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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每天都在被迫营业(穿书)
by重弦
说罢,行了一礼。
萧元宁仪态周全,从喧闹的人群中,抽身离去。
容汐音自始至终没有现身……她如今在哪里,是不是正依偎在皇太子的怀里看烟花?
萧元宁终于在毫无波澜的心中,迸发出了蔓延的阴鸷。
见到萧元宁离去,宣令安目光瞧了一眼,又轻飘飘的收回。
他正和萧韵如待在一起。
萧韵如周围一圈没有任何贵女的存在,她一袭深蓝色郡主朝服,脸上是一贯的高冷之姿,气质冷清的除了宣令安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敢挨过去。
宣令安背靠理石围栏,将手肘搭上,用一只手转了圈描金折扇,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支烟花棒,跟她保持着适当又暧昧的距离。
两个人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就算靠得再近些,旁人也说不得闲话。
“郡主,往后我叫你如儿如何。”
萧韵如知道宣令安没个正行,但也被他这番不要脸的言论惊着了,“宣世子,你我还未成婚。”她脸上没笑,高处不胜寒的压迫力又生生将旁人逼得退了退。
“如儿。”宣令安挑了挑眉,唇角噙着的笑,透出的皆是风流矜贵,他朝她又靠近一些,随头发滑下肩头的还有坠着金透玉蝴蝶的青带,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惊得萧韵如眉头一跳,却没有排斥躲开。
“我知陛下故意将你我联姻,是为了打压警告轩王。”
描金折扇刷的一声打开。
萧韵如心头一跳,再一眨眼,面前逼近的男子笑容风流倜傥,偏又带着几分无与伦比的认真。
折扇挡住两人的侧脸,如遮挡了一池春水风月。
许是宣令安的面容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又或许是冬夜寒冷周围太过喧嚣,以至于让萧韵如有一瞬的失神。
萧韵如活了十七年,女子对她避之不及,男子垂涎她的身份地位与相貌,除了父母,无一人对她有真心。
现下赐婚宣令安,对方平日里没个正行,每日闲散不做正事,最是风流倜傥,虽为东宫幕僚,也是看在宣家的面上。连文帝都要说一句“可惜了宣家将门出了如此不中用的败家子”。
萧韵如对他印象不是太差,相反还觉得他颇为有趣。只是作为夫君,他并不是最佳人选。
但宣令安活得比谁都清楚明白。
他将声音再度压低,如循循善诱,“夫妻之间的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哪怕后面如儿实在不喜我,我也不会腆着脸去烦你,大不了,你去寻你的情郎,我去寻我的红颜,如此两不干涉,岂不美哉。”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不堪入耳,萧韵如自小到大受过的贵女教育,当即就让她脸色冷了一度,“世子,此番话,不可再说。”
宣令安嘴角微扬,心情就很好,折扇又朝里压了压,弯起的狐狸眼中盛着徐徐雪色和女子姣好的脸孔,他声音含着笑,“如儿,是不同意我的观点。”
萧韵如:“自然是不同意。”说罢,就要朝后挪动身子,要离他远些。
宣令安将折扇收起,也直起身子,“既然如此,如儿便收下这个罢。”
萧韵如听见了周围吵杂的人声,也听见了烟花绽放的声音,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宣令安手中的红绳吸引了,“这个送你,赐婚虽然糟心了点,可我还是心存向往,盼着可以羡煞旁人,就不知如儿,可愿祝我一臂之力。”
萧韵如一愣,他就已经抓起她的手,把红绳塞了进来。
同时送到她手中的,还有一枚圆形羊脂白玉玉佩。
宣令安并不确定他这样做,萧韵如会有什么反应,但也做好了但凡对面的少女有丝毫排斥心理,他就立马松手,说个玩笑话把这唐突事情圆过去。
但萧韵如并没有。
萧韵如凝着手心看了片刻,平静的波微不可见地一荡,突然一声轻笑,她眼角微弯,朱红唇角挑起点弧度,端的是清丽婉然,与她高岭之花的气质相差甚远。
看着少女婉然笑容,宣令安倏忽感觉,心跳声有点吵闹。
“原来,我就是那个走了大运的姑娘。”萧韵如眉眼柔和了些。
有好事者故意朝这边看,见到的就是郡主展颜微笑,宣世子目光专注温和,无不惊掉下巴。
宣令安朝她赔礼,“承蒙郡主不弃,前些日子的话,如儿还是忘了罢,现在看来,是宣某人走了大运。”
萧韵如虽觉得他人没正行,但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一桩风流韵事,依着文帝看宣家的碍眼程度,但凡宣令安搞出点什么动静,文帝都会大张旗鼓宣传的天下皆知。
轩王亦知道宣家难处,她作为轩王女儿,又岂会没听父亲谈论过当朝局势。
宣令安一无任何风流韵事,二无任何作奸犯科之举。虽是整天闲散不干事,只会吃喝玩乐,处处表现的自己像个只会吃家里饭的败家子,但实际上过的比谁都难。
轩王对文帝这个哥哥颇为失望。
萧韵如并不能完全知道轩王想法,所以她不清楚,自己父亲是保皇,还是站东宫。宣令安是皇太子小舅舅,也是东宫幕僚,所以在她的立场上,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满意的婚事。而她不管赐婚与谁,所牵扯到的利益,都会进行一番角逐。
