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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14章(1 / 1)

姜琰琰躺在地上,她斜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闻东和龙盛年。

砰地一下,像是什么东西爆裂开来。

黑色的玄蛊像是一阵巨大的海浪在闻东脚下蔓延,沿着台阶往下流淌,像是一汪黑色的潮水,退潮后,留下的是龙盛年腐朽多年的肉身和尸骨,心口处,还裸露着肋骨,白骨森森。

白旗下意识地用铁伞支起身子,挑开在乔美虹身边蠕动的玄蛊。

姜琰琰看着闻东,咧开嘴笑了一下。

那玄蛊像是认得姜琰琰的血,贪婪地往这边蠕动,闻东见了,只一挥手,遍地的玄蛊被迅速燃尽,不留一点痕迹。

太阳已经爬出了半山腰了,金色的阳光斜着洒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像是一道为天神下凡铺就的金色大道,闻东便是踏着这般金子般的光芒朝着姜琰琰走过来。

姜琰琰任凭闻东把自己抱在怀里,她干涸虚白的嘴角动了动,用气声问了句:“闻东,你不飞升了?”

闻东脖子上还留有五个深紫色的指印,那指印边缘在冒着血珠子,一滴一滴地渗出来,他未管,只将额头贴着姜琰琰的额头,声音软软的:“不飞升了。”

这句话似不足以表达闻东内心的火热,他抿着嘴笑:“留在人间陪你吧。”

人有的时候,可以坚强到面对生死都淡然处之,可有的时候,却又感性到因为平凡的一句话泪流满面。

“你的这个‘吧’字,好像……不是很情愿。”姜琰琰眼角噙着泪,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闻东心里头原本塞满了苦涩,听到姜琰琰这一句,心头豁然明媚起来,他的猫还是他的猫啊,受了伤还是和他这般计较。

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哄着。

“情愿,情愿。”闻东强调了两声,手臂用力,只将她搂得更紧了,“咱俩是天定的姻缘,你爷爷当年给你定的婚事,就是我,在白家当白泽的我,我们两人,是在神树底下烧过红簿子的人,跑不了了,你命长,我老不死,简直绝配。”

姜琰琰“哇”地一声拽上闻东的袖子,她不敢大哭,一哭她肩胛骨就连带着心口一块儿痛,她咧着嘴,一边忍着痛一边轻轻锤着闻东的手臂:“果然的,你还是有事瞒着我,果然的,你这个人是……没什么信誉可言的。”

闻□□然在她手心里塞了几枚圆圆的冰凉凉的东西。

那是九枚玻璃珠。

好像是之前姜琰琰在昆明给辛承买的。

“我的九枚骨魂,事出突然,找不到东西托放,只能借了辛承的珠子,如今……给你,我的真身都在你的手上,我飞不走了。”

姜琰琰捏着玻璃珠,眼角的泪滴忍不住地一颗又一颗地滴落:“这算是……聘礼吗?”

闻东笑了:“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我是很有钱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另一边,辛承突然喊了一句:“九爷,龙灵友还活着。”

坡下。

杂草丛生。

一人高的杂草生得旺盛又热烈,映照着朝阳,和风一起摇曳。

龙灵友被十三夏那一抛,抛到了坡下,而坡下,腰腹断裂的肖洛明也在,准确的说,是肖洛明的尸体也在。

自打肖洛明的身子被玄蛊填满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肖洛明了,和龙盛年一样,不过都是龙家玄蛊试验的牺牲品罢了。

只是,龙盛年身上有八根骨魂,被奉作龙神,而他,只是一个低级的走狗。

龙灵友动不了了,本能意识告诉他,她的脊椎应该已经断了。

她只能偏着头,看着肖洛明腰腹里不断地钻出玄蛊,而肖洛明整个人呈大字摊开,毫无知觉。

像是抱着一丝妄念,龙灵友努力地去喊肖洛明的名字。

他没回。

龙灵友伸出胳膊,想要去勾肖洛明的手指尖儿。

“洛明,你还有意识吗?你醒醒?”龙灵友脸上都是被茅草刮出的血痕,她嘴角渗血,口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已经死了。”这是闻东的声音。

龙灵友至今抬眸,也只能勉强看到闻东的衣摆。

闻东慢慢走到她的旁边:“你也活不长了。”

龙灵友没管他,只是继续用挪了挪胳膊,想要去勾肖洛明的手心。

她声音颤颤的:“洛明你醒来,我还有话对你说。我那天让你走,不是我嫌弃你,想赶你离开,是因为我知道大伯的计划了,九头鸟骨,活人祭祀,他吩咐你的事儿都是假的,他真正要拿来祭祀的那个人,是你,是杀完人之后的你,你听到了吗?”

