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总?!”
楼梯的方向传来一道刺耳地惊呼,骆倾不敢置信地跑出来。
骆秉眼里一怔,随即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骆倾置若罔闻地走到骆山跟前,眼里如同淬了毒,阴狠地瞪着他。
“你刚说什么?什么席总?他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骆山比骆倾高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这样的姿势再加上他晦暗莫测的眼神,无形之间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
骆倾不止怎的,心里有点胆怯。
总感觉这野种跟之前好像不一样了。
骆山沉默地收回视线,冷淡道:“那天我跟席总在一起。”
他假装没看到对面咬牙切齿的骆倾,话里透着一股随意的漫不经心。
似乎是怕骆倾不够生气,骆山还故意加了句。
“一整夜,”
这话如同点燃了骆倾所有怒火的引线,下意识冲上前想扇骆山巴掌。
骆秉没想到她当着自己的面,行事敢如此过分,眉眼瞬间一沉,刚想去拦,却见骆山已经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骆秉眼里微惊,骆山的习性他清楚,骆倾打他骂他,向来都不敢还口,为何今天会这么反常?
骆倾现在也没料到骆山会有这动作,刚想怒骂,手腕骤然传来一阵剧痛,里面的骨头仿佛要被捏碎般,痛得有些锥心。
骆倾不禁脸色苍白地惨叫一声,等回过神,骆山的手已经松开了,甚至还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心和指缝,每个细节都在透露他对骆倾的厌恶。
“你!”骆倾被他这副嫌恶的表情刺痛了眼睛,又看到白皙的手腕上几个发青的指印时,她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你敢对我动粗!”
骆倾神色狰狞地瞪着他,“我要告诉爸爸。”
“随你。”骆山漠然开口:“上次您给我下药的事,我也想跟他聊聊。”
“什么下药?”骆秉听到重点,略略沉吟,隐隐猜到什么,看向骆倾的目光多了丝寒意,“骆倾,你疯了?敢在这种事上做手脚?!”
骆倾表情一僵,干笑道:“哥!你别听他胡说,他毕竟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骆秉神色不见缓和,冷声道:“有没有,等我查查就知道了。”
“哥!”骆倾神色明显急了,忙不迭道:“哥!真的不关我的事!”
“骆山,你快跟他说啊!”骆倾转过头,示意骆山帮自己说几句。
结果却看到骆山视若无睹地回了房间,在她进来之前,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骆山,开门!你敢关我在门外!”骆倾气得五官有些扭曲,重重地拍打房门,“给我开门!快点!”
“我再说最后一遍,开门!”
她用力踹了脚骆山的房门,粗鲁的动作完全不像平日里涵养极好、优雅大方的名流小姐,现在更像是一个市井叫骂的蛮横泼妇。
察觉到背后有道凛冽冰冷的视线,骆倾心里咯噔一下,回头果真见她大哥正神色阴霾地瞪着自己。
她顿时吓得心尖一颤,忙道:“大哥,你听我解释!”
骆秉凉凉扫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阴沉着脸,转过身离开了。
看着他消失在过道里的背影,骆倾转过头,双眼怨毒地盯着骆山房门,尖利指甲掐得手心生疼,她却浑然不觉,一脸阴森道:“骆山,你给我等着!”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骆山仰面倒在大床上,听到外面安静消停后。
本来想起身去书房找骆父,结果席宇泽的微信发来了。
【到了?】
【嗯。】
回完没多久,显示席宇泽的号码就打了过来。
“喂?”
听着对面低沉慵懒的语调,骆山幽暗深沉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还没睡?”
“刚洗完澡。”
席宇泽靠在落地窗旁,身上披了件黑色的真丝睡袍,发尖滴下的水珠顺着轮廓滑进宽松衣领,光滑的睡袍里露出一大片森白紧致的胸膛,修长清晰的锁骨线条在灯光的照射下,在凹处映出一小片墨色阴影,显得格外性感。
骆山话里没有生疏的僵硬,如同跟老朋友闲聊一般,“晚饭吃的什么?”
