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微微一笑，眼眸中尽是精明。
“卖身契当然是三千两，不过嘛，荨娘在万花楼这么些年，也待她不薄，我用在她身上的精力很多，平常不管是买珠宝首饰还是胭脂水粉和衣裳等等，都是给她买最好最贵的，多年下来积攒起来怎么说也得三千两，如今她要离开万花楼，我不阻止，但是她得把那三千两花费给我还回来，否则，卖身契我是不会给的。”
“你……”慕凉被她一番话给气得脸抽筋，“王妈妈可真是好算计啊！”
哪有这样算数的道理？荨娘一年中所赚到的钱，比这些所谓的花费不知道多到了哪里去，临到要走了，还想从她身上捞一笔？
这女人也太贪心了吧？
王妈妈轻抚鬓边碎发，笑得如花一般。
“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大爷你要是想替荨娘赎身呢，连同卖身契要给我六千两才行，否则的话，荨娘我是不会让她走的，也请你把荨娘交出来，免得大家伤和气。”
慕凉紧盯着王妈妈，见其脸上尽是得意和不屑，似乎料定了她拿不出这么多钱一般。
看来，王妈妈根本就是不愿意放荨娘走，所以刻意编出另外三千两来吓唬她。
心想也是，荨娘不单是拥有一双会弹琵琶的妙手，还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以前她卖艺不卖身，那些客人即便再垂涎，也无可奈何。
如今她要是出来接客，必定能吸引大量的客人前来，王妈妈能赚的会以前还多，这棵摇钱树她怎么会舍得放走？
慕凉把银票推到王妈妈面前，道：“钱，我只有这么多了，多余的，我给不起，也不会给，把卖身契交出来。”
王妈妈连看都没看银票一眼，鄙夷地瞅了面前的“莽汉”一眼，起身就要走。
“既然如此，还谈什么赎身？客官请回吧！”
然而慕凉非但不走，反而一个转身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我叫你走，你听不见吗？”王妈妈终于收起那张假笑的嘴脸，美目一横，愤怒地瞪着慕凉。
后者泰然自若地倒上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我当然听得见，又不是聋子，只不过嘛，我今日来就是为了给替荨娘赎身，不成功是不会回去的，你何时把卖身契交出来，我便何时走。”
“你……”王妈妈完全没想到这人如此无赖，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万花楼王妈妈的名号你该不是没听过吧？耍无赖耍到我这里来了，信不信我让你躺着走出去？”
慕凉轻轻一笑，“哗”的一声拉开画扇，用挑衅的口吻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躺着出去！”
横行霸道多年，王妈妈已经很久没遇到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的人了，不由对慕凉多看了几眼。
待她张嘴要喊人时，对方腾然站起，四个耳光连扇过来，将她打得七晕八素，眨眼间身子一倒，被摁在桌面上。
慕凉掐住王妈妈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虽然不算大，但也足够令她呼吸困难，直冒青筋了。
王妈妈抓住慕凉的手腕，艰难地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是个粗人，一言不合就爱动手，今天这卖身契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趁现在老子还愿意跟你好好说话，见好就收，否则一会儿我动了真怒，可就有你好受的。”
慕凉说完，终于把手松开，免得把人掐死了，还惹来一身麻烦。
“咳咳咳……”王妈妈大喘几口，好容易才回过气来，面色也总算恢复些许。但身子还依然被按在桌上，动弹不得。
“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老娘什么场面没见过，能被你这样一吓唬就屈服吗？”
杀人是要偿命的，王妈妈就不相信此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为了一张卖身契要她的命。
慕凉是没料到王妈妈竟不受威胁，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保证能使她屈服的办法。
“没想到王妈妈你还是个有胆识的，呵呵，只是一会儿你吃了我这颗药丸，若还能如此镇定，在下才是真的佩服你呢。”
她一手摁着王妈妈，另一手取出腰间口袋里的瓷瓶，倒出一颗淡绿色的小丸子来。
王妈妈惊慌地问道：“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慕凉阴森地笑了笑，白若青葱的手指轻抚过王妈妈白嫩如玉的脸颊。
“啧啧，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嫩得跟小姑娘似的，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啊，想必你平时花了很多心思保养吧？你如此重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要是哪一天它毁了，你会不会伤心？嗯？”
这下子，王妈妈彻底怕了，面色登时巨变，挣扎着想要逃离，可哪里又逃得开？
“你，你敢？你要是毁了我的脸，我一定杀了你！”
慕凉讨厌被人威胁，当即捏住王妈妈的下颚，把药丸喂了进去。
咕噜一声，药丸进了肚，任王妈妈怎么咳都弄不出来。
“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觉着脸颊有些发烫，有些痒呢？”
已没必要再摁住她，慕凉松开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摸着假胡子，笑道：“把卖身契交出来，我就把解药给你。”
王妈妈忍不住抓了抓脸，可是越抓越痒，因怕抓破脸皮，只能生生忍着。
“我把卖身契给你，你当真会把解药给我？”
“当然，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没必要非要害得你毁容不是？”慕凉瞥向她，“好心”提醒道：“这毒发作很快，你要是再耽误功夫，即便吃下解药也晚了。”
于是乎，王妈妈急急忙忙进了内室，一通翻箱倒柜终于把卖身契找了出来，扔给慕凉。
“快把解药给我。”
慕凉不慌不忙地打开细看，确定是荨娘的卖身契，叠好揣进怀里，起身往外走。
“那颗丸子不过是润肠通便的普通药丸而已，不是什么毁容的毒药，至于你的脸，只是我方才抹了些致皮肤瘙痒的花粉，一个时辰后就没事了，哈哈……”
得知自己被戏耍，王妈妈又气又恨，怒吼道：“死麻子，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