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悉,”薛杰阴沉道,“不要多管闲事。”
廉悉早就是金丹期了,容颜永驻,还同当年一样青春貌美,与已显老态的薛杰形成鲜明对比,笑眼盈盈地走下轿子,以玉骨扇挑开薛杰指着南门柳的剑,惊讶道:“咦,这不是南门小姐的本命仙剑,逐彩云吗?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薛杰手上一抖,差点直接对廉悉动手,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周围人已经开始笑了。
“果然他就是为了倾吞南门家的家业。”
“有他这种白眼狼在先,以后还有哪家敢招赘婿?”
“南门小公子生得这样美,命却这么惨,哎……希望知府大人能为他讨回公道啊!”
南门柳紧盯着薛杰的剑。
娘亲去时他还没有习武,甚至都没注意过,原来这是娘亲的本命仙剑,而薛杰已经用了很多年,估计早已经滴血易主了。
“不必担心,”陈开道,“以后都会拿回来的。”
被师尊可靠的声音安抚过后,南门柳的心情才逐渐恢复平静。
薛杰不像南门柳那样情绪化。他很擅长控制自己的脾气,心知绝不能在廉悉的地盘与强于自己的廉悉做对,当下之急还是要想办法杀了南门柳,所以他只沉着脸,对南门柳和萧知说:“你们两个,随我回去领罚!”
谁会随他回去?
做梦呢?
萧知与南门柳对视一眼,都没有动,一个是不屑,一个是不敢。
“呵呵,”廉悉笑得很温柔,“似乎你的学生都不服管教啊?我看他们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你身为一个赘婿,霸占着南门小公子的家业不还,这样的人品,能取信于谁?”
众人纷纷大笑。
薛杰咬牙驳斥:“南门柳这个废物,连炼气都学不会,我就算将家业给他,他能守得住吗?”
廉悉嗤笑:“他就算守不住,也不至于无家可归,要来我北江府城谋生吧?再者说了,管他守不守得住,那都是他的家产,轮得到你来决定要不要给他吗?无耻小人。”
薛杰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谁知这还没完。
薛杰还没找到反驳的理由,南门柳又补了一刀:“我被你打了一掌,逃出家门后奄奄一息,生死存亡之间才领悟到,原来我不是不会炼气,而是经脉被你的灵气所堵塞,自行打通之后,如今已经达到炼气八层了。”
众人:“?????”
南门家出的事,不是才过去一两个月吗?
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子突破炼气八层!
廉悉眼神一亮,看向南门柳,见他长发还湿着,眼神也是湿漉漉的,我见犹怜,万分怜爱,不禁抬手摸了摸南门柳的头。
南门柳躲了一下,诚恳地说:“不要湿了大人的手。”
其实他是不想被师尊以外的人摸头,但他表现得太过乖巧可爱,就连陈开只是听着他的声音,都觉得小徒弟太乖了,怎么能这么乖?
薛杰连这种孩子都欺负,简直太不是人了!
“薛杰,你听见了?”廉悉一挥扇子,命手下把薛杰抓起来,果断道,“此案另有隐情,随本府回理事堂再议。”
薛杰:“?!”
他万万没想到,廉悉竟然这么果断!
“你、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怎么能……”
薛杰目瞪口呆,语无伦次,挣扎不已,但是却挣脱不了,因为廉悉的四个手下实力都和他相当,一对四显然没有任何胜算。
“把他的嘴堵上。”廉悉打断了他,“废话这么多,从前对你太客气,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丑到本府了,罪大恶极,还需要证据吗?带下去,先关起来!”
围观众人大呼过瘾。
南门柳也看得呆了一会。
这……这个欺压了他一辈子的大仇人,本以为要在几年后才能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居然就被这样简单地给羁押了?
“把那个萧知也带上,一并审理。”廉悉轻轻揽住南门柳的肩膀,带他上了自己的小轿,边走边关切地问道,“他是你的朋友吗?”
南门柳:“……不是。”
“那随便捆一捆吧。”廉悉回头说完,又满眼温柔地看着他,“柳儿,你同我走,我有事要问你。”
在南门柳犹豫之前,陈开就暗中告诉他:“没关系。”
廉悉是可信的。
南门柳于是像个被家长接走的小孩一样,塞进了轿子里,与廉悉对坐,
廉悉放下轿帘,关切地问道:“你身上这匹鲛绡,还是廉思通过我拿到手的,廉思还告诉我,买下这匹布料的人又买了价值万金的东西,可薛杰怎么可能给你这么多钱?你又是怎么学会炼药的?这次你来春堤下修炼是为了什么?素河一夜之间灵气尽失,和你又有没有关系?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请告诉我实话……你真的,盗窃佛像了吗?”
他的每一问都直指可疑之处,异常犀利。
南门柳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好糊弄的人,又似乎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一时有些棘手,正打算边说边编,却听陈开道:“徒儿,让我来解释吧。”
廉悉:“?什么声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