“喝了点鸡汤。”
席宇泽咽了咽满嘴的口水,那鸡汤有点油腻,现在开始反胃了。
骆山哦了声,“你下次产检是什么时候?”
“这周五。”
席宇泽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刚想去阳台抽根烟缓解下恶心感。
刚拿出根烟叼嘴上,还没点火,对面突然出声:“怀孕不能抽烟。”
席宇泽微微有些惊诧,“你怎么知道我在抽烟?”
骆山沉默半晌,说:“听到你打火机的声音了。”
席宇泽没多想,刚想说早点睡,脑子里骤然闪过什么,他忙道:“刚刚我没点火,你怎么知道我想抽烟?”
还好反应快,不然就被这人绕过去了。
他一般心情烦躁的时候,特别是深夜,就特别喜欢跑阳台抽烟,顺便看看外面的景色,这样沉闷的心情仿佛可以得到缓解。
但......这是沈听眠的习惯。
而原主这种大少爷抽的一般都是雪茄,并且没什么烟瘾,抽的极少。
按理来说,骆山不可能知道自己会抽烟啊——
骆山如同没察觉到他的怀疑,嗓音平淡地说:“猜的。”
“听到你在拉窗子。”
席宇泽依旧将信将疑,但又感觉自己可能多想了。
那个人……不可能追到这里。
席宇泽摇摇头,把那个名字从脑海里甩出去。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他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放回了烟盒。
骆山嗯了声,“你什么时候搬?”
“这两天吧。”
“那明天去看房子。”
“好。”
“……”
两人唠家常似的说了几句句,就一起挂断了电话。
席宇泽走回卧室,拉好落地窗和窗帘,开始倒在大床上胡思乱想。
想到肚子里平坦的肚子里,怀了个孩子,想想还是挺不可思议。
这经历恐怕千年难遇一回了。
骆山把手机放到床头柜,刚想去洗个澡睡觉,想起骆父让他去书房,又拿起手机,转身出了卧室。
翌日
陈秘书抱着一堆文件走进总裁办公室,看到坐在真皮办公椅上的席宇泽,询问道:“席总,晚上有个晚宴,您看下要去吗?”
“不去。”
席宇泽手里捧着本《40周怀孕全程指导》,正看得津津有味,陈秘书刚准备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突然瞥到竟然还放了本《育儿百科》。
“您怀孕的事,要告诉夫人和老爷吗?”陈秘书询问道。
毕竟生孩子兹事体大,而且还是男人怀胎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席宇泽懒洋洋地翻过一页,章节名上写着怀孕第1个月,期待幸福的那一刻。
幸福......倒真的没有,每天只感觉提心吊胆。
失神片刻,才想起陈秘书的问话,他抬眼道:“不用,这事不准泄露出去。”
“到时候如果肚子大了,我就在家里办公,你把文件送去芙蓉路204号,金城小区,我会发位置给你。”
“啊?”陈秘书震惊道:“席总不住家里,那谁来照顾您?”
“听说孕期后面特别艰难,您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席宇泽一脸平静,淡淡道:“有人照顾。”
陈秘书依旧很担心,不放心地说:“金城小区是普通小区,治安和环境不好,而且虽然在市中心,但离这儿开车也要三十分钟。”
“您名下这么多房产,随便挑一处也比金城小区好吧。”
席宇泽像是没听到他吧啦吧啦、如同老婆子似的唠叨,心无旁骛地看完一页后,才不疾不徐道:“那是骆山的房子。”
听到骆山,陈秘书瞬间懂了。
其实他现在依旧不敢相信自家英俊潇洒、高不可攀的总裁,竟然是个弯的,弯的就算了,竟然还是被压的那一个,被压的就算了,竟然肚子里还怀了一个。
一道一道骇人听闻的八卦如同惊雷般,把对席宇泽佩服的五体投地的陈秘书,简直炸的外酥里嫩。
陈秘书神色古怪,偷偷瞄了眼席宇泽宽阔的肩线,以及略显硬朗的俊美五官。
这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当0的样子啊......
