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天一大早,周耀庭就开车来到了报社楼下来接老杨了,因为事先打了电话,老杨也是早早就起来洗漱,还换了短袖白衬衫和西裤,就连平日里顾不上的头发也用发蜡稍微打理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你换副眼镜吧,这个太丑了,让你看起来老了十岁。”周少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有些诧异。
“我看起来像四十岁?”除了刮胡子,老杨几乎不会照镜子。
“差不多,你应该配金丝边的眼镜。”周耀庭建议,将车驶入了大世界的停车场。
自己戴的眼镜确实应该换了,左边的眼镜腿总是掉下来,它还是在北平的时候配的,如今已经四年多了。
两人买了入场券,排了半小时的队才进到里面,虽然是早上九点,但游乐场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他们先去打了撞球,尽管老杨不怎么会玩儿,但在周耀庭的教导下还是掌握了基本的规则,偶尔也能将球击落袋中了。
打完球,两人吃了一顿西餐,随后就去了舞场,这里的舞女好像都认识周少爷,看到对方来了全都忙着跟他打招呼。
他们现在卡座边坐下来点了喝的,周耀庭就指着一个穿黄色旗袍的舞女说道:“你看她怎么样”
“很漂亮,腿很长。”老杨不禁赞美。
“她叫袁春,如果是我介绍,她会陪你睡的,还有右边穿红色裙子的也可以,这两个我都算了解,平常不随便应男人,算是比较干净,而且也懂得伺候人。”周耀庭说完,就喝了口果汁,大白天的喝醉了,晚上就没有精神玩儿了。
“这两个你都试过?”杨世诚问,无论是哪个都已经算美女了。
“嗯,我没试过怎么敢介绍给你,万一带花柳病呢,别看我阅人无数,我也是小心挑选的。”他的一个姓钟的朋友就在外面玩儿女人得了花柳病,辗转了好几个医院都没治好,所以他弄的时候都用tao子,虽然不舒服可总比染病强多了。
但是那天晚上和老杨是意外,更何况老杨还是“处女”又不会在外面乱找女人,对此他很放心!
老杨皱眉思忖了很久,才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谢谢你的好意,我和她们跳舞就行了,和不熟悉的人睡觉怪别扭的。”虽然心里痒痒,可是老杨却从来没有在外面随便找过女人,毕竟在北平他还有个母大虫的糟糠,即使不想和她过了,可两人仍有婚姻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耀庭就笑了:“好,那我去问她们哪个有钟点。”其实这个结果已经猜到了,这才是老杨的可爱之处!
过了一儿,袁春过来打了招呼:“杨先生,感谢你买我钟点,我叫袁春,周少爷是我的朋友,往后你也常过来玩儿吧!”
“我不怎么会跳舞,还请你多指教了。”老杨有些害羞,其实跳舞还是他看别人跳学了个大概,在廖老板的咖啡店他曾经和那里的舞女跳过两次而已。
老杨和袁春跳舞的时候,周耀庭就坐在边上看,偶尔和路过的舞女聊两句,但是今天他不是很有兴致玩耍,大约是这几天听多了纺织机器的轰鸣声,神经衰弱了,特别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呆会儿。
杨世诚很开心,袁春健谈开朗,除了指导自己跳舞,还会聊些有意思的话题。
“你们廖老板开的咖啡店很有名的,我们这边好几个姐妹都过去那边做了,客人不会像这里似的,三教九流都有,大部分都很规矩。”袁春说道,但是她在这里做了很久了,有不少熟客,所以就不想随便换地方了。
“那边的客人大部分都有身份,不会对舞女动手动脚。”老杨说完就朝周少爷那边望了一眼,但对方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过了一会儿,老杨就回到了卡座,问周耀庭:“你怎么不跳舞去?”
“大概是纺织厂呆太久了,觉得到处都很吵,一会儿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吧。”以前他最喜欢热闹,而现在他需要安静了。
“行,听你的,咱们现在就走吧。”虽然还想和袁春聊天,但是照顾周耀庭的情绪却是首要的。
“你不再玩会儿了?”周少爷问。
“人多,我也嫌乱。”老杨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于是二人就驱车离开了大世界,往郊区驶去,前往东海之滨的路槽港,这里是个渔业港口,附近的村民主要都靠打渔维生。
把车子停在海边后,两人就坐在旁边眺望海边的风景,任由徐徐海风吹乱发丝,与上海市内不同的是,这里的海岸线开阔,一览无遗,而且周围的环境并不嘈杂,鲜有行人。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常来这里呆半天,这儿的海鲜很便宜,我们晚饭在这里吃了再回去,虽然烹饪的手法普通,可是极为新鲜。”周少爷说完,就点了支烟,又递给老杨一根。
老杨边吸烟边说:“来上海三年了,还没有好好的看过海呢!”他也被眼前美丽的风景吸引住了,大海有一种治愈人的力量,让你觉得自己渺小,正因为正视了这种渺小,烦恼的事情便会烟消云散了。
“你也不要整天憋在小阁楼里,多出来散散心,礼拜天没事就跟我出来吧,我现在也没有其他时间了。”周耀庭叹了口气,虽然不情愿去纱厂做事,可如果父亲震怒断了他的生活来源,他就得不偿失了,这也是母亲反复对自己强调的。
老杨注意到他带着一枚十字架,就问道:“你信教?”