“肖洛明,你看着我,偏头看看我。”

闻东皱眉,晓得龙灵友这副模样不过是死前最后一口气硬撑着,她的脊椎骨已经被摔断了,动不了了,心口被坡下龙家设的竹制栅栏给扎破了,活不久了。

闻东不准备再管,只吩咐了辛承一句:“让她唠叨完,然后送她上路吧。”

许久,龙灵友像是也放弃了去唤肖洛明,她撑不住了,只昂头看着愈发灿烂的天空,寻龙顶的天空,一直很漂亮,湛蓝得没有一丝云。

她说:“我就当你听到了吧,黄泉路上,你等我一等,我怕冷。”

说完便咽了气。

留了辛承和阿蚁处理龙家的后事,闻东还得带着姜琰琰回帕督安和姜多寿汇合。

白旗和乔美虹倒是不用太操心,虽然受伤了,但还能走,白旗走得还挺利索,还想扶着乔美虹一起走。

第一次,乔美虹拒绝。

第二次,乔美虹气呼呼地说了句“你这个祸害离我远点。”

第三次,乔美虹没反抗,任由白旗挽着她的手臂,慢慢的走。

***

帕督安。

羌顶早晨去给姜多寿送了一次早饭,姜多寿便问了一句:“闻东和琰琰他们回来了没。”

羌顶像是有心事,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姜多寿又问了一次,羌顶还是摇头,可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人声。

姜多寿支着拐杖出了门,一出门,就看到闻东走在最前头,回来了。

怀里,还有一只黑猫,正瞪着金黄色的瞳仁看着姜多寿。

姜多寿想要问,却发觉闻东的脖子上那五个黑黢黢的伤痕,噤了声,只招呼他们往屋子里说话。

进了屋。

黑猫灵巧落地,只是一眼,姜多寿就发觉了,这黑猫背上有伤,还挺严重的。

闻东关上门,说了句:“琰琰受了重伤,本能地化猫了。”

他说完,又自怀里掏出九枚玻璃珠,原本只是普通没有颜色的透明玻璃珠,可被附着了骨魂之后,尤其是在闻东的手里,似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光彩,偏金色,若隐若现的。

姜多寿只是一眼便是看了出来,面色突变,不解其意,闻东不会是要把这九枚骨魂送给他吧,这……这怎么受得起?

“造肉身的事,您比我有经验。”闻东把九枚玻璃珠搁在姜多寿的掌心,有示意怀里的黑猫落地去找自己爷爷,继而,朝着姜多寿点点头,“拜托了。”

姜多寿立刻回过神来,只问:“九爷……不先把这九枚骨魂合体,造了真身,先渡劫飞升吗?琰琰的肉身,可以缓些时候的。”

姜多寿心里揣度着,紧张地猜测着。

“我杀生了。”

和姜多寿猜的是一样的,他整个人松弛下来,像是泄了气,想故作乐观地宽慰一下闻东,又听到闻东说了一句:“也懒得飞升了。”

这句话似乎表达的意思不够明显,闻东重复补充了一句:“这辈子都不飞升了。”

他说完,大手摸着黑猫毛茸茸的小脑袋,黑猫被摸得很舒坦,眯着眼睛,昂着头,喉咙里轻微的咕噜咕噜声像是烧开的小茶壶冒着小气泡。

“你研究一下,若需要心头血,你来喊我,我还要……先去找下蛇婆。”

闻东之前被龙神击了一掌,伤在底子,功德轮的这份功德纵然他不用来增添灵力飞升,也可以用来恢复内力。

落叶归根,至少,要和蛇婆说一声,帕督安的人,可以回家了。

***

屋内。

蛇婆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归来的消息,羌顶说,自打蛇婆知道寻龙顶的龙家人完蛋了,在屋子里又哭又笑,哭的时候,气都喘不上来,笑的时候,手掌拍着地面,像是个疯子,他进去看了两次,蛇婆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他又出来了。

“她说了什么?”闻东问。

羌顶挠头,努力回忆:“她说,她想看看天,想看蝴蝶停在手上之类的,我不明白。”

闻东进了屋子。

蛇婆正盯着跟前那蓝色荧光的火堆,这火苗很弱,像是随时会熄灭。

闻东坐在这火堆的对面,看着面前目光呆滞的蛇婆。

许久,闻东开口说:“他们都死了。”

蛇婆没有反应,闻东又说:“您的三个儿子,都死了。”

蛇婆忽而耸了耸肩,嘴角哼出一声“呵”,曲长的脖子扭了扭,似笑非笑:“怎么死的?”

