙壁透着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被王德贵一踹,门就倒了。

“罗知微,狗娘养的玩意,给我出来!”他大喊着闯入房间。

房间很小,摆了一张床也没剩下多大的地方。

王德贵闯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人,他走过去环视了一圈,怒气冲冲地要去拽罗知微的衣领:“张桂芬呢?!”

罗知微侧身让开:“不知道。”

“你他妈别给老子打马虎眼。”王德贵扬起拳头:“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王家来的人多,在王德贵威胁罗知微的时候,其他人也进来“搜查”。

他们动作粗鲁,拿到什么砸什么,不一会,屋里就被他们翻得一团乱。

这屋子小,连窗户都没有,一眼就能看到全貌,王家人所谓的搜查其实更像是一种发泄。

其他人翻的时候,王德贵还在威胁罗知微:“老子再问你一遍,张桂芬去哪了?”

“不清楚。”罗知微还是这个回答,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他挡开王德贵的手,起身拦住一个想撕他书的人。

“放下。”

他语气平缓,神色淡然,看起来没有多大威慑力,只是握住那人的手紧的和铁钳一样。

那人疼得哎呦一声,手也抽不出来,气势一下就没了,忍不住求饶:“我放,我放,你先把我松开。”

罗知微看了他一眼,抽走书,松开他的手,重新沉默。

他的沉默是一种无奈的退让,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无声的挑衅。

王德贵本来就有一肚子火气,见到罗知微的态度更是火冒三丈,觉得罗知微看不起他,决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重新扬起拳头,一句话不说,冲着罗知微的后脑勺砸了过去。罗知微从小练武,反应速度极快,又一只防着身后的人,耳朵捕捉到风声,下意识地侧身回击。

罗知微力气大,收了力一掌敲下去也把王德贵敲的一趔趄。王德贵怎么能忍下这种气?当即大喊一声,招呼着他那群兄弟一起上。

房间小,没有多少活动空间,王德贵带过来的人无法全部进去,大部分都堵在门外头。

里面的人打的热闹,围在门口的王家兄弟在加油鼓劲,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脏话。

知青们还没弄清楚情况,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米秋被挤在最外面,踮着脚也看不见屋子里的情况,心里像火烧似得。怕罗知微被打伤,又怕他把王家的人打伤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对他来说,都不是个好的结果。

她焦躁地转了两圈:“我去找支书!”

前面的金田回过头:“我去吧,我跑得快。”

他说完就挤了出去。

支书家离得近,不到一会人就被带过来了。支书姓钱,今年六十多岁,在村子里很有威望。因为大渡村最大的姓氏就是钱,而支书从建国前,就是钱姓的族长。

“大晚上的不睡觉,堵在这干什么?明天不上工了?!”

支书举着手电筒大吼一声,外面的王家兄弟立马安静下来,一个个乖得和绵阳似得。

“上、上工,我们马上就走,绝对不耽误明天干活。”

“那就走吧,别在这围着。”

钱支书挥挥手,王家外面的人就散了。

他背着手走近屋内,米秋也跟在后面,把房间内的情况收入眼中。

不大的房间里挤了五个人,四个人蜷缩在地上,只有罗知微一个人是站着的,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道口子。

见到钱支书进来,王德贵立马告状:“书记!你快把这个反革|命分子抓起来,抓他去批|斗,枪|毙!”

钱支书扫了一眼:“怎么了?”

“他……”王德贵是因为怀疑媳妇和罗知微搞上了才来找麻烦的,可这个事情不能说啊!再无能的男人,也不希望自己头上顶着绿帽子。

他捂着肚子,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一个好注意,又抬起头大声说:“他看反革|命的东西!”

说完一下抓起罗知微刚刚从他兄弟手上抢救下来的书,献宝一样递给钱支书:“就是这个!”

钱支书看了罗知微一眼,接过书翻开。

王德贵只上过几天扫盲班,文化水平维持会写自己名字的程度,连书名上的字都看不懂。

钱支书不一样,解放前他上过几年私塾,水平还不错,一打开书,他就知道王德贵说的都是鬼话。

因为书上一页页全是他看不懂的建筑图纸。

“行了,别一天天的没事找事。”支书合起书扔到一边,面上不快:“都给我该回哪回哪去,耽误了明天上工我抽不死你们!”

王德贵当即就不干了:“不行!他今天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交代什么?”

眼见着不说实话就得滚蛋,王德贵咬了咬牙一闭眼,终于道出实情:“他……他偷我媳妇。”

听到这话,钱支书的表情更奇怪了一点,他看了王德贵好一会,转身叫了声金田。

“怎么了支书?”金田走上来。

支书吩咐:“去村头老驴头家里,把张桂芬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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