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地道:“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赚了几百两么?至于嘚瑟成这个样子?”
慕凉斜眼瞥了他一眼,得意之色丝毫不减。
“我就嘚瑟,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去赚个几百两回来啊。”
自问没这个能力的如风一时语塞,只好嘴硬道:“君子当视金钱如粪土,吃的精神食粮,我才不像少夫人您这般,眼里只有钱呢。”
“呵,想不到你还是个不慕钱财的清高之人,怪不得之前把你家主子养得弱不禁风,身上没半点肉了,少爷每日看书,那些精神食粮怎么不起作用呢?”
“这……”如风再次败下阵来,无话可接。
慕凉摇摇头,叹气道:“小子,别不服气,人活在世上,没钱那是万万不行的。”
这个道理如风当然明白,方才只是为了跟她唱反调,故意这么说罢了。
方才被如风岔开话题,说了些没用的话,小傻子转头已经自顾自玩泥巴去了。
慕凉看他弄得脸脏兮兮的,把人拉过来,霸道却又不失温柔地给他擦干净。
“泥巴这么好玩吗?你看看你,衣服又脏了,一会儿又得去换。”
小傻子只会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张着嘴傻笑。
“一会儿上街想吃什么?”慕凉知道这傻瓜除了吃再没有别的爱好了,于是干脆这么问。
“糖葫芦。”小傻子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三个字来。
慕凉哭笑不得,屈指弹了他洁白如玉的额头一下,问道:“就要糖葫芦,,没别的了?”
小傻子又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慕凉发现这傻小子近日胃口比以前小了,也很少再乱吃东西,除了她做的食物之外,似乎都不太感兴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吃的太多,撑着了。
“糖葫芦要买几串啊?”
“三串。”小傻子愉悦地笑道,“两串给少柏吃,另外一串给娘子。”
慕凉突然心头一暖,颇有老泪纵横的冲动。
这么久以来,她对这小傻子掏心掏肺,他都没怎么记住,如今竟然跟她分享了。
果然还是孩子好相处啊!
到了街上后,慕凉先给自家相公买了糖葫芦,然后去衣铺又给她置办了几身衣裳,而自己则买了些像样的首饰和几匹布,准备闲来无事之时学学女红什么的。
一大堆的东西,慕凉全部丢给了跟在身后的如风,当对上如风那幽怨的目光时,她欢快地大笑几声,说。
“如风,我还想去秦氏酒楼看看,这些东西就拜托你先送回庄子了。”
如风气愤道:“你想都别想,我才不会把少爷扔给你呢,万一你欺负他,万一……”
“万一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他拐走啊?”
慕凉真心无语又无奈,都相处这么久了,如风对她还是警惕心这么强,这样很伤感情的好不好?
叹息一声,耸耸肩道:“你要是担心,那就跟着去吧,反正拿东西的人又不是我。”
尽管两只手没空闲,肩膀上脖子上都挂着大包小包,走路有些艰难,但如风还是坚持跟着。
慕凉没再管他,在前面跟小相公两个人手牵手慢悠悠地一边走一边逛,惬意得不得了。
终于到了秦氏酒楼,如风赶紧把身上的“重担”卸下来,寄放在柜台处,然后又急急忙忙地追上自家少爷,一路上了二楼包厢。
慕凉等人一来,掌柜的就派人去通知秦环御了,菜还没上来,秦环御倒是先来了。
“近来酒楼生意红火,我看这儿的伙计们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秦公子作为老板,这么清闲,居然有空过来跟我们吃顿饭?”慕凉玩笑道。
秦环御坐了下来,笑道:“宁少是我的同窗好友,宁夫人又是酒楼的合作伙伴,二位贵客驾临,在下岂能不来相陪?”
“那这顿饭,可要秦公子做东才行哦。”
秦环御欣然点头:“那是自然。”
等菜上齐了,秦环御吩咐伙计另外去取了一坛上等女儿红来。
脸上是久未有过的欢喜,再没有先前的忧愁。
秦环御亲自倒上三杯酒,举杯对慕凉道:“宁夫人,秦氏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能有今日,全靠了你的叫花鸡秘方,在下实在感激,我敬你一杯。”
慕凉也不扭捏,举杯把酒喝了个干净。
之后两人又连着喝了好几杯。
秦环御是经营酒楼的,酒量自然不差,但他没想到的是,喝下几杯这陈年佳酿后,慕凉竟然丝毫未有上头,酒量丝毫不在他之下。
随即,他又想到她原来是烟花女,每天除了弹琴唱歌,最多的就是陪酒,酒量当然好。
思及此,免不得又要感叹,宁夫人这般的奇女子竟沦落到那种地方,真是苍天没眼。
“啊呀,好辣,辣……”
小傻子的俊脸皱成了一张苦瓜脸,鼻子眼睛全扭到一块儿去了,把酒杯往桌上一扔,差点跳起来。
慕凉赶紧把茶递过去,让他漱漱口,然后把酒壶酒杯都放得远远的,防止他再偷喝。
没过多久,外面就有伙计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公子,公子不好了,下面出了事!”
“什么?”秦环御一惊,对慕凉说了一声,急忙出去。
酒楼这种地方,虽然不像那种烟花之地混乱,但各路人士聚集,闹事者时常会碰到,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慕凉并未在意,反倒是她身边的小相公,方才喝了口酒,现在脸蛋红扑扑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眼神迷离,不消片刻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唉,真是一刻不看着你就不行,不省心的家伙。”慕凉让如风拿了件外套过来,给小相公披上。
用完膳后,小傻子还睡得深沉,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清醒不了了,于是慕凉着如风看守小傻子,自己则出了包厢,下楼去看看情况。
一楼的堂中此刻是热闹至极。
慕凉站在楼梯上观察情况,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老婆婆,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大约三十岁,应该是她的儿子。
四周尽是围观群众,连门口都挤满了人,把整间酒楼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