难道总裁是喜欢追求刺激,或者是贪图□□上的享受??
他越想越离谱,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越来越古怪。
席宇泽像是头顶上长了眼睛,把书搁在办公桌上,抬起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冷淡道:“现在10点15,你已经在这里站了15分钟,按照你月薪十万来算,1分钟208,15分钟3125,擅离岗位,罚三倍,一共是9375,我给你打个折,算9000,等会记得去财务部交罚款。”
陈秘书:“......”
他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赚来这几个钱,站了十几分钟就扣了快十分之一,心里顿时一阵肉痛,欲哭无泪道:“别啊,席总,我”
席宇泽垂眸看着手表,铁面无情道:“又过了两分钟,一共十八分钟,所以”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席宇泽掀起眼皮觑了眼,发现陈秘书仿若在跟时间赛跑般,一溜烟就窜出了办公室。
见他出去了,席宇泽拿过前面的文件签了几页,想起今天要跟骆山一起去他那套婚房,到时候看看有什么缺的,这几天就买进去,顺便找阿姨把那屋里打扫干净。
他拿过手机,给骆山发了条短信。
【今天什么时候下课?】
对面隔了一阵才回。
【五点。】
【那我到时候开车来接你。】
【嗯。】
席宇泽哼了两声小调,这个世界算是进展最快、也是最顺利的一个了。
“000,现在骆山对我的好感度多少?”
他来这么久了,都还没问过。
不过就算没问,也能猜到绝对不会很低,沈听眠预计会在百分之40-50左右。
这个数字已经很高了,之前那些世界,累死累活几个月,好感度才有这成绩。
000不知道去哪儿了,好一阵都没说话,文件都快签完了,它才姗姗来迟。
【百分之95。】
!!!
“多少?”沈听眠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震惊道:“百分之多少?”
000很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
【百分之95,宿主,还有百分之5,您加油哦~】
“......”沈听眠诧异道:“这么快就到百分之95了?不是bug?”
【不是哦。】
沈听眠狐疑的呢喃道:“那怎么会这么快?”
【可能是因为孩子呢~】
“孩子这么管用?!”沈听眠现在还真有点惊喜了,“下个世界还能生吗?”
【这个要看下个世界的情况呢~】
听着它模棱两可的回答,沈听眠脸上有些失落,“好吧。”
他伸手摸了摸肚子,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怀孕一个月,幸福感会爆棚了,连这些天一直堵在喉咙的恶心感都减缓了些。
骆山等了五分钟,见对面消息没回了,这才把手机放回外套兜里,低头看向缩在厕所隔间里那个鼻青脸肿,正一脸惊恐万状、瑟瑟发抖的男生。
他弯腰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看了几眼,显示的是已经编辑好的帖子,看来准备发到校园的论坛里。
标题是醒目的几个大字。
【‘校花’疑似出柜,大量不雅照流出。】
骆山慢悠悠点完删除,俯下身用手机拍了拍那男生的脸,轻佻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一股慵懒随性的优雅感,他浅浅勾起唇角,轻声道:“骆倾让发的?”
那男生不说话,想推开他站起来。
骆山直接一拳砸向他的面门,动作间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仿佛没带过滞凝的时间。
那男生眼睛一痛,头昏眼花地坐回去,因为吃到苦头,也不敢再乱动。
骆山捏着男生的两颊,作势又要打,那男生吓得立马闭眼。
等待了许久的拳头迟迟没落下来,那男生心里颤抖,又开始虚虚地睁开一条缝。
那攥得青筋爆起的拳头近在咫尺,对面那张漂亮的脸上透着一股瘆人的冷静,面无表情道:“说。”
“……别挑战我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