“老二杀了老三,老二的女儿杀了老大,因为老大在二十七年前,就杀了老二。”

这话有些绕,平常人听了,可能需要翻译一下,蛇婆却立刻懂了,她像是彻悟了什么道理:“原来是这样。”

蛇婆苦笑:“当年我母亲下过预言,说杀死龙家人的只会是龙家人,可他们却都不姓龙,我以为,这句话指代的是先生身边的那位小姑娘,后来想想,他们是都不姓龙啊,他们的本姓,该是尤,却没想到,最终是这样一个循环,这算是自食其果,自相残杀了吧。”

蛇婆慢慢抬起那沉重的长脖子:“先生刚才说,我的三个儿子?”

闻东屏息,慢慢说:“我的人在龙家扫尾的时候,发现龙家的祠堂里供奉了一块奇怪的牌位,这块牌位被封在了一个箱子里,平常不见人,打开箱子之后,发现里面写的……。”

“别说了。”蛇婆摇头,“那人既然已经死了,就别说了。”

蛇婆慢慢垂下头,泪水从她的眼眶往下淌,一颗又一颗地钻进她的铜项圈里,润得她的脖子湿濡濡的,黏得她有些难受。

她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个炎热的下午,她躺在阿帕和阿姆的尸体旁边,却被当时的龙家人硬生生地拽了出来,她看着她的族人四处奔逃,她却被拖进了龙家的牢房里。

帕督安的语言里,玉婆是指可以承接天意的美貌少女,可不精通帕督安语言的龙家人却误以为,玉婆是指代的酋长的女儿,将承接天意错误的理解为拥有无穷的力量。

力量本就令人向往,无穷更是吸引人。

尤家人有了个非常粗暴的想法——只要让这个女孩子生下尤家人的孩子,那龙家人的血脉会变得越来越优秀。

秉承着这样的观念,颂叶接受了长达十年的汉化教育,认汉字、裹小脚、学习中原人的文化和习俗。

严苛保守又限制活动范围的生活让她长期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她本以为,这就是生活最苦难的部分了。

可真正的惨烈生活,是开始于她的底.裤第一次见了红。

这代表着,她能生育了。

第一个儿子,早产,死了。

生下第二个儿子的时候,她才十七岁,她看着趴在她怀里的婴孩,又恨又恼,一度萌生想要掐死他的恶意,却终究还是舍不得。

哪晓得,这个孩子最终会成长魔鬼一样的人。

不过很可惜,龙家人很快发现,这个孩子没办法控龙家的老蛊母,于是他们尝试换了一个龙家人配合颂叶生育。

这便是龙家的二老爷,龙盛年,这一支血脉很精纯,龙家老蛊母从一开始就十分亲近龙盛年。

龙家人本欲乘胜追击,可龙盛年的亲爹受不了这种非人类的孕育生命的方式,自尽了。

他不愿意,自然还有人愿意。

这便有了第三个儿子的出生,这个孩子的出生,让龙家人深信,颂叶已经屈服了,怀孕、生产、坐月子,颂叶无比配合,她抱着三个儿子在龙家人的面前笑得温柔大方,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母亲。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在小儿子周岁的那一天,逃了出来。

自打出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想过回去。

后来的事儿,都是听别人说的。

龙家三兄弟一个个都很不得了。

她爱这三个儿子吗?她爱不起来,只要这三个人活着,就会不断地提醒她在龙家受的苦楚和悲屈。

可要说恨呢?

姜琰琰出发前,曾安慰她,会把龙家三个老爷的头砍下来给她带回来的,她立刻止住了,她看不得,她不晓得她看到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她该是很憎恶龙家人的,可是那一刻,她猛地抽了一下,痛,真的好痛。

往事像是云烟,吹过就散。

蛇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对着闻东说:“我想看看太阳,我几十年,没见过太阳了。”

闻东颔首:“好。”

***

帕督安的房子,都是木板结构,搭起来容易,拆了也容易。

蛇婆要拆屋子的事儿,起初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看着羌顶一直在抹眼泪,大抵也猜到了,蛇婆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了,死之前,想要出一次屋子。