“我算是清教徒吧,不过我很少去教会,那天我掉江里之后,我母亲让我带的,还有护身符,我小时候就掉过一回,也是让人救了……我母亲是教徒,但是也相信道士的话,说我让水鬼迷了,呵呵,我倒是没信过!”虽然不信,他却老是的把十字架和护身符都带在了身上,在心底他还是有几分信的。
“我当时也没看清你是怎么掉进去的,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掉水里了。”老杨道,他的家里信佛教,对鬼神之说并不排斥,如果真的是撞邪,那护身符肯定能起作用。
“每年中元节我母亲都会给我请护身符,也不让我晚上去江边,说实在如果那天晚上如果不是碰到你,我可能真的死了!”周耀庭吸完烟,朝老杨绽放了一个无比迷人的笑容。
老杨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你吉人自有天相,没有我救你,肯定还有别人的。”
周少爷靠近他身边,在他的左颊上亲了一口:“你不光救了,还以身相许!”
杨世诚只觉得脸发红,连忙找托词:“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别说那么恶心的话!”
“但你后面是处女啊……对男子而言是一样的,而且,我有点儿喜欢你!”虽然老杨对他的追求一再推拒,但周少爷的热情不减。
谈话的内容越发让老杨不自在了,他只得说:“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买螃蟹,虾,让他们白水煮就行,沾上汁吃,就算只放酱油醋都很美味。”聪明的耀庭怎么不知道对方是在逃避,但是他不着急,只要老杨还愿意和自己接触,他就能找到机会再次一亲芳泽。
二人就在码头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铺,从附近渔民那里买了螃蟹,虾和蛤蜊,坐在饭铺门口的椅子上大快朵颐,虽然只是简单的烹饪方法,却因为食材的新鲜而异常的美味,与在城里餐厅内就餐的感觉截然不同,更自在放松,并且花不了几个钱。
他们吃得很开心,老杨因此多喝了两杯,周耀庭则因为要开车,没有沾一点儿酒,只是要了两瓶可口可乐。
把老杨送回报社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昏昏沉沉的老杨在他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小阁楼。
将醉醺醺的人放到小床之上后,周耀庭原本打算离开,可是看到床上的人tian着嘴唇酣睡的样子,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y望,大概是因为一个礼拜忙着去上工,没有出去寻欢作乐,他居然有些忍耐不住,随即就j开了老杨衬衫的纽k。
一片滑嫩的xiongtang映入眼帘,让周耀庭吞了下口水,忽然间觉得自己很不正常!他有些懊恼的站起来在不大的室内来回乱走,可还是抑制不住这股c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老杨浑然不知,又一次在周耀庭眼前曝光了一切隐私,依然睡得香甜!
直到被对方深吻后,老杨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不是漂亮的舞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美男子。
老杨立马用手推已经xf起来的耀庭,再不赶走对方,他又要再度沦陷......(以下省略若干字)
尽管不是那么shu服,老杨还是张开双臂抱住了周耀庭的肩膀,他更贪恋的却是两人拥抱的温度,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自己的孤独感……
第二天,又是弄堂里的噪音吵醒了周少爷,无可奈何的爬起来,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已经八点钟了,他得赶紧洗漱去吴淞的纱厂上工,要不然又会被父亲喝大哥念叨。
“老杨,你有新的牙刷吗?”周耀庭问躺在床上的男子。
老杨方才撑起身子,迷迷糊糊的答道:“在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牙粉在楼下的水房,柜子里有干净的毛巾……几点了?”半宿的折腾,快让他全身散架了,后来的两次他甚至觉得有点儿舒服,竟然jiao出了声音,想起来就很羞耻!
“八点了,你也该起了,你这儿能冲凉吗,全身都是汗!”周耀庭穿好了kuzi,忍不住挠了挠脖子,汗水粘糊糊的,让他全身发痒,早知如此还不如带老杨直接去酒店客房,好歹凉快些。
“能冲凉,就是没有热水。”老杨揉着自己的腰,努力站了起来。
两人匆忙下楼洗漱,在拥挤的水房里冲了凉,刷了牙。
当周耀庭返回阁楼穿好衣服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他今天上工会迟到大约一个小时,但迟到总比不到强。
“我不忙的时候过来找你,我走了!”周少爷匆忙出了门,但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返回了房间,在老杨的嘴上亲了一口。
杨世诚想说什么却不好意思,只得低头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