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陈嬷嬷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却又目露凶光,瞪着慕凉。
“等我回到京城,一定要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二夫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微风慕凉出声,白苏先甩了她一个耳光,怒骂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回京城吗?就只会搬个二夫人出来,有什么可神气的?要是没有二夫人撑腰,你连条狗都不如!”
被人侮辱至此,陈嬷嬷怒不可遏,要是在平时,立刻就出手还击了,可是如今受制于人,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真真是往日风光不再,颜面尽失。
“贱人,你要是敢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慕凉倏地扯开嘴角一笑,发出咯咯的笑声。
声音清脆而动听,可落在陈嬷嬷的耳朵里,却令她毛骨悚然。
“放心,你离做鬼还远着呢,你四处散播谣言,中伤我,毁我名誉,将我害得这么惨,我怎么舍得就这样杀了你呢?我听说陈嬷嬷最害怕的就是老鼠了,不知道让你跟它们在同一间屋子待上两天,会怎么样呢?”
陈嬷嬷身躯一僵,脊背冷汗涔涔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凄惨下场。
“你,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慕凉都已经懒得跟她计较这难听的话了,冷冷地吩咐白苏道:“找一窝老鼠来给陈嬷嬷作伴,这么一来,嬷嬷也就不那么寂寞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白苏点头应诺,面具下的脸露出愉悦的笑容。
陈嬷嬷到底是二夫人的人,若她死在清水镇,二夫人肯定会怪罪到慕凉和宁少柏的头上,故而,慕凉不论怎么折磨她,也会留着她的性命。
走之前还特意嘱咐白苏看好陈嬷嬷,别让她死了。
本来,谣言不管传得多厉害,也就只是盛行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人们谈腻了,也就渐渐消亡了。
慕凉也并没有太在意,心想着大不了短时间内少出门就是。
然而,正当她在家里避风头的时候,却有人把她告到了衙门。
同时被告的,还有秦环御。
而告状之人竟是红运酒楼的张老板。
这天上午辰时左右,慕凉和秦环御被同时带到县衙,押入公堂。
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叽叽喳喳的,议论不休。
慕凉淡定地站在堂上,往回看向人群中的小傻子,冲她盈盈一笑,以示安慰。
“肃静肃静!”县令一脸严肃地拍响惊堂木,但是外头的人根本没听到,依然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
直到衙差们过来喝止,才慢慢地静下来。
为挽回威严,县令又拍了几下惊堂木,怒声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谁要是再吵吵闹闹,就给本官滚出去!”
然后把视线移至下首的慕凉和秦环御,以及他们身边的张老板身上。
“堂下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张老板理了理衣裳,躬身正色道:“在下红运酒楼的老板张民,今天击鼓,是要状告两个人!”
县令点了点头,问:“就是你身旁的宁家少夫人和秦老板二人?”
“不错。”
“他们犯了什么事?”
“他们二人有染。”张老板中气十足地说道,“宁夫人已为人妇,却跟秦老板密切往来,产生不可告人的关系,此不仅是伤风败俗,更是触犯了大辉朝律法。故而在下将他们二人告上公堂,以请大人正国法,按律法处置他们。”
根据大辉朝律例,凡是已嫁做人妇,与别的男人苟且,背夫出墙者,皆应该浸猪笼,而与其苟合的男子也当褫夺人身自由,发配边疆。
县令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颔首道:“嗯,倘若真有此事,那么本官的确应该依法处办他们,宁夫人,秦老板,你们二人可有话说?”
“大人,张老板所言全是含血喷人,污蔑中伤,我与宁夫人不过是普通朋友,向来清白,绝无私情,请大人明察!”
秦环御挺直腰板,字字铿锵地说道。
“不错,大人,我跟秦老板并无不寻常的关系,所谓有染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我问心无愧!”
县令为难地想了想,又问张老板:“你说他们二人有染,可有真凭实据?”
张老板瞥了慕凉和秦环御一眼,从容地说道:“我有人证!”
闻言,慕凉和秦环御皆暗自吃惊。
这本是不存在的事,他哪里来的人证?
两人思忖间,县令已经命人去带人证上堂。
跟随衙差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正是那日在街上针对慕凉,后又被她狠狠吓唬了一番的云嫂。
当时一念之仁,把这女人放走,没想到却给自己留了个祸患。
此刻慕凉当真是追悔莫及。
秦环御并不认得云嫂,不知这证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只好下意识地看向慕凉。
后者压根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云嫂行至堂中,缓缓下拜:“民妇云陈氏见过大人!”
“大人,云陈氏便是能证明宁夫人和秦老板有染的证人,她对在下说过,曾经亲眼目睹他们到城外幽会。”
县令粗略打量云嫂一眼,问道:“张老板说的,可是实情?”
云嫂始终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
“回大人,确有此事,民妇确实亲眼看见过宁夫人和秦老板私会……”
“一派胡言!”慕凉厉声打断她的话,“我问你,你跟张老板什么关系?”
出于心虚,云嫂以为慕凉要质问她是否收了张老板的钱,来此污蔑他们,于是急忙道:“我跟张老板此前连面都没见过,能有什么关系?”
慕凉冷哼道:“如此说来,那就是不熟了?既然不熟,你撞见这么大个秘密,不跟熟人说,却偏跑去告诉张老板?为什么?”
“这,我……”云嫂本就紧张,被慕凉这么一问,便开始慌了,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作答。
慕凉步步紧逼,不给她缓神的机会:“我看,分明是张老板找到你,给了不少好处,教你这么说的吧?你财迷心窍,违背良心,在公堂之上撒谎,空口白牙地诬陷我和秦老板,可知这也是触犯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