闻东让人找了一个长条的竹椅子,屋子拆了之后,蛇婆就被三四个男人扛着放到了竹椅子上。

竹椅子四周绑上了四根长条竹竿,两人一抬,稳稳当当地把蛇婆抬到了林子里。

尔后他们就独自回来了。

蛇婆说,她想一个人戴着。

蛇婆该是不寂寞的,有人说,他远远地看到有一只黑猫突然从林子里蹿了出来,跳上蛇婆的膝盖,卧在蛇婆的怀里陪着她。

蛇婆一个人在林子里坐了很久,直到傍晚,有人小心翼翼地去喊蛇婆的时候,才发现,蛇婆已经断气了,长脖子都硬了,而陪了蛇婆一下午的黑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帕督安的人说,黑猫就是勾魂的使者,是那只黑猫替蛇婆引了去天堂的路,带着蛇婆走的。

姜琰琰表示: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让姜琰琰和闻东更苦恼的一件事儿,是这肉身,好像捏不成了。

姜多寿对着那九枚玻璃珠研究了许久,长达半个月,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翻看古籍。

而闻东,则是做好了随时要掏刀子戳自己献出心头血的准备。

九月底。

闻东带着姜琰琰跟姜多寿回了长沙。

十月初。

白旗拿着闻东写的书信回了东北收拾了白启光,托人捎了消息到长沙给闻东还顺道送了好几盒人参,说是给小嫂子补身体。

同一时间。

乔美虹风风光光地回了乔家,乔家奶奶亲自出面,对着广西肖家说,既然你们家肖洛明死在龙家了,对,没错,就是那个养蛊作乱的龙家,那这门亲事,也就不作数了。

乔美虹解了婚约,也开开心心地送了封书信来长沙浔龙河村,问两人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她好从云南出发过来参加。

可问题是,自打从南洋回来开始,姜琰琰已经保持了长达三个月的猫身了。

十二月的天,长沙下了一场雪。

青色的瓦片上覆满了皑皑白雪,阿毳每天早上都会把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水渍都不留,黑猫白天喜欢在院子里跑,阿毳怕地上有冰渣子,冻坏了他们家女主子的爪子。

这样说,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阿蚁现在是日日都做鱼汤,从冰冻的大水缸里现砸现捞,现剖现做,想着,也许多给自家姑娘补补,哪一天,自家姑娘就能恢复人身了。

中午,吃罢午饭。

闻东坐在火炉子旁边看着白旗和乔美虹雪花一样的书信,又看着卧在自己肘边安睡的黑猫,叹了口气。

还是提笔回了。

中心思想无非是——琰琰的身体出了些问题,化不了人了。

具体什么问题,姜多寿也没搞清楚。

一开始,以为是和十三夏合魂的问题,不过姜多寿已经问过了闻东,用闻东其中一枚骨魂替十三夏捏了真身,让十三夏重新回黄河当仙家猫去了。

再后来,姜多寿觉得可能是姜琰琰背后被龙灵友插的那一刀的问题,可闻东也治了许久,三个月了,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黑猫的肚皮也跟着肥满起来,可就是不见化人。

最后,姜多寿没法子了,拿着闻东的书信亲自去了一趟万灵洞请教胡春蔓,请求九尾狐狸给算一卦。

可那卦象,扑朔迷离的,连胡春蔓都解不出来,只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怕是命格相冲?”

这是什么意思?

胡春蔓媚眼一挑:“琰琰至阴的命,九爷至阳的命,这两种命,若是调和得好,就是阴阳互补,若是调和不好呢,就会相冲,万物皆是如此,相互依赖,相互转换,相互共存,相互排斥。”

“而且,这两人各自都没有姻缘命,那是你和白家人非要烧了红簿子,给两人续上的,这就是在命运的激流中又加了一剂猛药,两人就更相冲了。”

姜多寿不解,可是那红簿子能在大神树底下燃起来,说明这是老天爷都同意的事儿,怎么就相冲了。”

胡春蔓给他解释:“老天爷是同意啊,但是没说是那种方式同意,老天爷也同意梁山伯和祝英台,所以他俩都变成蝴蝶飞走了。”

姜多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合着老天爷是同意他俩以蝴蝶的方式在一起,不是以人的方式,所以老天爷是同意琰琰和九爷以猫和人的方式在一起,老天爷净喜欢整些跨物种的恋爱呢?”

胡春蔓没否认,但也没承认,只说:“让九爷好好养猫吧,也许养着养着,就能养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每次动笔之初,就会想好结尾,所以自码第一个字开始,每个字都像是一双手,推着故事里的人往结局走

结局不是终点,只是他们走到了咱们能看到的最远,往后的日子,他们还会继续

哦,对了,下章是承诺的【一点点】糖,也是终章

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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