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见不得人的勾当,终究会露出端倪。
孝明王在床上睡得很沉,忽然一阵内急,被硬生生憋醒了。不忍打扰美妾,他自己翻身下了床,去找了夜壶方便。
熟睡之时猛地去了被窝外面本就会着凉,孝明王进来身体又弱,回到床上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王爷,起夜怎么也不喊我啊?”二夫人被孝明王吵醒,嘴中嘟囔着。
说话间,她看到桌上摆着一碗汤药,心想自己进来真是被琐事缠身,竟然这种事都忘了。
她用手绢给孝明王擦了鼻子,接着下地,将桌上那碗汤药端过来,满脸堆笑:“王爷,你看这药都忘了喝了,您本来身子就不好,自己得记着。快喝了吧,虽然凉了,也比将来感冒强。”
孝明王接过药碗,眼珠一片浑浊,口中絮絮叨叨:“这药喝了几十年了,但人不服老不行啊,好像没有什么大用了。”
二夫人脸上的笑一凝,催促着孝明王喝下去。
孝明王哪有不听二夫人话的道理,端起碗咕嘟咕嘟几口,便见碗底。
喝完药,孝明王觉得有些乏了,便又倒头沉沉睡去。
天破晓。
今日是宁少柏去兵部上任的日子,慕凉也特意早早起来,想看自家相公穿上朝服的样子。
她可是想很久了呢。
宁少柏听话地任由慕凉摆弄,叫伸胳膊便伸胳膊,叫低头便低头,不一会,大功告成。
慕凉拍拍手,叫宁少柏看镜子,宁少柏应声抬头,竟觉得镜中之人有些陌生。
原来这就是权利的模样吗?宁少柏抬了抬袖子,哑然失笑,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
“我相公真是貌比潘安,秀色可餐。”慕凉绕着宁少柏转了一圈,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十分明亮。
“不及娘子好看。”宁少柏被慕凉这副花痴模样逗笑,随即疑惑道,“但潘安又是谁?”
慕凉意识到这个时代没有潘安,随口胡说:“那是我们家乡一个貌美男子,我们那得姑娘都想嫁给他。”
宁少柏听慕凉说道都想嫁给潘安,不由得心中填了些醋意,他揽过女子道:“那娘子也想嫁给他吗?”
不过一个古代典故而已!
慕凉对宁少柏的吃味啼笑皆非,不过这样的宁少柏倒是非常可爱。
慕凉捏了两下宁少柏粉软的脸蛋,心想自家相公真嫩啊。
“快去吧,一会该迟了。”
宁少柏一路到兵部下了马车,被门口士兵拦下:“敢问是哪位大人,来兵部找尚书是否有事?”
宁少柏低头看自己这一身装扮,颇有耐心的解释:“我是新来上任的兵部侍郎,李炎李尚书可在里面?”
士兵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宁少柏这一身白净的皮肉,这等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怎么会被派给兵部来。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到底是皇上亲自指派过来的,士兵便领着宁少柏去了李炎尚书处。
却说兵部尚书李炎,正在学习兵法。虽今日是新侍郎上任的日子,但他曾远远见过宁少柏一面,那风一吹就倒的样子,着实令他生不起兴趣。
如今听说那宁侍郎来上任了,李炎抬眼看了宁少柏一眼,这一看,心中却是更瞧不起宁少柏了。
不是李炎以貌取人,实在是宁少柏生的太过好看,面若桃花,肤色又极白,哪里像个能拿的动刀的人。
“来了便坐下罢。”李炎叫士兵先行退下,自己也就开门见山了,“宁侍郎,看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也不适合待在兵部,招兵买马你不懂,上阵杀敌更是委屈了你。我便与你安排一闲职,你且好生待着。”
李炎说出这话倒是没有恶意,皇上左右不过是叫宁少柏来兵部镀个金,待日后他出职位有空闲,宁少柏定会被调走的。
他何必为难人呢。
宁少柏点头,心道如此也好,现在所掌握的权利小些,也免得被大皇子当枪使。
思量间,宁少柏拱手作礼:“那多谢李尚书了。”
这一礼宁少柏是发自内心的,李炎口直心快,丝毫不矫揉造作,这等风姿,比官场那些圆滑世故之人着实难得。
李炎这边安排完宁少柏,兵书看了也十有七八了,他叫宁少柏在屋中整理士兵名册,自己则去练武场。
宁少柏点头应下,京中人都知道,李炎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军,不过腿上有伤,才不得再上战场,只能在这兵部待着。
士兵名册繁多,宁少柏看的头昏眼花,只觉枯燥乏味。总算是整理完了,他便晃了晃沉重的头颅,想去练武场看看。
从前宁少柏被迫装痴傻,只得背着人偷偷请师傅连,一旦有了外人接触,便又要扮回那副傻乎乎的样子。
只有这般,那些监视他的人才放心。
若说这练武场,宁少柏倒是当真没有见识过。
他行之练武场,一拍拍士兵训练有素,随着领头将士的怒喝之声,整齐划一得变换姿势。
这阵仗声势浩大,若硬是要用什么话来形容,那便是这些士兵仿佛同领头将士共用着同一个脑袋。
这是对将士的绝对服从与忠诚,也是对国家的热爱。
宁少柏心头大震,他想象过练武场如何,今日一见,却依旧是被震撼住了。
“宁侍郎,你看我这军队,训练的不错吧?”见宁少柏过来了,李炎迎上来,说话之间颇为自豪。
宁少柏点头,双眼发亮:“甚是不错。”
李炎见他的神态,知晓宁少柏对练武场大有兴趣,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身子骨还是太弱,有空应该多锻炼一番。不如今后你便每日闲下来时便来此,同士兵一同训练。”
宁少柏可不想现在就得了李炎的重用,连忙摆手摇头:“多谢李尚书厚爱了,不过这练武场我可能真的待不得。”
李炎只当宁少柏娇生惯养,吃不得这苦,便也没有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