萧韵如不敢有丝毫大意,今日文帝为了打压警告轩王,故意将她和宣令安这个“纨绔败家子”赐婚,足以让轩王心寒。
她将玉佩和红绳握在手里,用着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嗓音,说:“你且应该知道,凭我的身份,不管赐婚与谁,都会有一番利益角逐。我尚且不知父王心中所想,若父王……”她稍微一顿,终于注意到二人越靠越近的距离,深冬夜风下,她的脸有些烫。但宣令安低眉垂目,正全神贯注听她讲话,倒显得是她多想了。
“……父王若能全力保东宫,我定当会助你一臂之力。可若父王还不曾对陛下寒心,你我求个相敬如宾便罢。”
她能主动道出局势和想法,是为坦诚。宣令安心中安稳,抬眼看着她笑,“你放心便是,你的难处,我何尝不知。”
天家郡主难。
皇太子的小舅舅也很难。
两个人一样难。
闻言,萧韵如与他相视一笑。
“多谢宣世子。”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对于这个称呼,宣令安本想纠正,但想了一想,又作罢。
今天能将感情问题进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往前迈进一大步了,怎么说也比萧楚睿步子迈得飞快罢。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不用太急。
他暗暗松了口气,对梦中痴恋卫妍的自己,感到一阵恶寒。
自个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做这种匪夷所思的梦!
十个卫妍也比不上他家如儿一根脚趾头!
萧韵如问他,“上次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宣令安从沉思中抽身,颔首,“如你所言,那人正是容秦嫀。”
她手里握着玉佩和红绳,轻轻点了下头,并未再多言。
这边相谈甚欢,气氛温馨又透着暧昧,令许多人都惊掉大牙。宣令安个性风流矜贵先不提,对面可是那个号称高岭之花、黑恶势力的昌平郡主啊!宣令安那个脾性,居然都没翻车的吗。
就很离谱。
对于即将要结成亲家的宣萧两家,宣夫人自也与轩王妃聚在亭下,好生谈论一番。
回头见两个孩子间气氛甚好,轩王妃不禁心下放心。
文帝此番拉线赐婚,倒是歪打正着,给萧韵如找了一个极为合适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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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仪和宫,两个人都一路无话。
容汐音实在太纠结,心情太复杂了。一方面她想好了后续对策,让萧楚睿对她死心失望,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回忆看过的穿书文学,多半是中途就不能回去了。
狗系统,明显就是有问题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萧楚睿的身上出现了不适合他的气息,类似于惆怅和脆弱感……这和之前的他,大相径庭。
往常他的低气压,能将人压得退避三舍。现在他的低气压,勾起了容汐音难得的保护欲……
容汐音一想到,是自己让一个冷戾阴郁的皇太子变成这样,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做人,总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虽然她想回去原本的世界,但万一狗系统真的另有所图,她必须要为自己谋另外一条路,况且,有一说一,她不傻,她确实不讨厌萧楚睿。
仔细想想,就是因为她要回去,所以才不能对这里有任何留恋。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容汐音也不想当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渣女。
“殿下,给我讲讲,父皇为什么会出现在慈宁宫啊。”
她嗓音娇柔,主动搭话。
许久不曾体会过惆怅复杂心情的萧楚睿结结实实吃到了什么叫做文明爱情的苦。
他自沉思中抽身,就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哪有让妻子愁心的道理,现在倒反过来让她来宽慰自己了,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萧楚睿收敛起那些心绪,这些难得外露的气息收了回去。他眸中浮上一丝沉沉笑意,侧过身,招手她坐下,“你先坐着歇会儿,孤去看看小厨房的粥温好没有。”
容汐音稍愣,见他人真的出去了。
梦兰才高高兴兴上前,神秘兮兮说:“娘娘,殿下一直让小厨房备着夜食和粥,就是担心娘娘会吃不饱。”
容汐音愕然,有些茫然的抿了抿唇,萧楚睿的这些转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